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粉,乾的好!回頭我會獎賞你的,說吧,你想要什麼?”鹿小鹿跟菊粉相跟着出了福康園,她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而是帶着菊粉徑直回了自己住的金蕊堂。
“菊粉沒做什麼,只是按照四姨太的吩咐把風聲放出去了。所以,菊粉不敢要什麼獎賞。”
菊粉現在是怕了鹿小鹿的狠毒了。
“哼,我說給你你儘管開口!不過這次的事我也並不是完全滿意,沒能破壞大少爺和那個賤人之間的關係,不能算完全成功!”鹿小鹿冷哼一聲說道。
她又向前走了幾步:“要下雪了!瑞雪兆豐年,看來來年能有個好收成!只是不知道,我會不會也有個好‘收成’呢!”鹿小鹿伸出一隻手來,彷彿在迎接那即將落下來的雪花。
她的話讓菊粉渾身一激靈,只覺得心比這正月的北風還冷。
另外一條小路上,大夫人劉靜嫺和小丫鬟蕊珠也正慢慢地向回走着:“夫人,要下雪了呢!這天可真是夠冷的!”蕊珠一邊遞上手爐,一邊呵着冷氣。
“冷?再冷能有我的心冷嗎?”劉靜嫺接過手爐恨恨地說:“大少爺過分偏袒那個女人,她只不過是碰巧在大少爺身邊罷了,難道就值得大少爺不惜違逆老夫人?就連我這個夫人也成了擺設,在她心裡連半分的地位都沒有。”
“夫人,您不要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蕊珠勸慰劉靜嫺。
回到牡丹苑,劉靜嫺望着素淨的屋子,冷清的環境,忍不住將桌子上的東西都到了地上。
她把所有人都趕了出來,一個人坐在桌子旁生悶氣:“亞夫,亞夫,你什麼時候能回來?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好想找人說說話啊!亞夫,亞夫,我的心裡好苦,只有你能懂是嗎?亞夫……”劉靜嫺心裡默默地念着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她很渴望有個人能陪在自己身邊,跟自己說說話,讓自己傾訴一下內心的苦悶。
她很留戀和赫亞夫相談甚歡的日子,沒有隔閡,沒有防備,沒有利益矛盾……一切都單純而美好。
不管自己說
什麼,他都會微笑着傾聽,不管他說什麼,自己都那麼喜歡和好奇。
那樣的日子,爲什麼那麼短暫呢?
“亞夫,亞夫,你快點回來!”劉靜嫺狠狠地咬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減少內心的痛苦,也才能舒緩對赫亞夫的盼望。
等到劉靜嫺收了眼淚擡起頭來的時候,她雪白的胳膊上,一排整齊的牙印子泛着隱隱的紅。
“蕊珠,你進來!”劉靜嫺重新收拾了一下,呼喚自己的丫鬟。
“夫人,您有什麼吩咐?”蕊珠推門走了進來,對於夫人的喜怒無常,她已經習慣了,何況今天大少爺所做的一切,確實讓夫人傷心了。
“蕊珠,今天初幾了?”劉靜嫺的神色依然有些恍惚。
“夫人,今天初五了!”蕊珠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初五了!赫先生是要過了正月十五纔回來嗎?”劉靜嫺的語氣有些失望。
“是啊!夫人!”蕊珠老實地回答,似乎對劉靜嫺的失望又有些不忍:“夫人如果實在是悶的慌,不如去寺廟裡走走吧,散散心也好!”
劉靜嫺覺得蕊珠這個建議不錯,至少不用呆在這個讓人壓抑的老宅子裡看那些人。
何況自己的心事,唯有向佛祖訴說纔是最可靠的。
人們總是這樣,喜歡把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交給上天和神靈,不管那些土偶木梗是否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心內終歸是多了一份希望和寄託。
而且玄老夫人自來信奉佛法,想來那佛法也是極有道理的。
“蕊珠,你去準備香燭和馬車,明天咱們去寺裡上香!”劉靜嫺下了決心。好在這個宅子裡除了生活不如意外,除了玄老夫人時常讓林翠俏分散自己手裡的持家權利外,還沒有什麼人能阻止自己外出。
第二天一大早,劉靜嫺推開門:果然下雪了!
潔白的雪覆蓋了一切,彷彿這個世界很潔淨一樣。
已經有早起的僕人打掃出了出行的路,劉靜嫺讓人去告訴了玄老夫人一聲,說自己要去寺院進香,便帶着蕊珠
和幾個護衛,乘着一輛馬車踏上了進香的路。
因爲是冬季,馬車包裹的嚴嚴實實,除了兩側的小窗戶和門之外,車廂差不多都用厚厚的皮子釘上了,這樣任憑外面的風雪再大也休想吹到馬車裡。
蕊珠又細心地準備了熱茶放在一個小炭爐子上溫着。兩盤精緻的點心是路上吃的。
劉靜嫺端坐在馬車裡,聽着車輪碾過大街上積雪的聲音出了鎮子。
外面的世界好開闊,高高低低起伏的羣山被白雪覆蓋,如同一條望不到頭和尾的白色長龍,偶爾,有些地方雪被風吹得薄一些,山脊便如同野獸的後背一般裸露了出來。
好一個銀裝素裹的純美世界!
劉靜嫺覺得自己彷彿走進了小孩子的童話世界,心內是一片純淨和安寧!
因爲下雪的緣故,山路並不好走,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進香的香客,只有幾個早起打獵和砍柴的人偶爾路過。
劉靜嫺索性把車門簾子掀開,盡情而貪婪地呼吸着這冬天裡清新的空氣。
“夫人,小心着涼!”蕊珠擔心地提醒着。
劉靜嫺卻愜意地笑了:“不怕,我不會直接吹冷風的,所以別擔心!”
其實她的身體本來並沒有什麼大病,只不過因爲心情不好,再加上玄老夫人總是擔心她會把玄家的權利抓在手裡,無時無刻不防備着她讓她氣悶不已,這才顯得身體格外的柔弱。
馬車不疾不徐地行走着,車伕的駕車技術極好,不到半天的時間,竟也到了寺裡。
蕊珠扶着劉靜嫺下了車,向大殿裡走去。
因爲事先打過招呼了,再加上正月裡,來寺院裡禮佛的人幾乎沒有,劉靜嫺很滿意這種清淨,扶着蕊珠給佛祖上了香,又叨叨咕咕地小聲嘀咕了一大通,說什麼沒有人知道。
禮完佛,蕊珠提議:“夫人,既然來了,不如在寺院裡轉一轉吧,雪天裡的寺院也別有一番情韻呢!”
劉靜嫺覺得蕊珠說的很對,也便決定四處走走。
沒想到這一走,竟然有了意外的驚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