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試探
建寧第二日確實是想探望康妃,結果康妃卻“好”了,去慈寧宮請安,也開始參加宴會了。
康妃對太后笑道:“本來玄燁便不能在太后身邊盡孝,臣妾心中有愧,又怎麼能閉門在宮中?只是希望太后不要嫌棄臣妾。”
太后見康妃臉色雖然有一些不好,但是精神頭很是不錯,點頭讚道:“這就對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日子總要過下去的。”
康妃只含笑應下,又道:“臣妾在宮中無事,便剪了一些窗花送給太后與宮中其他姐妹,希望不要嫌棄。”
太后含笑點頭,後宮中這麼多妃子,康妃是既能分一些皇上的喜愛又懂事的,很是難得,尤其是她生的兒子還有那種傳言……
無論真假總要給些臉面的。
太后看向董宛,董宛只笑盈盈的看着衆人與康妃說話,並沒有什麼嫉妒。
太后心中一嘆,當初把董宛指給博果爾,就是爲了限制博果爾,沒想到出了那麼一檔子貓膩,她雖然趁機除掉了博果爾,可是,也把順治搭進去了。
董宛見太后看她,笑着應下,又仔細詢問太后是否有其他需要。
這個董宛又是個厲害的,根本找不出她的一絲不對,早知道,不如就直接給了順治。
現在什麼都晚了,她是不會管康妃與懿靖大貴妃之間的貓膩的,就看董宛的本事了。
建寧在一旁很是無聊,隻手中玩着窗花,康妃的侍女輕聲提醒道:“公主,回去之後還請給三皇子帶兩張……”
建寧一聽,便不再玩了,康妃給玄燁的東西實在太小了,或者這小小的窗花可以讓玄燁高興些。
康妃送了窗花,衆人看在太后的面上也都一一回贈了,無非是釵子不必等等,懿靖大貴妃也送了康妃一直簪子還有一小瓶玫瑰露,據說是西洋的東西。
董宛笑道:“康妃這買賣可是做的好,小小窗花換了這麼多好東西,臣妾真是羨慕。”
太后拍了下她的手,笑道:“就你調皮,這窗花可是康妃辛辛苦苦親手剪的,你若是剪,哀家也賞你。”
說的大家笑了一場。
董宛笑道:“那臣妾要看看太后賞的什麼。”
太后跟着笑道:“你要什麼哀家就給什麼,只是這點小東西哪需要你剪,有這份心就好了。”
董宛笑眯眯的看了康妃,康妃還是那副溫順疏遠的神情。
實在是看不出康妃到底想要幹什麼,昨日聽到的話,董宛想了一晚上,最後還是是覺得康妃的背景不簡單,實在沒有想到這大清的後宮還隱藏着這樣的一個任務。
只是該怎麼辦?
她沒有任何證據,但是她有把握,只要告訴順治,順治就會相信她的。
但是告訴順治的結果又是什麼?康妃莫名其妙的死去?玄燁也沒有繼承大業的權利了?可是,這是不是也恰好證明了漢人的厲害?滿漢蒙三血統合一的傳言是不是就更厲害了。
董宛有些後悔,不該將這個傳言傳出來,她萬萬沒有想到,所有人都會相信,連她也是,或許玄燁就是註定的儲君。
不行,不行,這次一定要慎重,不能隨意透出來,她還有另一個想法,利用康妃的人,來幫助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是純正的滿人,如果有漢人支持的話,豈不是更好。
董宛笑了下,就讓康妃嚐嚐自食惡果的感覺。
建寧一入宮參加宴會,心裡就開始算計着什麼時候離開,看着衆人你說我笑的,很是沒有意思,覺得長大一點意思都沒有,終於捱到出宮,倒是比別人興奮,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一想到未來還有十幾天都如今日這般,建寧就覺得難受,還不如在公主府陪着玄燁呢,又想到玄燁今日的了康妃親手剪的窗花,應該很高興吧。
不一會靜寧便到了公主府,此時天已黑,只建寧走過的地方有是哪個提着燈籠引路。
躲在暗處的吳應熊看着遠處的建寧,道:“有的時候真是羨慕公主,永遠都是這般光明正大,便是黑夜裡也從來都不怕。”
“世子,何必感嘆?有的是人羨慕世子走運呢。”一個柔柔弱弱的女聲。
吳應熊挑起那女子下巴,輕輕咬了下她的嘴角,女子驚呼一聲,吳應熊才道:“你莫非是吃味了?”
