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像過節一般的巫人,巫迪只能苦笑的說道:“少喝點。”
汪陶月點了點頭,他明白巫迪的意思,會給足夠的情面。
沒過多久,人羣中再次圍了上來,紛紛把美酒放在了地上,然而此刻卻是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由哪五個人來喝?
望來望去,最終人們都把眼光給了那衛兵首領,而衛兵首領也是同樣直視着汪陶月,一股挑釁的意味油然而生。
周圍的敲鑼打鼓聲不由得想起,周圍也有人在不斷的加油助慶,望着直接拿起的一罈美酒狂飲的首領,汪陶月大喝了一聲,同樣也是隨地便拿起來。
只是他並沒有立馬就開始喝了起來,而是將酒放在了自己的鼻子前面慢慢的聞了一聞。
而他隨後則是輕輕的抿了一口,卻也沒有想到酒會如此之烈,險些就被嗆着吐出來,但他知道要真是這麼做了,肯定就會與巫族有着難以化解的怨恨了。
“好酒。”
汪陶月並沒有因爲周圍巫人的嘲笑而感到尷尬,相反的他則是把酒放在了身前,轉了一圈之後,便是狂飲了起來。
或許,曾多少個夜,他也想着要借酒消愁,將對冰芸的一絲情愫掩埋在心底。
周圍圍觀的巫人越來越多,不斷的吶喊着,兩個人在不斷的拼命的喝着,汪陶月從未感受如此的氣氛,越喝越是開心,場面不禁有些失控了起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些巫人脾氣太過於爽快,看到一個外人都這麼喝了起來,哪怕是不在此比試之中的,也都獨自拿起了酒喝了起來,讓巫迪想要控制都控制不了,只能搖了搖頭往觀望臺那走去。
“拿酒來。”
汪陶月把酒罈子往地上一放,隨後也不管是誰放在地板上的酒,便是自顧自的喝了起來。從未想過喝酒是如此快樂的事情,從未想過以酒消愁。
如果可以,他寧願就這麼醉下去。
如果可以,多麼希望一切能夠從新再來。
忘掉一切的煩惱,忘掉……那一縷深深的傷痕。
巫山,就是他的希望,他一定會喚醒冰芸的魂魄,從此不再相離……
啪,啪,啪,周圍的掌聲不斷的響起,同時也夾雜着一些喧鬧聲,汪陶月迷糊的看着那一個個兇悍的女人在爲着自己加油,同樣也在爲着自己家的男人加油時,更是努力賣勁的喝了起來。
巫人的酒量本就是有名,卻也沒有這麼彪悍的喝過,敢來這麼挑戰的,汪陶月是第一個,或許也是最後一個。
忽然旁邊傳來了一聲聲低叫,汪陶月自習看了一下,卻是有些苦笑不得,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大白並沒有跟着巫迪往上面走去,而是同樣很有靈性的雙爪抱着酒罈,同樣的喝了起來。
只是和自己一樣,剛開始喝時險些嗆到了,那聲音正是如此而來,讓汪陶月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想不到生活在南疆惡地的白虎,也會像這裡的族人一樣,喜好喝酒,更是沉醉在其中。
“大白,過來。”汪陶月往大白招了招手,然而大白就像是看到了冤家一樣,完全將他無視掉,在美酒與人的選擇上選擇了前者。
……
負責守衛的士兵們已經倒下了一大片,橫七豎八的,而人羣中
也沒有了喝酒前的那種緊張之色,不時的有人前來搭了一下汪陶月的肩膀,有時又望望那喝得站都站不穩的大白,一片熱鬧不言而喻。
於是連這整座巫山之中,也都瀰漫着一股濃濃的酒味……
汪陶月望着橫七豎八的巫人,有些哭笑不得,這羣人果然一個個都是酒鬼,若不是自己最後稍微的趁人不在意之時將酒氣往外排,想必他也早已經成爲了其中的一員了。
看來自己在南疆的一舉一動應該也要注意一些,每個族都會有自己的一些族規,可不能再犯了。
抱起在亂耍酒拳的大白,汪陶月趁着衆人均未醒來便往觀望臺走去,或許是有着巫迪的指示,所以一路上也不再有人阻擋,反倒是一個個都用着崇拜的眼光在看着他。
陽光明媚,柔柔的山風吹過,汪陶月卻又突然感傷了起來,若是冰芸現在還活着的話,便可與自己歡喜之人隱身於此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汪陶月的存在,巫迪緩慢的拄着柺杖慢慢的走上前來,卻也是沒有說話,隨後便示意着他跟着往那身後的山洞裡走去。
巫迪走在了前頭,汪陶月緊跟在身後。一進山洞,便有一股陰風襲來,與外頭的陽光明媚截然相反。而這一路走進去,或許是巫迪早已經打發好了,並未見到多少人,只有身旁的小白虎時不時的低吼聲在迴盪。
汪陶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進到這個山洞裡他就感覺到不對勁,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看着自己,不,應該說是在看着自己的靈魂,彷彿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一般,把自己完全的鎖定在內。
不愧是巫族!看來回魂秘術興許會有着一絲希望!
