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嗜血將偏偏不信邪,收住馬身後,他即刻拉僵回頭,大喝中衝殺而去,大刀橫掃一切,氣勢籠蓋全場。請大家搜索(@¥)看最全!
而這一刀中,已集中了他的全部力量,速度也達到了極限。
只不過,難以置信的事實再次發生了,蕭雲竟於馬上騰空而起,並用槍尖點中刀身,不僅是錯開了自己的攻擊,還將大刀上的後招完全封死了。
嗜血將當場被大刀帶動着,整個身體就是一沉。
不僅如此,蕭雲的長槍離去之前,順便掃過了自己頭部。
於是,整個戰盔被挑落,劃過一道弧線後,咕嚕嚕翻滾到了地上。
嗜血將的頭部整個暴露出來,亂髮分明,那一刻,他已經呆了!
可以想見,如若那槍尖稍微下降一點,挑中的,就不止是頭盔了。
這是怎麼回事,對方的本事,怎會突然提升如此之多?
而在周遭,嗜血軍中,有一人發現了此處的不妙,他就是先前下令射殺百姓的那名將領。
什麼,將軍落入下風了?
想至此處,他沒有半點猶豫,由一衛兵中搶過長弓,挽弓向着瞄去。
隨時在觀察四圍動靜的任九重一看,心叫不好,此人瞄準的明顯是蕭雲,而公子正忙於和嗜血將的決鬥,一個不察,就可能中箭。
箭支瞬間就要發射,而自己面前卻有數把兵刃需要應對,任九重一時大急,遠水不能救近渴,卻又不可奈何。
忽然,一把短刀凌空射向那武將,在其手指鬆開前,率先擊中其胸部,直刺入體,那武將哪裡防備得了這高速的一擊,慘叫一聲,落下馬去,而其手中的箭支也失準升上天空,完全落空。
任九重鬆口氣,扭頭一瞄,就明白了一切。
原來是太陰真人,以可作爲兵刃的拂塵由地上捲起一把刀,當機立斷投擲了過去。
看來,關心公子的並非一人,任九重這才大致放了心,將重點放歸前面的敵人上。
而那廂,決鬥中的兩人還不知道有過這麼一遭,而且,勝負也真的要分出來了。
挑掉嗜血將戰盔後,由空中落歸遲日馬上的蕭雲,又即刻掉馬回頭,重槍緊接着向嗜血大將攻去。
嗜血將還未從戰盔被打落的打擊中完全恢復,下意識舉刀格擋,準備不充分,當然就抵不住蕭雲,戰刀竟然脫手!
先是戰盔,這次,連兵刃也沒有了。
那一刻,嗜血將才忽然想明白了原因。
是啊,夕照城主早早就在信中說了,這蕭雲來自於江湖,武藝高強,謀略非常,他若完全依照戰場規則,確實最多戰個平手,但是,本事又怎可能無緣無故一直保留?
也即是說,對方其實隨時都有將自己打敗的本事,卻又引而不發。
而即便想通了關鍵,自己也已沒有機會了,喪失了破陣大刀的他,毫無還手之力,被蕭雲在下一瞬間以槍尖畢在了頸間,身體也墜落馬下。
一剎那,嗜血將心如死灰,自己引以爲豪的沙場能力,竟被如此簡單打敗,還敗得如此狼狽。
看到元帥竟將對方主將擒住,金良等在附近戰鬥的白雲軍將士立刻衝殺而來,而一些看到情勢的嗜血軍也想採取行動。
但是,爲時已晚,任九重、太陰真人、張彥成繼、慧通等武藝高強者,已經先一步將路子封死。
嗜血大將四周,已經是遍佈白雲軍兵將!
蕭雲以槍尖指着嗜血將,道:“將軍若肯罷停此戰,歸順我方,我將不以降將對待,如何?”
嗜血大將哈哈大笑,道:“本將戰而生,戰而死,也發過誓,永遠不做俘虜,夫復何言!”
不錯,他縱橫疆場,殺人如麻,飲血如甘,唯獨沒有投過降,更從不會認爲自己錯誤。
所以,若事情重來,他依舊會“嗜血”。
若回到當初,他甚至也會主動下令射殺那些百姓。
錯的是戰爭,不會是人……
這就是他的從軍理念。
想至此處,嗜血大將忽然一個動作,不顧逼身的刀槍劍戟,搶過一把刀來。
白雲軍士一陣慌亂,更加逼緊了他。
哪知道,嗜血將不是以刀對敵,而是將刀刃橫在了自己脖頸中,對包圍圈外的無數嗜血軍大叫道:“兒郎們,本將便先去了,這一戰,你們一定要獲取勝利,爲我嗜血將報仇——”
仇字未完,嗜血大將頭顱拋出老高,頸中熱血噴得圍衆身上道處都是。
其無頸身體軟軟癱倒,整個人就此死去!
