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牧邑風光

哪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第二天清晨忽然雲開雨收,山林之中鳥雀啼鳴,啁啾之聲不絕於耳。虞閼聽到帳外鳥叫聲,纔想起自己的金雕已經悶了兩天,別給憋出病來,於是便將兩隻雕兒放了出來。那金雕終於得以離開鷹架振翅翱翔,似乎很是得意,在空中盤旋的同時還發出陣陣長嘯。可憐林中羣鳥一聽到鷹唳之聲,全都嚇得噤若寒蟬。

莘甲和周昌見雨已經停了,便再次前往虞人營地探聽玥嬀的病情。周昌前腳剛走,周發就拉着週考去看金雕,兩人爬到山崗的最高點,仰望天空四處搜尋,周發喃喃自語地說:“奇怪了,剛纔還聽到雕兒的叫聲,怎麼一下就沒影了?”

週考一拍他肩膀,用手指着天空道:“快看,在那裡!”周發順着看過去,頓時感嘆道:“哇!金雕飛得可真高啊,已經變成兩個黑點了。”他兩個仰着脖子看了半天,脖頸都酸了,兩隻金雕卻完全沒有降落下來的意思。周發開始無聊起來,對週考說道:“大哥,爲什麼我們不能像雕兒一樣自由自在地飛上天去呢?”

週考啞然失笑道:“你又沒生翅膀,怎麼能飛?”

“爲什麼一定要有翅膀才能飛?”

這個問題週考可答不上來,只得搪塞道:“我只見過鳥兒會飛,從沒見過有人會飛的,可見沒有翅膀便飛不了。”

“那爲什麼人不生出一對翅膀來呢?”

周發這刨根問底的“三連問”絕技一使出來,任誰也抵擋不了,週考唯有糊弄他道:“人如果生了翅膀,大概就會變得像鳥一樣,那就不再成其爲人了。”

周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望着遠方,忽然說道:“大哥,你看那邊有座城池。”週考向北望去,果然見到有一座依水而建的城邑,週考他們站在山頂向下俯瞰,所以能見到在城池的中央有一座宮殿。週考說:“哦,那大概就是蘇城吧。”

“蘇城?那不就是蘇侯大人和妲己小姐的家嗎?”

週考望着那宮殿的屋脊怔怔出神,卻不答話。周發又問道:“大哥,你看宮殿的旁邊還建了一座高臺,那是幹什麼用的?”

週考這才注意到在宮殿的北面有一座高臺,這高臺通體呈白色,下寬而上窄,形成了一個四面都是陡坡的錐體,不但高於蘇侯府宮殿的屋脊,甚至比蘇城的城牆都高出一大截,顯得尤爲突兀。週考道:“這東西我也沒見過,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周發雖然對這個奇特的高臺非常感興趣,但既然連大哥都不認得,他也就不再追問。這時只聽山下有人在呼喚兄弟二人,原來是周昌和莘甲已經從虞侯那裡回來了,週考他們趕緊返回營帳中,正好聽見太姒在問:“怎麼樣?玥嬀小姐好些了嗎?”

莘甲回答道:“和前兩日相比算是有所好轉了,她已經勉強能夠進食,但是身子還很虛弱,不能見風。如果現在上路,她的病情還可能出現反覆,所以虞侯大人要等玥嬀完全康復之後才肯啓程。”

太姒聽了有些焦慮地說:“可是以玥嬀現在的狀況,就算一切順利的話,至少也要兩三天之後她才能痊癒。難道我們也要陪着虞侯大人一起等下去不成?”

