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丫頭出來,白影進去,但一個簡單的扎口卻讓胖丫頭整了很多次,在另一個回來前,胖丫頭總算紮上,又慌忙跑到一株樹後,心跳如鼓。那人回來,一見同伴躺在地上,咦了一聲,一腳踹醒,道:“就這麼一會兒你就眯上了?”
同伴坐起,才知短暫睡了一覺,晃晃腦袋,道:“這半夜偷雞摸狗的事真不是人乾的。”那人道:“快些,別偷懶,二當家還等着讓那位貴客驗人呢。”他一提前面,奇道:“袋口怎麼鬆了?”不過也沒多想,解開又紮了一遍,兩人擡着麻袋,一溜煙上路,那人道:“還是解決完舒服啊,擡人都覺得輕鬆了。”
同伴笑道:“應該說睡一覺後才輕鬆了。”
聽見人走遠,胖丫頭才癱靠在樹身上,回憶方纔的短時冒險經歷,竟隱隱有種刺激,喃喃道:“爲啥不是個王子呢?”
地牢,剛驗完一個,送走,餘德維苦臉道:“師傅,一般多少人裡纔有一個極品?”蕭雲道:“大概百分之一吧。”餘德維嘀咕道:“這麼說得找五百個?”兩個人又擡着一個麻袋進來,身旁一人道:“二當家,這就是那第一百個。”餘德維大喜,道:“師傅,照理這個該合您意吧?”蕭雲閉目一刻,睜開笑道:“很好。”
餘德維道:“解開麻袋口,你倆一人去支一百兩賞銀。”兩人喜謝而出。
麻袋中人竟自動站了起來,還掏出一把劍來,指着蕭雲道:“果然是你!”
餘德維臉稍變色,道:“沒想到綁來個會武功的,小女子,你爹孃是誰,這濮陽城方圓百里的大戶我基本都有底。”蕭雲道:“德維,你不如問問她師從哪裡。”餘德維道:“對,對,你叫什麼名字,師門何在?”執劍女子道:“劍閣,韓千雪!”
餘德維一驚,慌道:“師傅,這些女子都是您老人家讓找的,還請師母不要怪我。”他拔腳就要溜,韓千雪的劍並沒有對着他。還沒邁出一步,就被蕭雲一指點倒,那幾個隨從逃散如土雞瓦狗。
韓千雪沒去管,面似凝冰,道:“蕭雲,沒想到你果然繼承了那天一的惡性,又躲在此處用女子療傷!”蕭雲很乾脆道:“我沒有。”
地上的餘德維驚道:“你……你怎麼能用真氣的,明明——”
蕭雲笑道:“這就要感謝你送來的那些女子了。”韓千雪劍尖進遞,怒道:“你總算承認了。”蕭雲無奈,無視觸衣利刃,道:“你真的要在這裡除去我這個魔頭麼?不如先用此人做人質,咱們出了牢,省卻一番打鬥。”
韓千雪略想,收劍道:“好吧。”
餘德維懼道:“師傅,這些天徒兒雖然讓您呆在牢裡,可一點都沒讓您受委屈啊,韓女俠您看後面那扇門裡,那是我們流沙幫花無數銀兩建起的貴賓房,一直是師傅住的。”他還沒鬧清韓千雪與蕭雲的關係。
韓千雪劍尖頂開房門,看進去,除了華麗,兩幅春宮畫一掃入目,她冷哼退出,確認了判斷。
蕭雲不願多講,點上餘德維啞穴,提起道:“走吧,出了此間,蕭某任你處置。”兩人剛要離開,臨近一間裡隱約傳來嘶喊:“是哪位同道,煩請救江某一救,永世不忘恩!”
餘德維面色大變,卻被點了穴,縱有計也施不出。
韓千雪道:“此間關着的是誰?”
蕭雲淡淡道:“別人的幫務事,還是不要管的好。”
那聲音又起:“哪位大俠來救江白飛一命?!”