蕭雲等,根本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暗歎此人之剛烈。
知曉了主將殞身明志的消息,整個嗜血軍不僅沒有絲毫慌亂,反而羣體悲鳴一聲,熱血涌動,喊殺聲更大,爲主將報仇的念頭,一時充斥整個軍隊。
這便是嗜血軍的非同尋常之處,若爲一般軍隊,一般將領,其陣亡會直接影響軍心士氣,乃至就此喪失鬥志,紀律渙散,引發連串效應。
但此陣恰巧就是嗜血軍,以“嗜血”、死戰聞名的軍隊,主將之死,不僅沒有磨耗他們的戰心,反而增強了他們的拼殺之心,好勝戰復仇。
所以,白雲軍發現,面前的嗜血軍更難對付了,戰局開始一面倒。
蕭雲不敢遲疑,大聲道:“撤!”
將士們正感難以硬抗,聞此鬆了口氣,開始撤退起來。
不過,軍中撤退,也不是胡亂撤的。
首先,白雲軍發兵時,就是嚴格遵循着那八組加一箇中軍的模式進行的,其次,軍中有一個盾牌隊,一開始,是用來阻擋敵陣弓箭的,只不過戰況一膠着,用不上了,就後退休息,此刻就再次靠上前來,豎起盾牌以阻擋嗜血軍的追擊。
這數排的盾牌兵,雖然並不密集,也讓嗜血軍一時無法保持高速的衝殺,被阻其前。
而一看大部分己方士兵都成功撤離了,盾牌隊的指揮者馬上命令隊伍丟掉盾牌,輕裝後撤,以趕上先前護衛着的那些白雲軍。
嗜血軍面前雖然無阻礙了,與白雲軍的主部也拉開了一段距離,雙方就此你追我奔,且戰且走。
裡許之後,一座龐大的木樁陣現身眼前,是爲白雲軍先前所佈置的八陣圖。
白雲軍迅速依照分組由數個入口隱沒其間。
白雲軍先前選定的戰場,就在這八陣圖幾裡之外,而大體戰略,就是打一陣,再將嗜血軍吸引進陣中,而此次嗜血大將雖然身亡,嗜血軍依舊保持着衝勁追來了。
八陣圖中間被隔離出的一塊的地方,有一座高高的、可以四掃俯瞰整個陣圖的觀望臺,類似陣眼。
諸葛治、張盼,以及華章就立身臺上,遙遙眺望。
見白雲軍歸影已然在望,而且,不像有太大損失的樣子,且嗜血軍緊咬其後,諸葛治大大安了心。
他本就擔心,若是白雲軍與嗜血軍膠着戰時,就已大大受損,甚至撤退不成功,那時候,整個戰略就會失敗,自己等人就不得不放棄八陣圖,主動出擊解救白雲軍了,天幸,計劃初步成功。
接下來,就是啓動八陣圖了。
諸葛治心中緊了緊……
緊咬尾巴的嗜血軍見到白雲軍竟然消失不見,才發現他們站在了一座龐大的木樁陣面前。
這木樁陣,有數個入口,白雲軍就是從這幾個入口撤退的。
怎麼辦,進還是不進?
全軍不由那麼一個停頓,將領緊急商議。
敵人搞出這麼一個看似迷宮的木頭陣,到底是何意圖?
爲了掩護撤退,拖延己方追擊速度,還是說,是某種陷阱。
有將領認爲近到木陣前,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推斷道:“這木陣似乎是由剛砍伐不久的新木豎立起來的,水分蘊含量大,並不易燃燒,所以,倒不用具備進入後遭敵人點火圍困的風險,不過,這每一排木頭,高過人頭,又有三層之多,想大肆破壞也不太可能。”
另一將領道:“而且,也不知道其內到底是怎樣的構造。”
不過,兩人的謹慎以及不緊不慢的推斷很快被其他人打破了,有人不滿地道:“大將軍慘遭敵人殺害,抵不過我軍,就是想靠這種木頭陣順利逃脫,怎可以讓他們得逞,我們再次再行琢磨,也半點用沒有,他們反倒要逃回城池去了!”
