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血來潮的一場謝師宴在劉靜嫺的酸,杜小娟的淡,林翠俏的熱,赫亞夫的憂中結束了。
“啪!”林翠俏三分酒勁,三分潑辣勁,剛剛送走幾個人便開始大方雷霆:“說!誰給你的膽子?我梅園今天宴請夫子,你們膽敢放着客人不管自己跑出去偷懶!”
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紛紛喊冤:“二姨太,不是咱們偷懶,不是啊!”
“不是?是你的不是還是我的不是?既然不是爲什麼只有夫人身邊的蕊珠在門口伺候着,你們這起子賤人潑皮,離了我的眼就要翻天!”
林翠俏頗有幾分得理不饒人的架勢。
“二姨太,真的不是咱們伺候賓客不盡心,實在是是夫人的丫鬟蕊珠吩咐咱們在外面伺候着,說是天氣熱,屋裡人多氣悶的慌!”
“這話當真?”林翠俏的火氣在聽到這話之後小了不少。
“當真!當真!”那些丫鬟婆子急忙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林翠俏放下了手裡正要砸的東西,若有所思:“不讓咱們梅園的人伺候着,蕊珠親自守着,這夫人和赫先生還真是奇怪!”
想了一想,林翠俏只覺得頭腦發脹,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從何思慮起,她擺了擺手讓那些丫鬟婆子都退了出去:“月喜,今天大家也都辛苦了!你從我的體己錢裡拿些錢出來,每人分一塊,算作今天的辛苦費吧!梅園的事,不準任何人往外傳,否則我定饒不了她!”
林翠俏知道,茲事體大,不能隨便亂說,具體怎麼辦,還得容自己好好想想。
她一定想不到,在這樣一個醉酒後的夜晚,參加謝師宴的幾個人都沒有睡安穩。
杜小娟躺在牀上輾轉反側,白天發現的事情像一顆魚刺一樣橫在她的心裡。
“怎麼辦?”她不停地問自己,如果自己的猜想是事實,那麼玄承業知道了會怎麼處理那兩個人?劉靜嫺失去夫人之位事小,能不能有命還兩說。可是如果不讓玄承業知道,自己能隱瞞多久?劉靜嫺和赫亞夫又能隱瞞多久?
想到玄承業,杜小娟竟然有些深深的同情,雖然高門
大院,但他的日子哪裡如外面看到的那般光鮮如意呢?
一忽覺得自己該替劉靜嫺隱瞞下一切,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成全這對有情人,一忽又覺得愧對玄承業,畢竟他對自己有恩,同時他的人也真的非常不錯,對自己又好。
在恩與義之間,杜小娟只覺得難以抉擇,這樣翻來覆去,兩眼睜着難以入眠。
“如果釋清姐在就好了!她一定會告訴我應該怎麼做!”杜小娟覺得更加的想念釋清了。內心裡深切地渴望釋清早點回來。
杜小娟像林翠俏一樣,也無法預料還有人沒有入睡,那就是赫亞夫。
回到玄家撥給自己的那個小院,赫亞夫亦是難眠。
這一場酒宴從中午喝到了傍晚,酒醉的劉靜嫺面比花嬌,言語中的醋味自己清晰可聞,可是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靜嫺,靜嫺,你知不知道,我心裡何嘗不是如此?每天只要想到你陪在那個人身邊,我的心就像刀割一般的難受!靜嫺,靜嫺,我該怎麼辦?”
赫亞夫不停地呢喃着所愛的人的名字,痛苦得無以復加。
帶劉靜嫺離開的想法越來越強烈,他再也不想忍受這樣的日子,再也不想看着自己的愛人陪在別人身邊,也更加不喜歡這種咫尺天涯的感覺。
“明天,我一定要找靜嫺說清楚!我要帶她走!海角天涯,只要她願意!”赫亞夫只覺得自己的心裡彷彿一團火在燃燒一般,燒的他坐臥難安。
披衣起來,外面月光如水,赫亞夫打開院門,獨自漫步在靜夜的小徑上。
期間也遇到了幾撥夜裡巡視的護衛,護衛隊長見是赫亞夫,知道他是玄家的座上賓,大小姐的家庭教師,在玄家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也並沒有多管他,只是叮囑他不要走的太遠,早點回去休息。
赫亞夫隨口答應着,謝過了巡夜的護衛隊長,繼續一個人閒逛着。
他很享受這種靜夜漫步的感覺,如水的月光洗滌着他躁動的心,竟然慢慢地情緒安寧了下來。等到他發現時,才知道自己竟然不知不自覺走到了牡丹苑的門前。
赫亞夫心裡大驚,暗暗責備自己:怎麼走到這裡來了?瓜田李下,這不是給靜嫺找麻煩嗎?
他急急地向回走去。
不成想牡丹苑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赫亞夫急忙閃身躲避,卻見有一個人從裡面走出來。仔細看時,竟然是蕊珠。
赫亞夫從暗影裡走出來,嚇了蕊珠一跳:“啊!來……”
“人”字還沒有喊出口,赫亞夫已經先說話了,蕊珠,別喊,我是赫亞夫。
“赫先生,這大半夜的你怎麼在這呢?”蕊珠聽出了聲音,穩定了下心神開口問道。
“你不是也沒睡嗎!我不放心夫人,她白天喝了太多的酒,不知道現在怎樣了!所以不知不覺竟然就走到這裡來了!”赫亞夫知道蕊珠瞭解一切,所以也並不隱瞞。
“赫先生,夫人確實睡的不安穩,回來之後一直折騰到現在!就是夫人讓我去找先生的!”
蕊珠說道:“夫人讓我告訴你,今天她的態度不好,叫你別往心裡去!等明天她酒醒了,一切就都好了!”
“我知道了!”赫亞夫心裡一熱。今天受了委屈的明明是她,可是反過來她卻要派人來叮囑自己,讓自己安心。靜嫺,這個柔情似水的小女人,叫自己如何承受這份濃厚的愛意?
“赫先生,還有些話,是蕊珠想對您說的!”蕊珠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說道。
“有什麼話你儘管說!”赫亞夫知道劉靜嫺沒事,也安心了很多。
“赫先生想過沒有,今後怎麼辦?”蕊珠的目光在夜色裡灼灼的閃着:“夫人從來沒有跟哪個男子如此接近,那麼赫先生呢?你不覺得你跟夫人走的太近了嗎?你讓夫人以後該如何呢?”
赫亞夫愣住了,他沒想到蕊珠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停頓了一會,蕊珠接着說道:“赫先生是好人,可是夫人畢竟是夫人!她不可能離開玄家,所以,請您保持跟夫人之間的距離。不要害了她!”
蕊珠說完深深地向赫亞夫鞠了一躬,轉身向牡丹苑走去,留下了呆呆發愣的赫亞夫杵在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