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大多數的弓箭手看來,穩不穩,準不準彷彿就是對於一個弓箭手好壞的評定。
其實在白裡看來不然。
一個真正的弓箭手這些東西都不重要,無論是準還是穩都是可以靠着汗水來彌補的。
可是有一樣東西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鍛煉出來的,那就是靈性。
趙有田的這一箭出手,白裡看的並不是準和穩,其實從一般箭術大家的角度而言,趙有田的箭已經很穩了,從他開弓到出手,從始至終手甚至都沒有抖動一下。
這肯定是趙有田多年來製作黑陶時候練習出來的,畢竟手中捏着柔軟的胚子,只要稍微抖動一點都可能讓胚子功虧一簣,所以纔會讓趙有田有這樣一雙穩定的手。
至於準確度,這個沒有意義,多練習準確度自然就有了。
可是趙有田出手的箭卻沒有靈性,那一瞬間白裡看到的彷彿不是一根箭而是一根木頭就那麼平白無奇的飛了出去,至於它飛向何處,白裡甚至連看一眼的衝動都沒有。
弓箭手在戰鬥之中需要面對各種可能平日裡連想象都無法想象到的困境,而很多的時候靈動的一箭就可以爲弓箭手打開局面。
否則的話無論箭有多麼的準有多麼的穩都只能是初窺門徑而已。
趙有田缺少了這份靈性,所以不可能真正走到自己現在這一步。
而且還有一點是趙有田所沒有的,那就是一顆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心。
或許是從小失去父母的遠原因,趙有田的身上總是帶着一絲淡淡的自卑之色,這麼多年的自卑已經讓趙有田深入骨子裡面。
他做不到自己的自信,而在絕境之時,一個弓箭手的心態會決定命運。
就比如白裡自己,無論在什麼樣的絕境之中,白裡都可以從容面對,無論對手多麼可怕,白裡握着天堂之弓的手都不會抖動一分,也不會感到恐懼。
但趙有田做不到,因爲他無法做到在任何時候都無比自信!
弓箭手是天生的!這句話是白裡的理解,一個真正的弓箭手不可能後天鍛煉出來,他是天生的,只要握着弓和箭,他就是主宰一切命運的王者,對於白裡而言只要天堂之弓在手,這世上就沒有無法戰勝的敵人,這樣的心境是別人永遠無法理解的。
“唉……”白裡嘆了一口氣,原本以爲發現了一個箭術天才,現在看來趙有田就算真的聯繫箭術,也無法在這條路之上做到登峰造極,所以白裡直接否定了讓趙有田走這條路的打算。
不過有一天還是讓白裡非常開心的,能夠做到第一次開弓就弓開滿月,說明趙有田的身體素質好的不像話,至少身體的協調性非常的棒。
這麼好的身體協調性雖然無法確定這貨的旋有多少,可是白裡相信倘若他真的肯努力的話,還是會有出路的。
“白叔……是不是我射的很差?”聽到白裡的嘆氣,趙有田在一旁忐忑的開口,彷彿生怕自己會被白裡責備一樣。
這就是趙有田不自信的地方。
今日這一箭如果是自己出手的話,就算射的再偏自己都不會覺得自己射的差。
這就像當年教授自己箭術的那位老師傅說過的一樣:“白裡!你是一個天生的弓箭手,我教不了你,你也不需要老師,走自己的路就是了。”
所以白裡的箭術沒有老師,一切都是靠着自己的磨練纔有的今天的這一切。
無師自通這種東西並不是只出現在小說之中,白裡就是一個真實的例子,當然這永遠都是極少數。
“差是差了點,不過你學的又不是箭術,所以不重要,從今天開始,每天在這裡開弓,至於次數嘛,到你感覺雙臂有些沉重的時候就結束,無論多少次都可以。”
白裡的這種教授方法倘若被其他的老師聽到一定會大罵白裡簡直是毀人不倦!
感覺雙臂沉重就結束?尼瑪正常而言老師不都是應該要求弟子勤學苦練麼?白裡這種方式完全是放養啊……
“哦……”可是趙有田卻並不覺得白裡的教授方法有什麼,只是傻傻的哦了一聲就開始按照白裡的吩咐練習開弓了。
“你妹的,老子的黑陶雕花罐啊……”老流看來是處理完了前面的事情,此時從店裡衝過來,看到自己被射碎的黑陶罐子頓時就心疼的不得了。
只不過白裡看了一眼那破罐子一臉不解,雕花?尼瑪哪裡有雕花了?坑爹呢?
“你們這是練武還是拆房子啊!”老流一邊撫摸着自己的黑陶雕花罐,一邊用憤怒的眼神看着白裡,那模樣好像手裡的不是他的黑陶罐子而是他的小情人一樣。
“都跟你說了這小子不是練武的材料,你就不能消停點麼!”老流氣鼓鼓的在一旁說着。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嘛……”白裡其實也看得出來,雖然趙有田身體協調性不錯,但是說實話趙有田還真不是什麼練武的好材料,畢竟身體協調性好並不代表什麼。
“懶得搭理你!”老流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破陶罐的碎片收起來之後,看了一眼還在那邊傻了吧唧的開弓的趙有田,最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拉着白裡就去了工作間。
如今已經是深冬時節,說實話在外面做陶器,先不說老流這小身板能不能扛得住嚴寒,就算是他扛得住,胚子也扛不住啊,這溫度不敢說滴水成冰,但是胚子估計還沒有做好就凍上了,所以根本做不成,只能在房間裡纔可以。
工作間裡此時碳爐燒的紅彤彤的,整個房間溫暖無比,而老流像是炫耀一樣指着工作間邊上的一排木架子上面擺放的那些或是半成或是成品的黑陶器。
這些陶器讓白裡小小的吃了一驚,因爲白裡發現這裡的陶器竟然比外面店裡的還要好一些,看來這裡應該纔是真正的精品,而且應該是老流的收藏,估計屬於非賣品那一類的。
“你如果不打算在我店裡白吃白喝的話,那就從今天開始跟老子學制陶!”老流說着已經做到了位置上,跟白裡想象的不同,老流的面前並不是那種拉胚機,相反的老流所有的工具竟然只有一隻前頭粗後邊細的小木棍,這便是老流所有的工具。
“返璞歸真?”白裡下意識的開口詢問。
“這叫大道至簡!”老流說着便開始接着製作旁邊擺放的一隻陶碗,白裡在一邊坐下,原本是有些無聊的看着,可是當老流動手的額一瞬間,白裡卻被老流的雙手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