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和艦娘,兩種不同的力量,該如何相處呢?”來到鎮守府之後,烈就在想這個問題。
尤其是零的到來,讓烈意識到,這個問題必須得到解決。再過不久,從格里莎出發的艦娘們就要跟自己匯合,也是跟海燕她們匯合。
自己體內深海和艦娘力量出現不相容的跡象,就是烈跟伊芙琳,海燕她們締結契約造成的。那麼,自己身邊的這些…少女,她們能夠和睦相處嗎?
烈一早就知道,揹負着艦娘和深海之名,但她們不是冰冷的機器,而是有着喜怒哀樂的個體。
而深海和艦娘,更是厭惡着對方,這是從誕生時就帶有的色彩,正與負兩極一般。無論是能夠包容着周圍的艦娘,還是對周圍有着霸佔情緒的深海,在厭惡彼此這一點上都是本能反應。
烈盤腿坐在網球場上,閉着眼睛,苦苦的思索着。在那個時刻,烈看到了海燕和零配合着向自己襲來的網球…故意打在中間的位置,或許,就是爲了這一刻。
有一道靈光出現在烈的腦海,烈相信那就是解決自己問題的關鍵…只是,在她們離開之後,那道靈光就像在跟烈捉迷藏一樣,無法抓住。
靈魂網絡從烈的身上瀰漫出來,無意識的分佈在四周,很快就充斥了大半個地下空間。該怎麼辦呢?久思無果後,烈把注意力放到了被網球打穿的牆壁上…那是不亞於一發炮彈的攻擊。
還好那裡只是牆壁,沒有對地下空間的控制系統造成影響,修復起來應該也比較容易。身後就處於烈靈魂網絡的籠罩範圍內,念頭輕動,就要開始修補…等等?
“這股用來修復的靈魂網絡,是用屬於艦孃的,還是用屬於深海的?”烈的靈魂網絡停在那裡,陷入僵局。
零和海燕到來,在門外看着,烈處於思索狀態,靈魂網絡早就發現了她們,意識卻依然思索着用哪股力量修復。
“嗯?”烈的意識在零和海燕注目了一會兒後,產生了波動。
那是零和海燕擔心提督,這股情緒影響到了烈的意識,讓烈從思索中短暫醒過來。無需睜開眼睛,瀰漫在地下空間內的靈魂網絡,輕易就讓烈看到她們。
嘴角露出笑意,只有看到她們的時候,烈才能感覺自身存在的意義。就在這一刻,烈再次回想起之前零和海燕那場漂亮的回擊。
面對提督打在中間那條線的球,零和海燕並不如何慌張,只是相互看了一眼。無聲的交流,在一瞬間完成,網球接下來的軌跡很清楚,那麼只需要放在軌道上就好。
零和海燕几乎沒有一同戰鬥過,談不上有着長久的默契配合,但這件事對她們來講也不需要太複雜的判斷。只是相互看了一眼,接下來的行動,便很清晰。
烈抓到了那股靈光!
深海和艦娘處於對立的陣營,零和海燕在誕生時也是這樣的認知,但此時卻能友好的配合。這是爲什麼?當然是爲了她們的提督!
烈很清楚,她們能夠做到這一步,是爲了什麼。即使本能中有着對彼此厭惡的情緒,但她們的意識主動解開了這股情緒,選擇接納對方。
沒錯,即使深海和艦娘兩種力量是對立,但也要聽從烈自身的意志!
腦海中“轟隆”一聲,彷彿有什麼開了,而一條道路,出現在烈的面前。不必糾結於艦娘提督或者深海提督,烈就是烈,不是由哪種力量決定自己的行爲,而是由自己的意志去主導力量!
烈的思索得到答案,自身的意志開始在靈魂網絡內蔓延,烈要做一件事情。當跟曦締結契約時,烈就有那種想法,很慚愧直到現在纔開始行動。
收起無意識中瀰漫至四周的靈魂網絡,只存在網球場上,烈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把兩個漩渦合在一起!