一路走進來,雖說陰暗無比,但對兩人也都造成不了多大影響,汪陶月倒是有些吃驚,山洞兩旁放着各種各樣的猛獸皮毛,甚至放着各種獠牙,時不時的還有插着各式的木棒,看似隨意,卻是一種難以言語的規律。
很快兩人就走到了山洞的盡頭,盡頭的前方有着一個石門,兩個人都停留了下來。
汪陶月覺得有些驚奇,便是專心的望向着石門,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越努力的去看,卻越發的覺得模糊,甚至是整個人都眩暈了起來。
南疆巫族,名不虛傳。
巫迪看着汪陶月,輕輕的咳嗽了幾聲,也不由得笑了起來,但並沒有多說些什麼,一扇石門在他的柺杖輕輕一碰之下便是打開。
看着巫迪走了進去,汪陶月尷尬了一下之後也若無其事的緊跟了上去。
“年輕人,你坐這吧。”巫迪示意着汪陶月座下。
汪陶月往四周環顧了一下,便是跟着坐在一塊石巖之上。
石門內部並不是很寬敞,好像已經經歷過了無數的歲月,地勢也倒是相當平坦,唯有一些簡單的草木,想必是深夜要睡在這裡的緣故,他完全無法想象這巫迪寨主究竟是如何能夠在這裡生活這麼久。“年輕人,我思考了許久,也不瞞你說,確實我懂得回魂秘術,但卻也並沒有太大的把握能夠招魂,讓你那位朋友復活,這樣的詭異奇術,在我們南疆失傳了千年之久,我也只是略微懂一些,卻也沒有什麼把握。”巫迪的聲音有些淡淡的嘆息,也有一股無奈。
“這……”汪陶月的心突然提了上來。
巫迪示意
着汪陶月坐下,才繼續說道:“年輕人,你先告訴我誰告訴你的。”
汪陶月望着巫迪,然而卻是搖了搖頭,想了想道:“此人乃本宗內一名老先生告知的,寨主並不認識。”
巫迪點了點頭,並沒有繼續再問下去,而是緩緩道:“大山之外的事情我早已不再過問。”
昏暗的石門室內,只留得兩人在此,汪陶月雖有一絲的小醉,但此刻卻也是有些緊張,頭腦也越發的清醒起來,不過這巫族自釀美酒不愧一流,那白虎竟是在不時的打着鼾聲。
巫迪看了汪陶月幾眼,汪陶月的眼光也在直視着他,直到最後,巫迪只能搖了搖頭道:“罷了罷了,我這一把老骨頭就跟你走一趟,但還需過些時日,巫族不可一日無主,讓我先暫時安排下族內的事吧。”
說完便似乎是熟睡了過去,竟也是打起了鼾來。
汪陶月只能抱着大白往外走去,他也明白這種事情到現在並沒法急着去做,畢竟巫迪寨主年紀也夠大了,如果萬一出了點什麼事情的話,想必對巫族也會是一個不小的災難。
“先等一下,”巫迪輕輕的咳嗽了幾聲,纔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年邁已老,就是記不得一些事,你從中原來到我們南疆,按理說乃是客,我們必須要遵循待客之道,還往小兄弟能見諒。”
汪陶月點了點頭:“巫族長嚴重了。”但並沒有就此再次坐下,而是在等着巫迪接下去說。
“初來巫族,想必你語言也並不是很通順,我還是派一個人跟在你身邊吧,偶爾當個嚮導也好。”巫迪說完便又是睡了過去。
汪陶月點了點頭,隨後便是慢慢的走出了石門,指不定要在這裡呆上多久,是該需要一個嚮導,不然說不定又要出現什麼意外。
走出陰暗的山洞,來到了觀望臺,盡情的讓陽光灑在自己的臉上,身上,回想起不久前還在山下和衆巫人拼酒的情景,不由得想要一笑。“是汪陶月大人嗎?”一個有些膽怯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
汪陶月有些驚訝的往身後一看,沒想到除了巫迪意外竟然也有人能夠說中原的話語,不過隨即想想也是,巫族的神秘遠遠不是自己現在所看到的那樣,這個早已經不知道存活了多久的種族,肯定都會有非常龐大的體系,會說出中原話也是正常的。
轉身一看,身後的這位除了與巫迪穿着同樣長袍,脖子上掛着一些野獸獠牙以外,卻顯得有些格外年輕,而臉上更是用着不知道什麼材料塗抹着四條橫線,細細一想,卻是比巫迪剛好少了兩條。
年輕人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瘦弱,與山底下那羣拼酒之人比起來顯然更爲的瘦小,而且樣子又有些膽怯,讓汪陶月不禁的想要笑出來。
不過汪陶月一下子又反應了過來,或許巫迪所說的讓一個人當他的嚮導,便是他了吧,便也立馬回了個禮,道:“不敢當,叫我汪陶月就行了。”
“那個…我叫巫辰,以後請多指教。”年輕人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地板,不好意思的饒了饒頭,讓汪陶月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
這些巫族的人都是有些羞澀,並不像中原的人,有着太多的城府和心計,而這裡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他們生活在這裡,只有種族的力量,並沒有什麼勾心鬥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