莘甲對太姒說道:“當初我們既然和虞侯大人約好一起前往朝歌,如果在此時棄他而去,似乎……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周昌不懂太姒的心思,也道:“其實我們聽從狄夫人的建議改走水路,已經大大縮短了行程。朝歌已經近在眼前,就算在此多停留幾日,那也無關大局。”

太姒見他二人立場一致,也不能固執己見。她在心中一轉念,便又說道:“既然如此,我想讓考兒先去朝歌通報父親一聲,免得他老人家牽腸掛肚地擔心我們。只要我們幾個大人還留在這裡,相信虞侯大人也是絕對不會介懷的。”

其實太姒是讓週考早日見到莘癸,讓他們祖孫多多親近,要是莘癸對週考留下個好印象,將來她向父親提出婚約一事就能更加順利。不過她這層用意卻不能對大哥大嫂明言。

莘甲有些猶豫地說:“你這想法倒是不錯,不過考兒從來沒到過朝歌,突然讓他孤身一人前往,我總有些放心不下。”

“讓鬻熊帶着周族侍衛,陪着考兒一起去不就行了?過了蘇城就是大商的國境,就這麼一點路程又能出什麼紕漏?”

莘甲和周昌都覺得這樣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便贊成了太姒的提議。不料婉姒這時卻道:“孩兒也想早日見到祖父大人,請父親准許琬兒和表哥一塊去朝歌。”

姜夫人一聽此言,頓時沉下臉來:“不行!你一個女孩兒家,怎麼能自己到處亂跑?那成何體統?”

莘甲原本也不想婉姒離開父母身邊,但他想到婉姒在很小的時候就跟隨自己回到莘城,這十餘年間還不曾見過祖父之面,而父親也一定非常想念這個唯一的孫兒。於是他說:“父親獨自在朝歌爲官,從未享受過閤家團聚的天倫之樂,我這個做兒子的也於心不忍。你就讓琬兒去吧,也好一解父親的思親之苦。”

姜夫人見莘甲發話,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那邊周發見大哥和表姐都要先走,心想:如果只剩下我一人在此,豈不是無聊至極?因此他也提出要和週考同行。周昌擔心周發無人管束,不知又要闖出什麼禍來,因此有些猶豫。太姒勸道:“發兒和琬兒正好可以同乘一輛車,考兒他們騎馬,如果走得快的話,不出兩日就能到朝歌。再說還有鬻子大人在,那就更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周昌無奈,只得命週考將鬻熊召來,囑咐道:“鬻熊,我把兩個兒子,還有琬兒都託付給你了。你可要小心謹慎,替我好好看着他們幾個,別出什麼亂子。考兒,我和你母親都不在身邊,你要遵從火師大人的吩咐,不可擅自妄爲,更不要多生事端。一路上你們須直奔朝歌,不可爲不相干的事耽誤了行程。切記,切記!”

鬻熊奉了周侯之命,便自行去準備馬車,太姒則幫着週考他們打點行裝。一切準備就緒後,莘甲、周昌夫婦陪着週考等三人一起,一直把他們送到山腳下。

等到婉姒和周發上了馬車,周昌仍有些不放心,對周發叮囑道:“你要老老實實地跟着大哥,不許四處亂跑,如果出了什麼差錯,當心我唯你是問!”周發心知父親允許自己隨大哥同行已經是格外開恩,哪裡還敢多話?他只是一個勁地點頭,在心中暗暗竊喜。

周昌又對婉姒說道:“琬兒,如果考兒他們兩兄弟有什麼性差踏錯,你可要攔着他們一些,萬萬不可跟着他們一起頑皮胡鬧。”

婉姒笑着答應道:“唯,姑父大人。琬兒知道了。”

周昌這才揮了揮手,週考和鬻熊跨上馬匹,率領着二十餘騎周人侍衛,簇擁着馬車緩緩出發。莘甲等人目送他們上了大道之後,這才返回山上的營地。

週考和鬻熊騎着馬走在隊伍的最前列,沒過多久就到了蘇城城下,週考遠遠望見前面有座木橋,便問道:“火師大人,前方是不是有一條河?”

鬻熊道:“哦,那是沁水河。沁水是蘇國和商國的界河,過了沁水我們就踏入大商的國境了。”

週考還未上橋之前,便已聽到了淙淙的流水聲,待他們走到橋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沁水東岸大片的淺灘和樹林;當週考向北望去,才發現這沁水原本是自西向東流淌,卻在經過蘇城的時候忽然轉向,變成了南北流向。如此一來蘇城便位於沁水河灣的內側,河道也就成了保衛城池的一道天然屏障。由於蘇城距離河岸比較近,蘇國人還在沁水西岸築起了一道土堤,同時又利用沁水來灌溉農田,因此西岸這一邊隨處可見的是一壠一壠翻整好的田地,以及散落四處的農舍。

週考他們過了木橋來到沁水東岸之後,道路兩旁盡是林地,而且人煙稀少,和西岸相比要顯得荒涼得多。週考道:“火師大人,這沁水兩岸都是適宜耕種的河川沃土,爲何到了商國這一邊反而沒什麼人了?”

