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會有人覺得齊不仁後面延伸出的八千、八萬人過於隨意,但是也不能低估神秘的月魔教手段的能量。請大家搜索(@¥)看最全!
這刻,齊不仁點名推薦上山的那一百江湖人發揮了作用,爲首的汪聰遙相附和道:“尹先生請了,在下汪聰……如齊大俠所質疑的,我等思忖月魔難以對付,入山來求助,並非簡單覺得整個正道武林已不敵月魔的力量,而是說,由那五戰中月魔的表現,覺出一種可能,即月魔是否發掘出了某種能不走常規的提升武學的方式,能以數月之工夫就勝果我輩武人十數載的辛勤,若真被他們找到了,稍稍善加利用進行引誘,不僅是現在已經歸附了月魔的搖擺不定勢力,所有每個心向武學新境界的武人都會聞相影從,到那時,纔是真真正正的正道武林的覆滅啊!”
實質上,這種可能纔是真正懼怕及致命的,是月魔的殺手鐗,說不定哪一天就被其祭出了,而這一點分析的點出,也讓白眉等雖有潛意識卻不願挑破的首腦個個臉上色變,不論月魔有無真正的這樣提升實力的辦法,武學是武人的根本,將其作爲招牌招引武人,都綽綽有餘,不然月魔右隊行動的收效也不會如此之好,那些歸附者中,不知已有多少人抱持着汪聰這種想法了,一旦某小門派真的被月魔選中佈施此功法以作示範了,馬上就會引動整個江湖的連珠反應。
而林如正則想到在正道盟總舵中,自己聽聞天魔山中千餘魔徒爲備約戰而修煉異法時,自己獲取到了《魔心譜》冊子,本想去練卻意外被毀,現在看來,那出自於千人中的八百約戰隊雖不能說完全靠此的作用讓功力陡升,卻定然干係非小……這樣一想,林如正不知自己心頭是何滋味,但他卻無心去提《魔心譜》的話頭了。
來了,來了……
齊不仁心頭狂喜狂跳,這上百江湖人果然選拔得對了路,幫了自己偌大一個口實……
而汪聰所提的這點,也將所有五派人潛意識裡殘生的僥倖或從容不知蹤影,所以,汪聰說完後,議論多多,沒人再可把持,白眉等也再顧不上態度的模糊了,很乾脆點明道:“尹閣主,我白眉就實話實說了吧,半年前,蕭雲提出對五大派的約戰,而少室山山腳下,我崑崙少林兩派合出了八百弟子,卻簡單直接地敗給了月魔那不見經傳的外相普通的八百魔徒,雖然戰果如此,對方的那種武功不走常規,但離一流仍有段距離,但老夫依舊深受打擊,渾渾噩噩數月沒有提振起精神,尹先生道是爲何?那是因爲,在之前,老夫已見識到了另一個人的厲害,而且是我、宗霍二位、黑白道長、定逸定茹七人聯手見識的,七人不敵那一人支應的一具傀儡之體啊,而這,纔是我消沉的根源……”
接着,白眉將那次七長者入山遭遇未現身卻挫敗了己方七大絕頂高手的經歷詳細道明瞭,這也是七人首次在有五派弟子之外的人士到場的情況下講述那不光輝的過去。
五派弟子已經聽過一遍,還沒什麼,那百名江湖人個個驚震,甚至劍閣弟子都有不同程度的難以置信,須知道,這白眉七個看起來一大把年紀,都是武道宗師,即便不去過高估量,七人聯手也算驚世駭俗了吧,就算這樣,那神秘的“聖主”不出面只用一個傀儡就壓倒性勝過了七長者,這該是何等難以想象的功力,而師傅尹先生雖說在自己等的心目中深不可測,能達到這種地步麼?