韓千雪聽到了江白飛三字,冷笑道:“劍閣不是月魔教,不會見同道有難而見死不救。”她一劍劈開了門,邁步進去。江白飛一看,是韓千雪,大喜道:“韓女俠,我是江白飛,江白飛啊,令師尹先生可好,城秋老弟可好?”他生怕拉不上關係,亂喊一通。
韓千雪見此人雖然一隻左眼眶血糊糊的,細辨確爲流沙幫主江白飛,就道:“江幫主不必驚慌,千雪正是來救人的。”她近前,發現江白飛身上有七八道鐵鏈鎖在後面的柱子上,江白飛道:“餘德維這廝用鏈子穿鎖了我的琵琶骨,此鏈爲特殊材料所制,韓女俠不妨從那廝身上逼出鑰匙——”噹噹噹,幾下火花迸現,所有縛着他身體的鐵鏈被斬斷,連同琵琶骨中的也被挑出。
數月地獄般的酷刑日子,終於得脫,江白飛展臂仰天一通大笑:“蒼天總算沒忘了江白飛!”騰騰騰,他突然跪地向韓千雪叩了三下,在韓千雪反應過來時已然站起,望到門外被蕭雲提在手裡的餘德維,臉上如魔王般猙獰,叫道:“餘德維,你施在江白飛身上的,江某會一分一分討回來。”他一步步朝餘德維走去,那餘德維忽然向地上猛噴口血,掙脫出蕭雲的手掌飛步離開,原來是強行衝開了穴道,蕭雲重傷未愈,也奈何不得他。
江白飛沒去追,冷笑道:“也好,就讓你先喪家犬一樣亡命天涯吧!”蕭雲道:“未必吧,他一出去召集人手,流沙幫依舊不是你的。”江白飛嘿笑:“蕭兄弟不知道吧,流沙幫是專門的水上幫派,用人用老,江某幹了十多年幫主,威望深積,餘德維根本不敢明目張膽的篡位,不過是詐稱江某下落不明以欺下,一旦我出去,振臂一呼,他就會瞬間倒臺,到時,嘿嘿,流沙幫又是江某的天下!”
出了那監牢,韓千雪道:“江幫主,不知這監牢內有沒有受了冤屈的江湖朋友,不如一併解救吧。”
江白飛停身,一變臉,道:“不好,黃兄弟!”他急步在兩廂尋覓,來到一間牢外時,一眼看到,一根鞭柄穿透了受刑者的喉嚨,人早嚥氣了,逼供的人自然早就跑了。
江白飛雙目含淚,道:“黃兄弟你走好,江某一定會爲你報仇的。”他也顧不得入牢,急往外趕,打開機關,卻又停了,訕笑道:“韓女俠,這……江某沒有兵器,若那廝在外面帶人埋伏……”韓千雪根本沒接話,執劍而出,沒有一點異常,江白飛纔出去。
韓千雪前引下,三人直闖總舵議事堂,議事堂倒有幾個人在,一見徑直進來的三人,一人起身怒斥道:“什麼人亂闖流沙幫總舵!”另一人則驚道:“你……你是幫主?您不是帶着全家人下落不明瞭麼…眼睛怎麼成了這樣子?”江白飛冷笑道:“這不過是餘德維那欺師滅祖的畜生下的手!這些天我一直被關在水牢裡。”
流沙幫的地牢可以通到黃河,所以又稱水牢。
那幾人忽視一眼,有了決定,一齊伏地跪倒,道:“恭賀幫主安然歸來!”
江白飛哈哈大笑道:“發佈通緝令,通緝餘德維這惡賊!”一人道:“是!”匆匆出廳。
江白飛對其餘幾人道:“我來介紹一下這兩位救命恩人,劍閣韓女俠,蕭……兄弟。”
韓千雪道:“江幫主,事情既已解決,千雪就不打擾饒了,我還有事情,告辭!”江白飛急道:“留步,韓女俠留步,你救了江某,這是通天之恩啊,江某怎麼也要表示一下謝意,若你匆匆走了,那不是江某太不懂事了麼?”
其餘人也道:“是啊,韓女俠,流沙幫雖不敢攀比劍閣,意思多少也要表表的。”
韓千雪爲難,道:“好吧,不過千雪素喜簡單,請江幫主莫要大擺筵席。”
江白飛道:“韓女俠放心,類同家宴,只有你,蕭兄弟和白飛在場。”
午間,一間不大的房中,戴上了眼罩的江白飛把韓千雪和蕭雲請到了上位,淡酒雅菜,也沒行那換盞之舉只是說些恭維話。蕭雲嘖嘖道:“江幫主,這桌席不錯,不過……有饅頭沒有?”
江白飛一愣,道:“可是這些菜不合胃口嗎?白飛馬上命人去換。”蕭雲笑道:“不是,只是這些日子在你那臨間吃了太多豪華宴,凡是見到一點油膩胃就泛酸,現在最盼着吃的就是新出鍋的饅頭。”江白飛失笑,道:“可以理解,來人,上一盤熱氣騰騰的饅頭,馬上!”
