“墳場?”唐景航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場景。因爲這裡還沒有開出來,墳場也一直沒有遷徙。由於遷徙的範圍比較大,當地政府也作出了相關的政策,此處山頭將原封不動,保留原樣。放眼看去,密密麻麻的上千個墳頭,傲然冷冽地獨立於黃土之上,更顯幾分孤寂和蕭條。山風悽悽,不時有陰森的氣息撲面而來。
“少見多怪!”田甜懨懨地看了唐景航一眼,一邊甩開了唐景航的手,真是個膽小的男人。純陽之日出生的男人居然是這副德性,讓他們田家的祖先看到一定會氣得七竅生煙,從棺材裡蹦出來。
“跟我來吧!”雲裳吁了口氣,漠漠地看了田甜和唐景航一眼,領着二人從墳堆中穿插了過去。唐景航身子有些嗦,牙齒不爭氣地打顫起來,雙手緊緊地抱住了田甜的左胳膊,田甜卻是怎麼甩也甩不掉。
“喂,你有完沒完,大白天的就算有鬼他們也出不來的,放手啊,抓得我胳膊都痛了!”田甜有些好氣地道,真沒有想到,唐景航的膽子小到了這個地步。“這麼多墳堆哎,我是個正常人,纔不像你一樣非人類,怕鬼很正常啊。”唐景航不服氣地辯駁道。雖然大大小小地已經見過了各種妖魔鬼怪,但是面對眼前這盛大空前的墳場,他的心裡還是忍不住虛起來。“懶得理你!”田甜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望了唐景航一眼,也只能由着他抓着自己的胳膊,緊緊相貼了。
走了十分鐘後,雲裳在一處山洞前停了下來。枯萎的樹藤糾結盤錯在洞口,兩個大大的石頭昂揚地立於兩側,山洞頂上。一個威武森然的頭像孔武傲然地瞪着眼睛眺望遠方。顯得煞氣十足。山洞裡,不時地飄出一陣陣青煙,間或有幾隻山鳥在林間淒厲地悲鳴着。
“你說的那個阿倫就在這裡面了嗎?”田甜擡起頭來,微微地掃量着雲裳,不鹹不淡地說道,向着山洞挨近了幾步。雲裳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真奇怪,你也是吸血鬼。你都不怕見到陽光,他爲什麼要躲在這樣陰氣極重的地方?他是不是吸過人血了?”田甜蹙了蹙眉頭,質疑地看着雲裳。
“我說過,真正地吸血族人不會吸人血地,這一切都只是你們人類的妄想而已。見到阿倫之後,你自然就會明白我爲什麼要帶你們來這裡了!你們抓着我的手,我帶你們進去!”雲裳一臉坦然地看着田甜,沒有任何的忐忑和心虛。
“不是就最好了!”田甜清然一笑。會意地看了唐景航一眼,一邊握住了雲裳的手。雲裳雙目緊閉,身子緩緩一轉,三人被一道血色的光華籠罩開來。緊接着血色的光華一閃,三人已經消失在了洞口。
“我們怎麼一直往下沉啊,我們不是要到地府去了吧。”唐景航緊緊地抓着田甜的胳膊。不時地向着四周看去。三人站在了一條閃着紅光地雲梯上,雲梯不斷地往下滑落,四周都是清朗黝黑一片,偶爾有一縷一縷五彩光華呼嘯着從他們周邊躥上去,還有一些金黃色的精靈在他們身邊來回遊蕩。
唐景航看着這樣的景象,腦中忽然閃現出這樣一幅畫面,漫天的星光中,長着血色雙翼的吸血族人在空中自由飄蕩。古堡之上。一身鎧甲的王心滿意足地看着眼前的安靜祥和的生活場面,嘴角邊揚起一絲得意地微笑。一襲白衣的少女緩緩地從身後摟住了他的腰。靜靜地靠在他的肩頭,享受着這天倫之樂。然而轉眼之間,天幕上烏雲翻滾,一道道玄光從天而降,四周都燃起了熊熊地烈火,一羣灰衣人從天而降,手執兵器,見人就殺,逢人就砍,連小孩婦女都不放過。
就在王要跳下城池去搭救他的子民的時候,身後地白衣女子目光中閃過一絲陰鷙的光芒,身子隨空一轉,白色的柔荑漫天晃動,叮地一聲,一把長長的銀劍已經握在了手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那王的胸口刺了過去。唐景航的神經有些緊繃起來,腦海中不斷地重複着這樣一幅畫面,那個白衣側影如一支離弦的箭一般,手執銀劍,翩翩地朝着自己的胸口刺了過來。爾後是趕上城頭地雲裳地一聲大叫,白衣女子毫不猶疑地將銀劍從他的胸口裡抽了出來,縱身跳下了城池,回頭地那一剎那,唐景航彷彿像是做夢一般,只覺得全身冷起來,那個女人,竟然長得和田甜一模一樣。
“喂,小心點啊,抓緊我了,別掉下去了,要你小心的時候不給我抓緊,不讓你害怕的時候偏偏抓着不放!”唐景航倏然間鬆開了田甜的胳膊,整個人一晃,險些要從梯子上墜落下去,田甜一旁扣緊了他,有些埋怨地說道。
“怎麼了,幹嘛這副表情看着我,我又不吃人!”田甜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唐景航這樣失常的反應,悶悶地哼了一聲。這個怪胎,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我好像看到什麼了,你刺了我一劍!”唐景航吁了口氣,面色有些白地道,額頭上已經沁出了一絲汗水。“有毛病是不是?我吃飽了沒事情做,捅你很好玩嗎?”田甜衝着他翻了個白眼,切了一聲,這個男人真不是一般的無聊。