女子捶了下吳應熊的肩膀道:“誰不想成爲公主,不僅有華服美飾、奴婢成羣,更是讓天下女子低頭,而,天下的男人也可供她挑選。真是走運。”語氣裡帶着怨恨。
吳應熊溫柔的摸着女子的臉龐,道:“將來,我們的女兒也會這樣的。”
女子拍下吳應熊的手,道:“世子,您騙騙後院的那些無知女子也就罷了,和我說這些,我可是不信的。”話是這麼說,但是女子已經不像剛纔那般怨恨了。
吳應熊拍了拍女子的手,看着建寧的向這邊走過來,又看了眼懷中的女子,在她耳邊道:“只是今晚你還要試探試探。”
女子笑了下,道:“我一直都不明白爲何要試探公主這個,在我看來,是你吃味了吧。”
吳應熊眯了下眼,道:“公主,不過一塊墊腳石而已。”說完,將女子推到碎石小道上。
建寧恰是走過來,就聽見前面女子驚呼,輕拍着胸口,嚇她一跳,問道:“絮兒,怎麼了?”
“公主,是阮姑娘,手中的燈籠壞了,所以沒看好道路。”
“哦,給她盞燈籠吧。”頓了下,又奇怪的問道:“阮姑娘是誰?”本來府裡的人不認識也很正常,偏偏這個阮姑娘聽着又耳熟,她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似曾相識的卻很少。
絮兒一怔,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位阮姑娘。
就聽阮瑜溫溫柔柔的道:“公主殿下,民女阮瑜,是吳恙哥哥的義妹。”
這哥哥兒子咬的很輕。說完還整了整衣領,好似剛乾完什麼事似的。
建寧皺了下眉,覺得聽起來很不舒服,想了下,才記起這阮瑜之前自稱是吳恙的未婚妻,只點了下頭,這裡是儀門,向裡走就是她的寢殿,但是向外走,就是吳恙寢室的方向。
建寧遲疑了下,還是問道:“知道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阮瑜笑了下,道:“民女今日收到義母的一封信,正要交給吳恙哥哥呢。”
這哥哥二字實在刺耳,建寧皺着眉頭道:“嗯,去吧。”說完便要走。
阮瑜卻一愣,這建寧是什麼意思?之前還一副吃醋的樣子,怎麼現在又好似沒事人似的,忙上前兩步,道:“公主殿下,此時夜深,民女雖然是吳恙的義妹,卻也不好直接去,還請公主幫忙……”
絮兒怒道:“放肆,公主也是你隨意使喚的?”
阮瑜在公主府居住多日,已經明白些規矩,忙跪下,道:“民女並沒有此意。”
阮瑜穿的並不多,跪在冰涼的地上,哆哆嗦嗦的。
建寧不知道怎麼的,想起了當年素娘大雪天過來說她有孕了也是這樣,穿的那麼少,看着可憐兮兮的。
建寧雖天真但是不傻,更何況還是從宮裡出來的,她只是不喜歡用這些招數罷了,並不是看不懂,只是她想不通,這個阮瑜對她做這些幹什麼,便道:“你不是他義妹麼?直接給他就好了,給我做什麼,大不了明天給吧。”說完便走了。
阮瑜愣愣的跪在那裡,最後被吳應熊扶起來,阮瑜對吳應熊道:“莫非這兩人沒有貓膩?”
吳應熊搖搖頭,看着建寧離開的身影,她走到哪裡都是那般的耀眼,低頭又看向阮瑜,道:“她是自信,知道你勾引不到吳恙。”
阮瑜冷哼一聲,看向吳應熊道:“世子也不必這樣說我,世子若是去勾引公主,怕是公主也不稀罕看你一眼吧,說來,公主的眼睛就好像是瞎的,眼裡只有一個吳恙。”說到最後阮瑜聲音裡恨恨的。
吳恙哄着阮瑜認了義兄後,阮瑜沒有幾日就想明白,自己是掉到吳恙坑裡去了,可是也沒有辦法,除了暗中咬牙外也沒有任何辦法,倒是這個世子主動上門來,阮瑜心裡憋着一口氣,也就與吳應熊暗中勾搭在一起了。
吳應熊聽了阮瑜這番話,冷笑下,捏住阮瑜的下巴,道:“你不平,不必拉我上鉤,再不濟,公主也是我的妻子。你有什麼?”說完也轉身離開。
他與阮瑜不過是各需所需罷了,誰都明白,逢場作戲。
阮瑜恨的跺了跺腳,只看着這偌大的公主府,將來定讓這些看不起她的人後悔。
建寧這邊是當真沒有把阮瑜當回事,阮瑜是吳恙未婚妻的時候,她就不怕,更何況是現在?
建寧一人到了福佑殿,小九忙跪下請安,然後笑道:“公主殿下,三皇子已經休息了,所以……”
建寧在門口張望了一下,嘆口氣,知道玄燁是擔心她,便讓人將窗花送了進去,才自己回了寢殿,哪知道,半路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雪,建寧站住,仰頭看着天空,臉上溼溼的,心中升起一種孤獨感……
“公主,下雪了,別凍到。”一個溫暖的聲音將她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