白眉總結道:“所以,尹先生,真正擊潰我等信心的,不是月魔的諸般花巧,甚至也可說不是那聖主,而是,這聖主的武功是以怎樣的方式達到的,他與那八百人遵循的是同一邏輯嗎,若是的話,所有不甘歸服於月魔的武人,都將面臨生死存亡……因而,白眉我也進行相求,尹先生若不能保證剿滅月魔,那麼,能否爲我們介紹一種類似的武道新法,可以整體上提升每個正道武人的力量,如此,即便依舊無人可敵那聖主,境界近了,靠着羣雄合力,雙拳四手,也不怕他一人就能威懾了整個江湖,而我等五千人,冒着衝撞劍閣的不義,來行請願,即爲此點考慮。”
尹先生目掃場中人,包括己方陣營的弟子,每個都在受震動中,質疑、期盼、欲,望……充斥各類情緒,心下一嘆:終於來了……
尹先生念頭一起,那百名武人中就有叫嚷道:“說實話吧,我們是聽說劍閣有武學修成的捷徑而來的這種方法應是屬於每個武人,屬於整個正道江湖的,劍閣就不要藏着掖着了,那是不顧別人死活的自私……對呀,尋常你們靠着它獲取超卓的地位,現在月魔冒出來了,還能繼續享有專用權嗎……”
狂草瘋長之勢一般,上百江湖人羣起詰問,他們代表各方各派系勢力,可不像五大派表達個意見都顧慮多多。
劍閣弟子這下不滿了,先不管自個內心的震動,紛紛回擊道:“說什麼呀,武功都是辛苦練出來的,你們要自認武功不好,找自身原因啊……是啊,要是你們每日也都這樣在門派中苦練,而不是在外搞事,還能差到哪裡去麼……嗤,什麼捷徑,有捷徑也不用花費心思去考慮那個萬難通過的出閣考覈了……”
而這下,古城秋壓也壓不住了,實質上,那些話對他也造成了衝擊,自己雖也覺得武學無捷徑,但自己天賦絕對不會差,在初見蕭雲時,覺得僅是個可堪一戰者,再後雖有數次接觸,甚至在洞頂山上因韓千雪而與蕭雲短暫交手,也並未將對方看上天去,但是在無名鎮的武臺上,那時,戴着面具的蕭雲以一敵十而勝,那樣的武功,已經遠超當初,甚至直逼白眉級別,試問,若無別法佐助,比自己還年輕且無大門大派作爲支柱的蕭云何以大幅提升功力?再一想他月魔教左使的身份,與那八百人,與那聖主……這樣一聯繫,很多結論都可以出來了。
不管怎麼說,蕭雲已到了自己目前所不能企及的境界……古城秋頭腦一時混亂。
而齊不仁則繼續推進話題,道:“尋出武學新的修煉之法以提升境界,這邊是我本次作爲代理所提出的要求……尹師弟,我聽說,本門中有某些武學修煉的秘法,可類似於月魔那等的大大提升武學,雖說保守機密是閣主之責,但是世事變遷,江湖局勢難測,還是需要通達權變的,所以,爲着武林衆生着想,任何機密便不再是機密,尹師弟,你還是將那機密道出,以饗天下正道吧!莫要因循守舊,墨守成規了,難道你忍心坐看整個正道覆亡?”
爲示大義,齊不仁還補充一句道:“當然,這泄密之責,齊某在事後甘願代你受罰!”
劍閣有機密麼,或者說,有齊不仁所講的這類武學機密麼?
這未被證實的要求一提出,場上數千雙眼睛一齊望向尹先生,看他如何回答。
良久,卻見面無表情的尹先生緩緩一搖頭,平靜道:“武學沒有捷徑,劍閣也沒有此類秘法。”
靜,比聽到答案前更靜,忽然,有人哈哈大笑,是齊不仁,他一改先前尚存的恭敬與和色,提音冷笑道:“沒有機密?不可能吧!尹師弟,你隱瞞了太重要的東西吧!”
“齊師兄,你怎麼能這種態度質問尹師兄呢?”薛至君走了出來,先前兩位師兄雖代表方對立,還沒有半點激烈,但現在形式急轉,齊不仁的表達已超出了和平的底線,變得**裸、咄咄逼人。
更有劍閣弟子心下埋怨,即便有那秘法,師伯你幫着外人倒逼師門,是何道理和居心?但是,平時,尹先生和齊不仁都是他們尊敬的長者,一時還難對任何一人生出逆反和抗辯不信任之情。
齊不仁不迴應,只冷笑看定尹先生,道:“尹師弟,你倒是有何辯解?”