雲梯在一處石崖旁邊停了下來,石崖下方射出一道紅色的光暈,連成了一條虹橋,雲裳託着二人的手,隨着那一道紅光進入了石崖裡。
展現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座石頭砌成的古堡,莊嚴而又古樸。古堡外面,是凋零而又殘破的房屋,不時有冉冉的輕煙冒起,四處都透露着一種蕭條悽然的氛圍。唐景航看着眼前的這一切,似乎很熟悉一般,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田甜困惑地看着眼前這殘破的淒涼場景,一邊望了雲裳一眼:“這就是你們血族人居住的地方嗎?我記得好像有本玄書上說過。血族人住地地方是天地之間最爲輝煌華麗地部分。就好像我們人族所說的世外桃源一樣。”
“以前是,不過現在不是了。”雲裳的表情變得哀傷起來,喃喃地嘆了口氣,“我們血族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石崖裡,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可是這安寧美好的生活全都在一千年前改變了。我們的族人,都被幽冥族的人驅趕到了魔界深窟裡,而我們的家園,也徹底被摧毀了。”
“幽冥族?”田甜蹙起了眉頭。想起了那個石其涯,記得姑婆說起過,他是幽冥族地二大護法之一。幽冥族與地府相近,是獨立於地府的一個族類,相傳,冥王是閻王的親弟弟。閻王專管人世間的六道輪迴,而冥王的管轄範圍則是三界六道之中的異類,各類妖邪鬼怪都在冥王的管轄之內。“他們爲什麼要對付你們?你們跟他們結仇了嗎?”田甜好奇地問道。
“那就要問你了!”雲裳的語氣有些不友善起來。眸子裡閃過一絲冰寒,一邊看了一眼神色凝重地唐景航一眼,“我們進古堡吧,阿倫就在裡面!”一邊說着。已經領了田甜和唐景航二人進到了古堡裡。田甜的表情也顯得有些複雜起來,雲裳最後的那一句“那就要問你了”讓她的心有些不踏實起來,難道自己也跟血族扯上什麼關係了嗎?
進到古堡地那一剎那。一羣血蝙蝠鳴叫着從裡面飛了出來,黑壓壓的一片。大堂裡,一隻蝙蝠圖案懸掛在牆壁上,正中間的畫冊上,是一身黑色鎧甲地蝙蝠王,風姿卓然地闊而立,威武而又高猛。
叮地一聲,田甜已經亮出了誅邪劍。隨時準備出手對付那飛旋在天花板上面的吸血蝙蝠。“不用緊張。他們不會攻擊我們的!”雲裳微微地笑了一下,一邊拍了拍手。血蝙蝠似乎得到了什麼命令一般,四處飛散,大堂裡轉瞬間恢復了寧靜。田甜的目光最終落到了中間的那一張畫像上,又看了看唐景航,眸子裡充滿了疑慮。
“誰把我畫成蝙蝠俠了,這套裝備蠻不錯的!”唐景航緩緩地向着那畫像走了過去,由衷地讚歎道。“蝙蝠俠要是你這副死德性,一千次都不夠他死的!”田甜嗤之以鼻地笑道,一邊拍了唐景航的肩膀一下。那副畫像突然銀光一閃,蝙蝠圖案綻放出一陣絢爛地光華投射在了唐景航地身上,一隻碩大的蝙蝠幻影與唐景航融爲了一體,唐景航大聲地叫了一下,緊接着被一團黑光裹住。
“景航!”田甜急急地喚了一聲,便要衝過去將他從那一團黑光裡拽出來,剛剛挨近一步,一道血色地光芒已經向着她衝擊過來,硬是將她往後逼退了幾丈。與此同時,裹着唐景航的那一團黑光也漸次消散,原本一身銀色西裝的唐景航此時此刻儼然已經變成了畫像中的蝙蝠王。
“我,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唐景航一臉詫異地看着變身後的自己,雖然說是酷帥絕倫,但是他一點準備也沒有。看着一身黑色鎧甲的唐景航,田甜的心噗噗地跳了起來,變身後的唐景航顯得更加的英姿勃,威武霸氣,多了一絲成熟男性的魅力。緊接着,一道血紅光芒凌天而降,一把泛着金光的長劍在唐景航的面前懸浮着。唐景航下意識地伸出右手,握住了劍柄,一股強大的氣流直衝唐景航的體內,唐景航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猛地凌天一搖,五彩劍光四散震開,田甜只覺得所站之處好像要往下沉一般,看着唐景航手中的那一把神劍,只覺得一陣晃眼,而眼前的那個男人,似乎也有所不同了,不再是那個只會在她耳邊嚷嚷的富家闊少爺了。恍惚間,有這樣一幅模糊地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一襲白衣勝雪的她,靜靜地靠在眼前男人的肩頭,巧笑倩兮,美目盼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