鬻熊笑着答道:“大公子,這裡是大商的邊境,離朝歌還有些遠,附近也沒有大的城邑,所以商人不大願意搬到這裡來居住。等到午後我們會經過牧邑,到了那邊人就漸漸多起來了。”

“爲什麼從牧邑開始人就多了?牧邑那裡有什麼特別之處?”

“嗯,牧邑一帶地勢平坦,有大片的草場,是商人用來放牧牛馬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在牧邑的東邊有個渡口,叫做延津。那是大河之上距離朝歌最近的一個渡口,很多乘船前往朝歌的人會在延津下船,因此也令牧邑也變得愈加繁華。”

一行人走了大半天之後,道旁的林木逐漸減少,往往走過一大片長草地才能見到稀稀拉拉的幾棵喬木。週考他們在路邊休息了一陣,等他們再度啓程時,便完全離開了林地,進入一眼望不到邊的大草場中。這裡的景象不免令週考感到有些眼熟,原來他的祖父周侯季歷曾受商王冊命,擔任過“牧正”一職,在周原一帶飼養馬匹以貢奉商王。因此這牧邑周邊的風景,與周原倒有幾分相似之處。

只是此時氣候寒冷,草場上也沒有多少正在放牧的牛馬,令週考多少有些失望。倒是周發和婉姒兩個坐在車上,一路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不知是不是因爲臨近朝歌,所以才令他們特別興奮。一行人沿着大路向東直行,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大河岸邊。原來大河在此處已轉爲了由南向北的流向,週考他們已經無法繼續東進,只能是順着河岸朝北走。

大約又行出十餘里後,週考見到大河的水面上停着數十艘船舶,很多船都跟莘城的“飛艫”差不多大小。除了幾艘剛靠岸的船桅杆上掛着白帆,其餘大多數船帆都已收合。

鬻熊對週考說道:“這裡便是延津渡口了,停靠的大都是從東夷諸國遠道而來的海船。通常這些船到了延津就不再往上游走了,所以在太行山以西幾乎是看不到這種大船的。”

週考他們來到渡口,埠頭的路旁停放着許多牛車。這些牛車的外型可說是千奇百怪,什麼樣式都有,最簡陋的那種幾乎就是在兩個輪子上面安放了一塊木板。週考道:“火師大人,這些牛車停在這裡做什麼?”

“哦,是這麼回事,在延津入港的船大部分是貨船,而船上的貨物一般都要運到朝歌去販賣。所以牧邑當地的一些農戶們聚集在此,專靠替人運送貨物以維持生計。”

週考信馬由繮地從一輛輛牛車跟前經過,見到那些趕車的車伕個個都是無精打采,顯然是在此等候了一天,卻沒接到什麼活。有的人躺在車上打盹,有的人坐在河岸邊望着水面發呆,也有人三五成羣地蹲在一起,不知在說些什麼。只有一輛牛車的旁邊站着一對中年男女,帶着兩個小孩,正在與車伕說話。

那男的看上去四十出頭,個子很高,只是顯得有些瘦削,他腳邊放着兩隻木箱,箱子上面套着麻繩,分別系在一條竹擔的兩端。而那女子至少也有三十餘歲——但看她容貌身段,仍是顯得風韻猶存,在身上揹着一個大網兜。他們身邊的兩個孩子手牽着手,似乎是一對兄妹:男孩的年紀大概與婉姒較爲接近,背後背了一個包裹,而那女孩看來尚不滿十歲,沒有攜帶任何行李。週考從這幾人的外表推測,他們應該是遠道而來的一家人,大概是想租賃一輛牛車,正在與那車伕講價。

當週考走到近前時,果然聽那男子對車伕說:“你明日一早在此等候,等到了朝歌再付清剩餘的車費。”說完他給了車伕兩枚海貝當作訂金。那車伕滿口答應,收了訂金便趕着牛車離開了埠頭。週考心想:原來他們也是去朝歌,和我們倒是一路,只是不知他們今晚在何處住宿?

