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着那血巨腥的刺鼻味,先喝完鮮血再一口喝下藥汁。
滾燙的藥汁順着喉管汩汩衝進食道進入胃部,頓時間一股子劇烈的反胃讓自己痛苦的皺起眉頭。
跟着一股股的巨大的熱量從身體內部向四肢百骸席捲過去。
如同錢塘大浪一般,一浪接一浪的烈焰席捲身體各處奇經八脈,金鋒的身體宛如沉陷那火山口一般*而滾燙。
過了好些時候,金鋒猙獰扭曲的臉慢慢鬆緩,大汗淋漓,就算包裹了厚厚的紗布,也在這一刻被浸溼溼透。
紗布女孩拿起一張純白的毛巾走到金鋒跟前,對着金鋒的臉狠狠的擦。那力道要多重有多重,直把金鋒黑黑的臉擦得醉酒的關公一般這才罷手。
擡手將髒兮兮的毛巾往後一扔,沒好氣叫道:“拿去丟了。”
紗布女孩身後,短髮的曾子墨帶着微笑點頭,乖乖的撿起地上的毛巾,柔聲的應是
“好的芷楠姐。”
“你累不累我給你倒杯水。”
“稀奇你的水。”
一頭男士頭的葛芷楠扭頭衝着曾子墨狠狠一瞥,柳眉倒豎杏眼圓瞪恨聲叫道:“教你幾次煎藥你都煎不會。腦殼裝豆渣的你。”
曾子墨默默低頭乖巧的應是柔聲說道:“我笨得很。”
“芷楠姐煎藥最好了。接下來還要麻煩芷楠姐幫我忙。”
“老孃沒得空!”
“狗日的臭男人天天作死不省心。媽賣批。出切耍都不曉得喊老子,你雜種死了最好。”
葛芷楠惡狠狠的罵了兩句:“我去看看王曉歆梵青竹還有小貝。她們的藥更不好掌握火候。”
葛芷楠恨鐵不成鋼的敲了金鋒腦袋好幾下,痛罵着:“下午我再過來。”
等到葛芷楠摔門而去,曾子墨趕緊走到金鋒跟前摸摸金鋒的頭關切的問着。
“沒事。喝了千年象龜的活血,這是正常反應。”
“象龜放了那麼多的血,她不會有事吧?”
“有事也不大,能把人救過來,把她宰了都行。”
曾子墨心頭一跳,低低說道:“不是還有陳大院士的天材地寶嗎?”
“那個老貨的東西,堅決不能要。”
金鋒一邊說着,一邊將身邊的小葉紫檀盒子打開。取出葛家的隕針抖抖索索戳刺自己身前的各處穴位,讓藥力藥效得以最快速的吸收。
雖說自己的傷病需要慢慢調養,但自己卻是等不了這麼長的時間。
背後的傷只是皮外傷,真正的內傷來自體內器官的衰竭,還有這兩年來所受的大大小小的隱疾和內傷。
爲了儘快恢復身子,金鋒連那頭千年的象龜都給運了過來。
雖然自己也是傷員,但進醫院之後剛剛處理掉自己的外傷,金鋒便自強自撐着起來去看其他幾個女孩的傷勢。
直到忙完了所有人的救治,金鋒才顧得上自己。
情況有喜有憂,但非常的不容樂觀。
正如金鋒所想象的那樣,黃薇靜和樓樂語兩個女孩傷情最爲嚴重。
嚴重得來金鋒都束手無策。
國內最頂級的專家們拼盡全力,自己連同大國醫鍾景晟和鍾建林父子用上了能用上的所有的手段以及數不清的天材地寶也只能保住她們的命。
兩個女孩能不能活下來,都得靠她們自己。
同仁堂和九芝堂珍藏了多少年的好東西,還有泰華堂葛家的珍藏,在這一次全都給用上了。
被逼無奈之下,金鋒咬牙叫龍二狗將那頭千年象龜運了過來,直接取活血。
“陳伯虎那老東西,今天要是用了他的,還用不了等明天一準就會打上門來管你十倍討還。”
頓了頓,金鋒輕聲說道:“天字號植物園裡邊的東西,都是國家的。”
“不能用。”
曾子墨輕輕抿嘴笑了笑,蹲在金鋒跟前低低說道:“你偷天星蘭的時候,也沒見着那什麼。”
“那不一樣。”
“他先咪我的黃金菊。”
金鋒左手費力取出一支菸哆嗦着點上,深吸一口咳嗽了幾下,又復戀戀不捨的掐滅菸蒂。
