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賞寶大會》的規則做了一些細微的更改,首先由各參賽單位或個人向衆人介紹自己參賽的藏品,然後再由在場的四位評委專家給出相應的評價以及最後的估價。最後則是由在場的參賽者共同品鑑。
在此過程中若是有疑問可以當場提出異議。並且爲了公平起見,每件參賽作品的出場順序完全由抽籤來決定。
鄭三生的手氣還不錯,抽了9號籤,相當於是壓軸出場了。這個出場順序有好有壞,好的是最後出場總能夠帶給人不少期待感,令人印象深刻。壞的點就在於如果東西不夠出彩可就完全的被前面的人給秒殺了。
不過鄭三生倒是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好巧不巧的,曹振虎抽的籤正是8號,就在鄭三生的前面。
聽完主持人報出的順序之後,曹振虎臉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
很快,第一位參賽者出場了,正是作爲個人身份參賽的蓉城另外一大收藏家,溫元河老先生。
溫老先生穿着一身玄色的唐裝,頭髮斑白,脊背挺的筆直,模樣很是儒雅。
他將面前桌子上的一個木盒打開,小心翼翼的將物件取出平放在了桌子上。
“我帶來的這個物件是我多年前的一件藏品,同樣是我心愛之物,萬曆年間的筆洗,曾爲鄭之珍所用,上面還有鄭之珍的落款。請大家鑑賞。”
再看這件筆洗造型精巧,筆洗的外面畫着青花花卉,畫面閒情狹義,整體構圖錯落有序,精美雅緻。
四位評委從桌臺上走下,圍繞着筆洗開始鑑賞,不時的點頭,小聲的稱讚。沈和章老爺子還上手把玩了一下。
片刻後,四人回到桌臺,在等到在場的衆位參賽者都觀賞過這件物件之後,四人各自謙讓了一番,蓉城大學的李慶賀教授率先開了口。
“這件筆洗造型精巧,青花胎質青白,細密,胎體秀美輕薄,髮色淡而不俗,釉面清爽透亮,紋飾靈動而不失規矩,令的表面的青色更顯沉靜含蓄之美,產自萬曆年間的官窯,爲明代仿古瓷器作品。是件不可多得的珍品。”
在李慶賀說完之後沈和章老爺子才緩緩的開口補充了起來。
“鄭之珍可能很多人都不瞭解,他是明萬曆年間的補邑癢生,他的成就主要在戲曲之上。此人一生信佛,所以他的字往往都帶着些許的禪意,有一種朦朧的空寂美感。而這個筆洗的落款正符合這個特徵。”
沈和章老爺子說話不緊不慢,徐而不疾,令人如沐春風,很有一種老派文人的溫潤感,令人心生好感。
“不過這件筆洗的三隻足底之中,有一隻旁邊有輕微的窯裂,這稍稍影響了筆洗的價值,估價怕是要大打折扣了。”方洛搖了搖頭,對這種有瑕疵的藏品,他本人是不會收藏的。
“確實如此,但瑕不掩瑜,本身這件筆洗就已經是不可多得的珍品了,更何況鄭之珍流傳在世的東西更是稀少,無論是從物件本身還是它帶來的文化研究意義上來說,都是具有很高的收藏價值的。”
方洛言語中的嫌棄太過明顯,戴老闆作爲人精自然不會看不出來,連忙出言開始打着圓場。
葉涼衣的情商也是極高的,對於節奏的把握可以說是爐火純青,見情況不對立馬笑着接話。
“好,我們專家評委已經就溫老先生帶過來的藏品進行了鑑賞,接下來就請我們的評委老師給出估價,作爲待會兒的評判依據。”
在四位評委商議過後,方洛揭示了最終的估價,112萬。
不得不說,這個價格比鄭三生預想中的低一些。
緊接着衍墨軒帶來的是一件北宋越窯蝴蝶紋粉盒,造型圈足,上有冰裂紋,窯口是慈溪的,土沁自然,釉色純淨勻潤,引得在場衆人嘖嘖稱舌。
最後評委給出的估價,76萬。