“是啊,我們要爲大將軍報仇!”
一時間,這種意見佔據上風,氛圍排斥其他。
那兩名將領也無奈,只好同意即刻追進,只是特意囑咐衆人要小心。
由於木樁陣隔離開的各個入口同道規模有限,數量龐大的嗜血軍不可能全軍聚集一起入陣,只好兵分數路,各有幾名將領率領,戰意昂揚地入陣。
敵人大概還並未意識到,他們進入的,並非簡單的阻撓人的迷宮,而是個能噬人性命的地獄之所……
八陣圖,有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驚門、開門、死門八門。
但是諸葛治此木樁八陣圖,卻是將八陣圖進行了簡約化,甚至是調運上的優化。
厚實高大的木樁形成的隔離與保護,使得新處陣中的嗜血軍,根本無法得知陣內全貌,不知他們每時每刻到底處在哪個位置、那個點上,甚至,他們都沒有這是一座陣法的覺悟。
反觀白雲軍,每一個將領都熟悉了陣法的精髓,每一個士兵也都在陣內訓練過,更重要的,是有諸葛治居中坐高處指揮,而傳達方式,也不再是平地訓練時那種以小旗對應、大旗又對應各軍隊、靠鼓點指明卦位的繁疊方式,而是純粹的依靠旗語,旗語中,首先是依照陣中佈局,每一個方位都可有具體的座標,比如甲子徑巽位,而在此座標上的軍隊,看到旗語,就知道被點到的是自己,再繼續看後面的部分,會被致命移動目標的,以及攻擊指令和時間,由此,就可以直接殺傷到彼處的敵人。
而用於中轉發自諸葛治的旗語的,是陣中各處都有分佈的木製高臺,這種高臺,類似箭塔,但是,又不似普通箭塔那麼孤立渺小,反而又有着城牆的特點,高高在上,在陣中是高於平地過道一級的方位它所傳遞的旗語,當然陣中全軍都可看到,而嗜血軍當然也不會明白那些旗語的意圖。
這些木架城牆每一面都處在兩廂木樁層的隔離保護中,初始,倒是看不到多少人,除了一閃即逝的旗子晃動。
所以,嗜血軍們乍入陣時,並沒有過分關注那些高層的難以到達的木臺,也並未深究那些旗子晃動的意義。
他們遭遇的,首先是平面上的危機。
一直嗜血軍進入沒多久,就被裡面的諸多過道路徑搞暈了,好不容易靠直覺選定了一個大致可能的方位,沒行多久,前方隊伍就一陣慘叫,原來,是碰到了下塌的地釘陣,那陣長度過丈,將整個前進口都堵塞了,根本過不去。
隊伍只好轉向他徑,此後,要麼發現進向上是條死路,木牆堵道,要麼,前方突然滾來巨石,而這巨石,恰巧與過道的徑長對應,也不知源於何種動力而來,而當自己的軍隊努力將巨石抗停,再向後推,卻怎麼也推不回去,只好放棄此條路徑;要麼,也是有其他陷阱,毒陣、水陣,火陣,不一而論。
但嗜血軍們不知道,他們一離開,那些原本通不過的路就產生了其他變化,木牆竟然軋軋縮入地面,至於巨石,也再次開始滾動,原來,那巨石後是墊有可拿開的楔子……
就這樣,嗜血軍只好循着沒有陷阱堵塞的路徑走,行進了好長的路,也沒見到半個敵人的影子,偶爾,見到前方拐角處有白雲軍衣飾的人影晃動,興奮喊殺着追過去後,卻又什麼都見不到。
不僅是敵軍,原先數股入陣的無數嗜血軍,竟然一直都未互相遭遇到,貌似,每一支隊伍都被孤立了。
到此爲止,嗜血軍們不再喊打喊殺了,他們對此陣,已開始產生了不耐煩,甚至生出想退回陣口,再行計較的想法,但是,深入陣中,已經找不到迴歸的路。
諸葛治於暗中冷笑。
嗜血軍的無敵,靠的是一種勢,氣勢、衝勢,所以,於平原最能發揮戰力,而這神秘的木樁陣中,有疑、有惑、有非人力,一次有一次,一層又一層,已將嗜血軍的士氣消磨到了一定程度,精神倦怠。
看罓小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