側着身子躺在沙發上,長長的嘆了口氣,露出一抹深深的憂慮。
自己這傷,沒個大半個月恢復不了。去第一帝國的計劃一拖再拖,自己都沒臉再跟趙老先生聯繫。
反倒是趙老先生聽說了自己出了事,親自給自己打了電話。而自己又要佈局國內,根本沒法子和趙老先生通話,只得昧着良心讓趙老先生看了自己病重垂危的視頻直播。
趙老先生那邊有張思龍看着一時半會倒是沒事,只是自己生平第一次爽約,叫自己很是愧疚。
過了半響,金鋒無奈的又嘆了口氣。
現在,只能先解決掉眼前的事了。
好在佈局也差不太多,接下來,明天后天就能收尾。
到時候自己不管傷勢怎麼樣。也必須去第一帝國。
鍼灸時間過了以後,金鋒抽了隕針出來,曾子墨立刻將蒸得滾燙的藥包浮在自己下針的各個地方。
衝着曾子墨點了點頭:“讓他進來吧。”
沒幾分鐘,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怯生生的走了進來,衝着金鋒點頭哈腰的笑着。
那男人長得卻是相當的耐看,身高也有一米八幾,料想年輕時候也是一個鮮肉級的奶狗。
只是這個人眉骨凸,兩根眉毛都快要長到一塊去。
這是典型的脾氣暴怒性格的面相。
他還長了一雙倒三角的眼睛,眼珠子很小。這是最典型的絕情眼。
金鋒衝着老男人笑了笑,看了看老男人身上的一身嶄新的名牌和揹着的一個名牌大包,輕聲說了句請坐。
衝着曾子墨點點頭,曾子墨立刻就把兩條好煙遞了過去。
見到那黃鶴樓1916的標誌,那老男人頓時眼睛一動,右手立馬搭在了煙上。
“那是典藏版的。1800一條。”
“菸酒店回收都是1500。”
金鋒淡淡的說了這話,又拿起一根大雪茄讓曾子墨遞了過去。
“這是雪茄國卡總統最愛的雪茄。一支1400。你嚐嚐。”
聽到這話,那老男人神色大動,趕緊站起來衝着曾子墨點頭哈腰道謝。
接過那大雪茄來愛不釋手的聞了又聞,在金鋒的示範下那老男人倒是學的有模有樣。
這時候,金鋒又扔了個黃金打火機過去,輕聲說了兩句,老男人如獲至寶趕緊又起來對着金鋒鞠躬道謝。
再次坐下來的時候,老男人已經將黃金打火機揣到了包裡。
“黃先生。關於小靜的事我很抱歉。車禍的原因還在調查,至少需要五個月,長的話需要一年。”
“結果出來以後,保險公司那邊纔開始理賠程序。”
聽到這話,老男人笑着擺手說沒關係,但他那不耐煩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的內心。
轉眼間的功夫,老男人手握大雪茄忽然捂着自己的眼睛嗚咽悲拗的哭出聲來。
“我女兒……死得太慘了。”
“我連她最後一眼都沒見到啊。”
說着,老男人一下子跪在地上,趴在沙發上嚎啕大哭:“我今年都五十一了,我還指望着她給我養老送終。”
“哪知道卻是……”
“我,我這命太苦了。太苦了啊。”
“我我,我連小靜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只看見她燒焦的遺體。太慘了!”
“她今年才二十一歲呀,太慘了!”
老男人不停的哭着嚎着,卻是捨不得放下那1400塊的大雪茄。哭上幾秒又狠狠的砸了下大雪茄,接着有捂住自己的眼睛痛苦。
但卻是沒看到一滴淚掉落下來。
“她上個月還能給我打了電話,說國慶節會回來看我。我還說她在國外做模特掙到了好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