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斬龍訣還可以這般使……”
吉祥仔細看着這劍招的精微變化,連連點頭,若有所得。
——斬龍訣是她最擅長的劍法,一度比李淳還強,但李淳踏入二十級之後,劍招已得神而明之之妙,她反過來又能從中得益。
“這一劍之威,已經在我之上,想不到一夜之間,李淳還能有提升……”
在皇家檔案館的樓頂,老皇爺舉着一樽酒,遙遙而望,開口嘆息。
距離遙遠,若不是身爲二十級劍客目力驚人,他也看不清城牆上的變化。
昨夜與李淳論劍之時,李淳的劍法,還沒有到這個地步,沒想到一夜苦思,加上早上的等待,他的氣勢居然還能夠進一步提升!
這個小子……真是天才中的天才。
“——不過,想要以此戰勝白輕衣,卻還是不夠!”
老皇爺雙目炯炯有神,瞧着白輕衣一邊,輕輕嘆了口氣。
“好!”
白輕衣只說了一個字,微笑頷首。
他的劍在空中輕輕地繞了一個圈子。
無光。
無影。
甚至連一點兒劍風都沒有,就是那麼普普通通,尋常的一劍,就連街邊小兒舞劍,還要比他的劍招更有氣勢一點。
——然而這就夠了。
李淳的金龍劍氣,在這拙劣平凡的一招面前,陡然破碎,化爲烏有!
“返璞歸真!”
李淳的瞳孔陡然收縮,深吸了一口氣。
“藏須彌於芥子,不動而動,不行而行!”
“白輕衣。你的劍法,竟然到了如此境界!”
白輕衣也同樣在進步。
——或者至少在此之前,他並沒有表現出如此強大的實力,如果對戰素盞元平時候他有這樣的力量,那就算是素盞元平屠殺了一城的東夷人,也一樣不是他的對手。
這一境界。已經幾乎打破了天人界限,超過了這世上力量的極限——簡單來說,就是已經足夠封神的標準。
李淳心中若有所悟。
“如果白輕衣能夠有這樣的力量,他早就應該得到天庭敕封,成爲神祗。”
“看來……平日他是壓制了自己的力量,直到今日,才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
這一戰,不管結果如何,白輕衣封神而去。已成定局。
“也就是說……這一場就更不能輸了!”
要是這一場輸了,想要贏回來機會可就更少了!
絕地天通之後,神人交隔,動手的機率極小,李淳以後要去往萬象天界,與封神的白輕衣更難有什麼交集。
一定要贏!
李淳嘿然一聲,劍法急變!
既然白輕衣到了如此境界,那要用平常的手段對付他。就不是那麼容易。
好在李淳的手上,也有足夠的底牌!
劍氣!
他長劍揮出。只見千百道劍氣集合在一處,彷彿是一堵冰牆一般,朝着白輕衣壓了過去!
太陰劍氣——李淳這麼多年孜孜不倦的修行,將這劍氣修煉到巔峰地步,今日風雪漫天,正適合太陰劍氣的發揮。如今是完全以力壓人!
“這樣的劍氣,只能硬接,劍招變化,已經成了末節!”
他長笑出手!
“天哪!”
陸笑笑目瞪口呆,“小淳這小子。居然把劍法練得跟一堵牆似的,這怎麼練的!”
雖然知道李淳的實力不斷攀升,但是陸笑笑畢竟沒跟他動過手,平日也只專注吃喝,哪裡在意他的實力在不經意間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這劍氣……”
就連太子也不由駭然,他這些年也見過不少高手,但李淳居然能夠到這地步,也實在是讓人驚駭。
“從來沒想過劍氣居然能使到這地步!”
“這還是人嗎!”
“劍招之威,恰如天災——就算是道法極致,也很難抵擋……”
一衆觀戰之人,也是議論紛紛,三大道尊不由動容。
“真是……”
老皇爺連連搖頭,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居然是李淳以力壓制白輕衣——這到底誰年輕誰修爲淺?
李淳的劍氣,到底是怎麼練的?
這哪裡像是挑戰——
——“倒像是我的作戰風格啊!”
要是老皇爺對上白輕衣,或許就會採取李淳的戰術,畢竟論劍招變化,他不如白輕衣,但是修爲百年,劍氣數量肯定在白輕衣之上——李淳憑什麼也能做到這一點?
“這一招,老皇爺對我也用過。”
看到面前的劍氣之牆,白輕衣微微一笑,並不在意。
“不過,當時可未曾見效啊!”
他哈哈大笑,劍尖急轉!
轟!
只見白輕衣的劍氣陡然化作一道火牆,竟是以不次於李淳的規模,硬生生地撞了上去。
轟!
巨大的衝擊聲響起,兩人劍氣對撞,發出震耳欲聾之聲,更掀起強大的氣浪,靠近的觀戰者不得不倒退三丈開外,才能避開這劍氣衝擊,臉色煞白!
李淳和白輕衣二人,各自倒飛而出,在空中朗聲長笑!
“什麼!”
“白輕衣居然也能釋放出這麼強大的劍氣!”
“居然是硬碰硬!”
“完全沒有想到是這樣的戰局啊!”
城牆之下,驚呼之聲不斷響起。
這種可怕的實力和戰術,讓人目瞪口呆,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兩個人……居然已經出離如此境界……”
令狐陶吐出一口濁氣,身子往後更縮了縮,只覺得背上一陣寒冷。
——居然……出現瞭如此的強者。
在這末世的時代。
他越來越覺得局勢脫出了控制,從太子斬龍脈開始,一直到現在,所有的計劃都未曾按照預定而執行,距離末日越來越近,他幾乎已經來不及運作……
“這次,是最後一搏了……”
算算日子,無論如何也得在這時候控制住局勢,纔有可能改變整個末世,將一切置於自己的控制之下,才能救回一部分的彌天世界。
但是……瞧着面前兩人如鬼神一般的實力,令狐陶心中卻越來越虛。
“無論……是哪一方獲勝,我真的有掌握政局的能力嗎?”
運籌帷幄三十年的令狐陶,開始懷疑自己的實力。
他更加懷念燕一一在自己身旁的日子——只可惜三年多來,他一直都未曾再見到這位被太子所擒的部下。
“只能指望白輕衣了!”
令狐陶深吸了一口氣,瞪大了眼睛,繼續瞧着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