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流自吹自己的手藝有多好多好,可是這連點鹹鹽都沒有的饅頭粥肯定不可能好喝。
捧着自己手中的粗瓷碗,白裡喝了小半碗的饅頭粥就感覺有些吃不下了。
“走吧老白,該上路了。”老流今天少有的不跟白裡鬥嘴,因爲他看的出來,白裡的眼中寫着憂傷和無奈。
不過老流也理解,一個年輕人突然變成老人,這樣的打擊在老流看來白裡還能夠保持這樣的淡然,僅此一點就已經是非常的不凡了。
“走吧!”白裡習慣性的走到馬車邊緣,想要繼續駕車,但是老流卻搶先一步接過了馬鞭,示意讓白裡去後面。
“你什麼時候這麼好心眼兒了?”
“我是怕你駕車死半路上我還得給你準備棺材埋了麻煩!”老流給了白裡一個白眼兒隨之一揚馬鞭,馬車開始朝着城外行駛。
這座金慈城如今已經成爲了死城,一場寒疫不知道帶走了城中多少的生命。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寒疫的殺傷力太大了,根本沒有辦法處理,只能等到明年春暖花開之後,寒疫漸漸散去纔可以。
可即便如此,原本就不怎麼樣的金慈城恐怕也很難再有人會回來。
也許經此一事之後,這裡會徹底被人遺忘吧。
雪雖然停了,太陽出來了,可是路並不好走,之前的積雪有一部分在晚上凍成了冰,如今的官道馬車的車轅行在上面都會聽到咔嚓咔嚓的聲音,而且時不時的還會打滑。
好在老流的駕駛技術還是很不錯的,至少目前爲止還沒有翻車的事情發生。
“我們離青田城還有多遠?”白裡對距離沒有太多的概念。
“走了一半了吧,不過接下來路上沒有什麼大城,我們只能找一些鎮子休息了,而且你確定你不需要看大夫?”
老流雖然摳門,可是從白裡上車開始他就規勸白裡去看大夫。
但白裡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身上的問題是大夫解決不了的。
寒疫偷走了自己的時間,讓自己變得蒼老,再加上自己靈力被封印之後本來就虛弱的身體,各方面的原因結合之下才讓自己如今看起來虛弱無比。
可是這沒有辦法,就算再好的藥材對於自己而言都沒有太大的意義。
馬車的行駛速度在這樣的路面上當然不可能快了,一直到半下午的時候,馬車才終於看到了一座鎮子。
而讓白裡和老流有些吃驚的是這鎮子竟然比想象之中的要繁華的多,剛剛進入鎮子白裡就發現鎮子當中到處都是人,而且還都是年輕人。
“兩位是從外地來的吧,雖然如今是冬天,可是每年的這個時候卻是我們和風鎮最熱鬧的時候呢。”白裡和老流找了一個還算乾淨的小店,詢問之下店小二開口介紹。
“和風鎮因和風宗而得名,雖然和風宗不是什麼大宗,可是每年還是有不少的人前來拜師呢,這個時候正是年輕人來拜師的時候呢。“
店小二說的和風宗白裡沒有什麼印象,畢竟青州這麼大,白裡對青州的事情又甚少過問自然是不可能知曉的。
而且和風宗也太小了,在整個青州估計也是屬於墊底的,差不多跟當年的浩然宗一樣。
不過小宗也有小宗的生存之道。
比如這和風宗,他們就會提前很長時間招收弟子,當然了,招收弟子的規格也低很多,所以每年也會吸引不少人前來拜師,而前來拜師的多數也都是一些資質平庸之人,自知無法進入那些大宗,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進入和風宗這種小宗了。
不是每一個武者都夢想着走到巔峰,在天啓王朝武者有着至高的地位,這些年輕人即便無法有太高的修爲,只要能夠在和風宗學習一兩年,日後回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倒也能夠給自己謀得一個還不錯的位置。
和風宗這種小宗派跟青雲門是不一樣的,大宗有大宗的規矩,大宗的弟子除非是得到師門的允許,否則一入師門幾乎一輩子都是師門的人。
可是小宗卻有些類似於學堂武館的感覺,一般而言收弟子還是要收錢的,這些弟子入門之後在宗內學習個三五年的時間就會離開。
雖然學不到真正的東西,但養家餬口是足夠了。
當然了,這說的只是一般資質的,如果資質稍微好一些的也是可以入門的。
只不過這種方法並不適用於每一個宗派,例如浩然宗就不行,因爲浩然宗旁邊有其他的大宗存在,這些大宗不會允許浩然宗用這種方式的。
就在白裡和老流跟店小二聊天之時,一羣咋咋呼呼的年輕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張兄果然是人中龍鳳啊,此次測試竟然有兩旋,此次怕是可以成爲和風宗的核心弟子了,日後還要張兄來多多照應了!”
“是啊!你沒看當時那測試的長老,看到張兄的兩旋之後那激動的眼神呢!”
“張兄此次可是熬出頭了!”
一羣年輕人此時正在拼命的恭維着中間的一個年輕人,而此人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張兄了。
對於他們的話白裡一臉的無語之色,兩旋?尼瑪兩旋都能成爲核心弟子?這還有天理麼?
不過想想白裡也就明白了,什麼是小宗?小宗就是要資源沒資源,要弟子沒弟子那種。
兩旋可能在白裡看來跟白癡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兩旋如果放在一般宗派那就不一樣了。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天生擁有旋的,在天啓王朝,絕大多數人是根本沒有旋,而能夠有一旋的那都是可以成爲入道級別武者的。
而若是擁有兩旋的話,如果還夠努力的話,是有機會成爲霞飛級別的,當然最多隻能是踏入霞飛,想要再進一步就沒有什麼機會了。
霞飛,可能對於白裡而言,這種級別跟螻蟻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在偌大的九州之上,霞飛已經是上層了,霞飛已經是很多人的夢想的。
所以這個兩旋的年輕人得到如此多的讚許也是情理之中。
而就在白裡思考這些之時,那幾名年輕人卻朝着這邊走了過來,看到坐在桌前的白裡和老流,他們同時皺了皺眉頭,隨之就見那中間的張兄看着店小二道:“你們是不想幹了麼?不知道這張桌子是張兄一直以來都坐的?竟然敢給別人坐?知不知道張兄日後可就是和風宗的弟子了!你們是想關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