不久饅頭上來,蕭雲獨自端着盤子吃得津津有味,韓千雪皺眉:此人毛病忒多。
菜餚見底,蕭雲的盤子也空了,甚至他還打了個飽嗝,忽有一個人進來報道:“幫主,盛安盛舵主和馬佑馬堂主擡着一個麻袋,沒帶兵刃,說來請罪,問您見不見。”江白飛臉上是種難言的欣喜,道:“命他們進來吧,那麻袋也擡進來。”
韓千雪道:“江幫主,千雪迴避一下吧。”江白飛笑道:“不,韓女俠和蕭兄弟不如留下來看一出好戲。”
蕭雲笑道:“江幫主的主意不錯,吃飽了正好看戲。”韓千雪又一皺眉,大概是嫌他話多。
很快,與蕭雲見過面的盛安馬佑擡着一個麻袋進來,兩人撲通跪下,道:“請幫主責罰。”江白飛玩味地道:“你二人有什麼好責罰的?”盛安道:“屬下兩個昔日受那餘德維逼迫,跟着造了反,並導致幫主受了如此多的罪,當真罪不可赦,請幫主賜死。”江白飛親自扶二人起來,道:“你兩個也是流沙幫老臣,勞苦功高,江某怎麼會怪罪,只要那廝伏了法,萬事皆休!”
馬佑道:“我們正是帶人來請罪的,幫主,請稍稍讓開一步。”江白飛退開,盛安馬佑把麻袋口打開,倒出一個被繩子緊縛的人來,口內塞着破布,江白飛狂笑:“餘德維,果然是你這廝!”衝動之下就要提掌報仇,盛安馬佑卻早一步在餘德維臉上啪啪啪左右開弓,瞬間打得血腫,那破布也打掉了出來,餘德維大罵:“盛安馬佑你這兩個叛徒!江白飛,你最好趁早殺了老子,不然——”
啪,盛安再甩出一巴掌,喝道:“還不向幫主認錯!”
餘德維呸道:“想也別想!”於是,巴掌一下接着一下,餘德維大罵不止。
馬佑道:“幫主,這廝告訴我們您歸來了,讓我倆跟着外逃,我們怎肯背叛流沙幫和您老人家呢?所以就一人襲了他一掌,又點穴綁了回來,幫主,不如咱們馬上殺了他吧,這廝嘴太硬了。”
江白飛反倒不那麼急了,悠悠道:“不忙!”
餘德維大聲道:“哈哈,馬佑,你肯定是怕我對姓江的說你跟盛安的醜事,哼,你們現在就算歸順了他,姓江的早晚也會對付你們的,咱們不過一樣的下場!”
盛安馬佑同時一怔,盛安也停了抽耳光的手,訕笑道:“幫主勿怪,抽得多了,手都腫了。”江白飛道:“江某在此對流沙幫列祖列宗發誓,絕對不會因爲已經過去的事情心懷芥蒂,如違此誓,天誅地滅,盛兄弟,馬兄弟,可安心了?”二人同時鬆口氣,笑道:“我們怎麼會懷疑幫主您呢,幫主,不如咱們把他押到水牢裡,日夜折磨,幫主您親自動手。”江白飛滿意點頭,正要下令,餘德維道:“慢着,姓江的,接下來你是否要把我施在你身上的酷刑千百倍的還回來?”江白飛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道:“你錯了,是萬倍!”餘德維嘆氣閉目,道:“姓江的,在被關前我能不能問你件事?”江白飛感興趣道:“說說看。”
餘德維睜眼,道:“師傅傳你位前,我曾偷聽到他講流沙幫有一份十數代積累下來的寶藏,藏於黃河某河段底部,用做幫中爲難時急用,他還說過‘藏金於水’四字,我千方百計的逼問了你一兩個月,你始終不吐實,現在,可否讓我知道一下這個機密?”他眼中萬分的渴望。
江白飛搖頭,道:“可笑啊,可笑,往日我爲階下囚抱死不講,今日你倒讓我有說的欲,望了。”他湊近,扯開胸衣,道:“看到這道拐來拐去的舊傷疤了麼,還有這可黑痣,師傅還任着幫主的時候,有一天我帶着這傷回來,說是被人砍的,其實,那是師傅用刀劍一寸寸刻下來的,當日那種痛,那種誓言,刻骨銘心啊,而這黑痣,就是那寶藏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