尹先生仍淡淡道:“所謂法不傳六耳,江湖上門派衆多,各不乏機密,但是,能守十年,不見得能受百年,其或爲某次偶然泄露,或爲某代不肖把持者道出,或在破派之際被別人截獲,而即便,保存得長久一些,那機密的大概在外界也能朦朧推斷出來,但是劍閣已存有千年,千年以來,閣主弟子沿承無數,卻無有真正流傳出來什麼機密事項,按此邏輯,我如果不說齊師兄你捕風捉影,妄加揣測,也要說你是糊塗多心了。”
倒是有人在味尹先生這話裡的可採信性,但齊不仁卻不慌不忙,繼續冷笑道:“師弟原來如此好口才,好,既然如此,我也來測證一番……我與你師兄弟數十年,一開始也算知根知底,雖不敢說天分賽過你,也在伯仲之間,但自那一年,師傅他老人家內定了你作爲接班人,一切卻不同了,你不僅少有與師兄弟在一起了,出手的次數也少了,但那功力卻越加高明,以致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讓我們自慚形穢……若我自身愚笨,又不加勤練,遠下於人也就罷了,但我也算是資質出衆,成爲劍閣弟子以來,無一日不在追思武學進境,但仍距你的層次越來越遠,特別是你任了閣主後,更加到了高不可攀的境界……”
“敢問尹師弟,我未見過你當衆修煉過幾次武學,那麼,你武功上的飛速進展是如何達到的?除了你利用了某種劍閣機密來促成、走了捷徑,你還能講出什麼別的理由麼?再一想,你任閣主後,好像有很多隻有閣主能去的地方,密室、山洞,那也不見得都是爲了處理門派機要或瑣事吧?”
齊不仁的話意,即尹先生可能在某秘密處利用那機密瞞天過海練就了師兄弟們無可超越的武功。
薛至君再次忍不住插話道:“齊師兄,我們既然在十數年前宣誓擁戴尹師兄任閣主,就不該再存什麼別的想法了啊,我相信尹師兄不會騙我們的,他去那些地方,大概只是在履行閣主的分內事。”
豈不太熱鬧重重哼了一聲,長聲道:“是非真相自然僅有尹師弟一人知曉,但不論如何,用武學來論證一下是最有效的途徑……白眉前輩、宗前輩、霍前輩,兩位道長、師太,在華山絕頂齊某已剖肝呈膽的亮實力出過一次手,現今到了劍靈山上,尹閣主面前,還不想借機切磋一下麼?!”
他後半段話,卻是霍然轉身面向五大派七長者說的,聲震如雷似醍醐灌頂,這是在提醒五大派,我如此做,說到底也是爲了你們,且已到了與同門翻臉的地步,還要依舊由我一人唱獨角戲麼?你們也該表現表現展示意志了!!
幾長者何等智慧,又哪裡受得了這種激,心想真的再不正式介入,就成了無訴求的旁觀者了。
白眉長笑一聲,率先步向尹先生,字字如錚,道:“老夫上到這寶山來,早有心一會此間主人了,來來來,尹閣主,我雖年長於你,也不敢妄稱長輩,別客氣,咱們來切磋論武,如若你不接陣,就是看不起白眉了!”
武人尤重氣節,自傲者最怕在武學上被看不起,白眉隨着走動,衣鼓發張,走過的石面踩成了一個個印坑。
五派弟子是熱血沸騰,劍閣這方面也是心受挑逗,忽然,一人跳了出來,拔劍擋在了白眉身前,大叫道:“崑崙白眉!我來代師出戰!”
衆人一看,劍對白眉的,是劍閣爲首弟子之一,劍閣則已有人低叫道:“是鄭通師兄!”
不錯,正是第五弟子鄭通,對於他的出場,劍閣弟子有的心說鄭師兄果然好膽量,冷靜些的則認爲其完全不是白眉對手,貿然出手再簡單輸掉的話,怕對己方氣場不利,何況看那白眉的架勢恐怕一上來就不會留手,同樣吃驚的古城秋原也是這種尋常念頭,忽再一想五派入山以來五師弟的異常,又覺得不會是這種簡單的表面原因。
白眉被迫止步,半看了眼鄭通,不屑道:“你?老夫與你師傅對陣,怕還沒有爾等小輩插手的資格!”
鄭通卻以隱含仇怒的口吻道:“可我卻有非戰不可的理由!”
白眉稍詫異,眯眼道:“噢?你是誰?”
鄭通咬牙道:“父姓鄭、母姓田,全名鄭通!”
姓鄭?白眉眼角跳動,張口道:“莫非你是——”
但只問出一半,白眉就聽了口,似乎再延續下去會有損自方尊嚴似的,而他後面的崑崙弟子也小有震動,那隨同上山白眉的外孫兼徒孫鄭鈺直覺地想:“與我同姓,莫非有什麼關係……”
眼看事態可能被扯往另一方向了,尹先生卻在後以前所未有的嚴厲聲音道:“小五,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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