再之後的幾家帶來的藏品有佛像有瓷器也有字畫,但都沒有達到那兩件的珍貴程度。
倒是孫小鹿作爲孫家的代表上臺展示的清代梅花捲雲紋端硯帶給了幾位評委不小的驚喜。
硯臺作爲文房四寶中的一寶,自古便極得文人雅士的喜愛,受到歷代文人的追捧。只是因爲保存不易的緣故,留存在世品相完整的硯臺也是極爲稀少的。
在香江拍賣會上曾經一方北齊武平陳介祺舊藏大齊三年王馬居曹謄屬造像石制硯臺曾被拍出195.5萬的高價。
只是孫小鹿帶過來的這方硯臺雖也是硯臺中的極品端硯,卻不是什麼名家用品,上面也有些細微的瑕疵,最終被評委們估價98萬,除了溫老先生的那件鄭之珍的筆洗沒有比它更高的了。
比賽進行到現在,就只剩下四家未曾上臺,張正山的通寶軒,曹振虎的奉天古玩店,鄭三生的鄭家古玩店以及抽到最後一張籤的尚谷軒。
時間也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在場的不僅僅評委,包括觀衆都有些累了。
葉涼衣瞧着氣氛有些沉靜笑着說道:“大家看了這麼多的寶貝,是不是已經眼花繚亂了?”
“是!”
對於美女問話,現場的觀衆還是給與了熱情的迴應。
“平時想要見這麼多寶貝可是不容易的事情,畢竟我們去博物館還得給門票排隊嘛不是?”
葉涼衣的話說的觀衆席一片笑聲。
“再說還有這麼多隻能在傳聞中才能聽到的專家在現場給咱們講解,這個機會可是千載難逢啊!一會兒節目結束了沈老可別急着走哦,我可得要個簽名呢!說不定百年之後,我這簽名也成了古董,那我可就賺大啦!”
葉涼衣這一番俏皮打趣的話說的沈老爺子伸手虛虛的點着她直笑,現場的氣氛再次的活躍了起來。
“接下來出場的這位就是我們通寶軒的張正山老闆了,他這次帶過來的藏品可厲害了,我單單聽名字都忍不住想要一睹爲快呢!”
“不錯,我這次這件寶貝極爲不尋常,可以說是我們通寶軒的鎮店之寶,之前有個香江的商人求了我許久我都沒捨得賣。要不是這次《賞寶大會》我也是捨不得拿出來的。”
張正山順着葉涼衣的話便接了下來,將現場的懸念擡到了極點。感受到現場的焦點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張正山躊躇滿志。
“看來我們張老闆對自己的寶貝極有信心,那麼我們就將接下來的時間交給通寶軒,張老闆!”
葉涼衣說完這句話之後便順勢下了臺,並沒有喧賓奪主。
張正山臉上掛着自信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他身前的木盒,絲絨的錦緞上擺放着一個高約一米的梅瓶。
梅瓶通體以白釉爲地,粉彩爲飾,纏枝蓮穿插其間錯落有致,顯得極爲精美。
“我這梅瓶是嘉慶年間的粉彩纏枝花卉梅瓶,是我七年前在燕京的拍賣行中花兩百多萬競拍所得,還有鑑定證書在此。”
說話間張正山從懷中掏出一本紅燦燦的證書,上面寫着“燕京古董鑑定中心”幾個字。
不過就這麼一番開場,就已經把場上的大部分觀衆給整的一愣一愣的。
就連評委席上的幾位評委面色都有些不太好,沒見過來參加《賞寶大會》還自帶證書的。你這是怕評委鑑定不出來還是怎麼的?
然而張正山卻是志得意滿的開口說道:“這件粉彩纏枝花卉梅瓶平日裡我都是捨不得拿出來的,還請各位評委品鑑!”
說話間神色倨傲,站在臺子旁的身子動都沒動一下,也是沈和章老爺子脾氣好,沒有搭理張正山,按照流程徑自走到臺子邊上觀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