當烈這麼想的時候,兩個漩渦便開始移動,逐漸向對方靠攏。無風自動,烈身上的衣服刷刷作響,周圍產生了很大的壓力。
房門緊閉,在烈這麼做的時候,冥冥中的氣機牽引,封鎖了這裡。
想要將兩個漩渦合二爲一,想法是好的,執行起來卻沒有那麼容易。現在的情況再一次證明了艦娘和深海力量的對立,一開始還好,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開始產生艱澀的感覺。
猶如暴雨中在逆風在大海上航行,每前進一步,都非常艱難。動力,便是烈自身的意志,想要前進,便需要烈的意志力足夠強大。
“咔嚓~”閃電劃過天空,隨着時間的流逝,兩個漩渦漸漸的重合。而受到的壓力,也是成倍增長,幾乎滯澀的無法前行。
…
地下空間內,剛剛看過提督,從網球場離開的零和海燕。
“這就是那段時間我的宿舍,這裡可是有一幫很可愛的小夥伴呢!”零很是懷念的爲海燕介紹着,充當一位優秀的導遊。
“唔,從房間的規模來看,有不少零的夥…”海燕正迴應着零,突然愣住了。
零沒有在意海燕的行爲,因爲零在同一時間愣住,內心跳動不已。靈魂網路內,跟提督締結的契約,感受到了提督的情緒。
目光相遇,交流再延伸交匯的瞬間完成,零和海燕同時閉上了眼睛,伸出雙手握在胸口。
…
格里莎,海岸線上。
天剛剛亮,天龍和玖在這裡漫步,不遠的沙灘出,一羣小學生正在那裡進行晨練。
“明天便要出發了吧?”玖算着時間,明天,便是格里莎衆位艦孃的出發時間。目的地,正是要跟提督匯合的地方,格里莎距離遠,要先走一步。
“確切的說,是二十三個小時後。”天龍的視線轉到小學生那邊,大好的早晨,這些孩子們不躺在被窩裡睡懶覺,而是選擇出來晨練。
所爲的,是跟提督匯合後,能夠幫到提督的忙,成爲獨當一面的艦娘!
這一次,烈留在格里莎的這些艦娘,將一起離開。有的艦娘,已經好久沒見到過提督了,甚至有艦娘想要偷偷跑出去找提督。
結果自然是被攔了下來,外面是深海遍佈的世界,每一次出行,都是一場博弈。
“提督看到她們的時候,一定會很驚訝的她們的變化。”天龍的目光很柔和,她正是這些艦娘老師一般的存在,精心呵護着她們成長。
天龍和玖還要說些什麼,突然就愣住,靈魂網絡內,突然感到提督的情緒。
那是…一股很無助的情緒,閉上眼睛,玖和海燕彷彿看到了提督,正在暴風雨中艱難航行。沒有任何猶豫,玖和天龍伸出雙手握在胸口。
而不遠處的沙灘上,那些正在晨練的小學生們,也是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在格里莎的各個角落,烈的那些艦娘,都在同一時間從靈魂網絡中感受到提督的情緒,她們要幫助她們的提督!
…
港灣棲姬的海域。
“吶吶,曦!”一位萌萌的幼.女從外面興奮的跑進來,手裡拿着什麼,很是開心的說:“看,新玩具!”
將手中“新玩具”遞到曦的身前,大大的眼神中露出“我們一起玩吧!”的情緒,沒錯,正是小北方!
對面的曦毫無反應,小北方嘟着臉,放下玩具,目光閃爍的望着曦。只是,猩紅眼瞳中情緒很快被驚奇所替代,發現曦正處於奇怪的狀態。不止是曦,不遠處的伊芙琳,也是相同的姿態。
低着頭,閉着眼,臉上露出虔誠的面容。雙手握在一起,平放在胸口,完全沒注意到小北方的到來。
是的,曦和伊芙琳同樣在靈魂網絡中感受到提督的情緒,正處在困境當中。
…
北洲海域,某個地方。
“嗯,這是…提督?”
柒激動起來,自從來到這個地方後,就徹底失去跟提督的聯絡,即使烙印在靈魂網絡中的印記都失去作用。
就在剛剛,柒在靈魂網絡中感到了提督的情緒!很可惜,僅僅數息,那點感應便消失了。
“提督,提督他,還有大家,都還好嗎?”
眼角有些晶瑩,柒抿着嘴脣,低頭伸出雙手握在一起。感應持續了短暫的時間就消失,但柒在那段時間裡感受到,提督正需要大家的幫助。
就算沒有用處,無法在傳達感情,柒也要爲遠方的提督…祈禱。
…
地下空間,網球場。
烈仍舊盤腿坐在那裡,周圍被一股極其凝重的氛圍浸染,幾乎喘不過氣來。
兩個漩渦的合併進入到最後關頭,已經近乎重疊在一起,只差徹底融合。但這最後一步,遲遲無法跨越。
在烈的精神世界中,茫茫大海上,閃電在暴風雨中落下,直接把烈劈進大海里!
眼看終點就在眼前,烈的身體墜入大海,終點,成了可望不可即的彼岸。
“意志力,已經到極限了嗎?”沉入大海的時候,烈如此問着,嘴邊出現一連串的氣泡。
靈魂網絡中,淡藍色和暗紅色的漩渦,停止了移動,距離完全融合只差一步。漩渦開始搖晃,似乎有重新分開的趨勢。這樣的話,烈之前的努力就完全白費,以後也很難找到機會。
晃動的漩渦,再次穩固,漩渦內的星星,一個接一個的亮起來,像繁星一樣閃耀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