他往前走了一段,又回頭看時,見那男子挑着箱子,帶了妻兒走進了一幢大屋。這屋子從外觀來看十分簡陋,不像是達官顯貴的居所,但是又比尋常庶民所居的茅屋大了許多。週考指着這間大屋問道:“火師大人,那裡是個什麼所在?”

“大公子,那間屋子叫做逆旅,和館驛一樣都是供人臨時歇宿的。只不過館驛是由諸侯所建,一般只在都城內纔有,而且只允許各國間往來的使節居住;而這逆旅大多由私人經營,是專給那些出門在外的庶民住的。”

週考點點頭,又問:“從這渡口到朝歌還有多遠?明天能到得了嗎?”

鬻熊算了算路程,答道:“此處距朝歌還有大約八十餘里,如果我們抓緊趕路的話,應該能在明日黃昏之前趕到朝歌。”

週考道:“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想不如就在這渡口一帶宿營。在這裡居住的人比較多,相對也安全一些。”

鬻熊對此並無異議,便找了一片開闊地安營扎帳。這些事務都由鬻熊打理,並不需要週考插手,於是他便帶着婉姒和周發在周圍散步。三人沿着河岸一直走到埠頭,這時又有十餘艘大船入港,正在岸邊卸貨。那些貨物都裝在藤條編成的筐裡,也看不出是什麼,埠頭上的勞力們不停地將那些藤筐往河岸上搬,這本來是件枯燥乏味的事,但是這三個半大孩子卻看得樂而忘返。

待到船上的貨卸得差不多的時候,從船上又下來一大幫人。爲首一人個頭不高,其貌不揚,年紀少說也在三十五、六歲以上;但他身後跟着的護衛僕從竟有四、五十人之多,單看這派頭架勢,週考還以爲是哪一方的諸侯到了。那些在牛車旁休息的車伕們,一見此人上岸,立刻都圍攏上去,七嘴八舌地問道:

“膠鬲老爺,要僱車嗎?”

“膠鬲老爺,今個有幾船貨要運?”

那人稱膠鬲的中年男子隨手點了十幾個車伕,讓他們跟着自己手下前往埠頭裝貨,其餘未被選中的車伕則是滿臉沮喪地散了開去。那膠鬲這才前呼後擁地朝着路邊的逆旅走去,逆旅的掌櫃早就在大門外候着,點頭哈腰地對膠鬲說:“已經給您預留了一間上房,老爺裡邊請!”

週考見膠鬲進了逆旅,不由對他的身份很是好奇。這時他旁邊正好有幾個無所事事的車伕在談天,週考便過去請教道:“幾位大哥,請問剛纔那位膠鬲老爺是什麼來歷?”

那幾人見週考是個年輕後生,又面生得很,便沒怎麼搭理他。只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車伕見週考腰間佩劍,知道他身份非同一般,這纔對他說道:“公子,你大概是第一次到這延津渡來吧?這位膠鬲老爺在我們這裡可是響噹噹的人物。他原是奄國鬲邑人,本名叫作膠,傳聞中說他以前家境貧寒,在二十歲時都還只是個一文不名的窮光蛋。誰也沒想到,他來到延津之後,在短短十來年間便靠着販賣魚鹽而富甲一方,以至於現在大家都已不敢直呼其名,而是尊稱他爲膠鬲老爺。”

週考聽後暗暗咋舌,心道:這膠鬲竟能在十餘年間便積累鉅富,倒也是個了不起的奇人異士,只可惜我們周國不產魚鹽,不然倒要向他請教一下致富之道。

周發和婉姒都只顧着看風景,卻不像週考這般心事重重。三個人在河邊閒逛了一陣,便返回了營帳。休息一夜之後,他們又繼續向北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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