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辦?”小三沉聲問道。
蘇白和小五都漠然無聲,他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這樣的意外,這“紅花閣”似乎跟羊城的權貴還有關係!要是隻是簡單的欣賞關係,那也沒什麼,但若是交好的?那是不是意味着“紅花閣”根本就無意歸順,之前所說的全都是假的,這根本是一個圈套!
小五沉吟片刻,說道:“先不要緊,找個夥計過來打探一下情況再說。”
小三輕輕點頭,擡手招了招,一個夥計頓時小跑着過來,笑道:“幾位客官,有什麼吩咐?”
這次是小五開口說道:“夥計,我想請問下,剛剛臺上的那位旦角是什麼人?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地刺聽到如此美妙的聲音,所以才……”
那夥計聽小五這麼一說,竟沒有露出意外之色,反而像是司空見慣一樣,說道:“我懂得!那是我們這裡最紅的角兒!名字叫黃翁玲,天生一副好嗓子!只要是聽過的人,就沒有說不好的!甚至有不少公子哥,直接表達傾慕之情呢!”
說着隱晦的看了小五一眼,那意思很明白,就是說我知道你喜歡上了黃翁玲,也不用不好意思,我見的多了!
小五也很快明白了對付話裡的意思,心裡一喜,也沒有解釋,反而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來,又問道:“那剛剛登臺的那位公子哥,想必就是其中的一位吧?不知道是什麼人呢?”
夥計臉色微變,有些感慨道:“那可真是位貴人啊!乃是咱羊城守軍將軍苗日華的公子!也是一見到黃師姐就喜歡上了!多次表達過傾慕之意,只是……只是黃師姐似乎並沒有答應對方。”
黃師姐?是那位黃翁玲吧?看來對方似乎在這“紅花閣”還有些身份。
大致瞭解了一下情況之後,小五覺得事情似乎並不像他們想象的那麼壞,思忖片刻之後,決定還是跟班主見一面,於是對夥計說道:“夥計,不知道你們班主可在?我想見一面。”
夥計一愣,說道:“客官想見我們班主?可是有什麼事情?”
小五點頭道:“不錯,是有些事情。”
至於是什麼事,小五卻沒說,那夥計倒也沒有細問,點頭道:“那幾位稍等,我去通知一聲。”
說着一溜煙的跑了,片刻之後,從後臺過了一個身材魁偉的中年人,別看對方身材高大,五官神情卻沒有一點兇惡之色,反而眉目帶笑,像是個老實漢子。
那夥計跟在對方身後,說道:“這位就是我們班主。”
說完便離開了。
那漢子抱了抱拳,朝蘇白三人說道:“聽夥計說三位客官有事找我,可是要唱堂會?不知道三位遵命大名?”
所謂的唱堂會也就是將戲班的人請回家裡,搭臺子唱戲,一般都是家裡有什麼喜事,比如老人祝壽之類的。
小五見正主到了,也沒有跟對方廢話,直接說道:“我們來自上京。”
班主聞言臉色一變,這話在以往聽來並沒有什麼,就是北方來的客人,由於是京城來的,可能是什麼大人物,小心一些也就是了。
可今時不同往日啊!二皇子佔據了粵州、桂州等四州,自立爲王,這眼看着就要打仗了!況且他身爲班主,對於自己門裡的事情也清楚一些,對方這三人故意這麼提點了一句,怕是不同尋常啊!
班主朝周圍掃了一眼,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這才小聲說道:“原來是上京來的貴客,不知道三位是?”
小五一直在注意對方的神色,覺得若真是一個圈套的話,對方聽到他們來自上京,怎麼也該表現出一絲高興之色,畢竟魚兒咬鉤了,可對方完全沒有,反正有些緊張,有些慌張。
所以他直接說道:“我們是‘九宮門’的人。”
班主心頭一跳,他剛剛就有所懷疑,只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就這麼直接表明身份了!
班主小聲說道:“原來是‘九宮門’的大人,你們此來所爲是?”
小三似笑非笑道:“班主,我們來此是爲了什麼,你難道還不清楚?”
班主臉上露出尷尬之色,他也是怕蘇白三人在詐他,畢竟他也無法檢查蘇白三人的身份,不過一想自己這邊的事情一直很隱秘,沒人發現纔對,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思忖片刻,這才說道:“三位,你們還是先跟我來吧,具體的事情,會有師父師孃他們跟你們商談,我知道的也不多,請!”
班主說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可是什麼都沒說,若蘇白三人並不是“九宮門”的人,也抓不到什麼把柄,而到了後面,到了自己的地盤上,到時候再好好檢查一下對方的身份,要是有問題,那也不用怕什麼了!
別看他如此緊張,就是蘇白三人那也是有些躊躇的,畢竟不管怎麼說,現在他們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誰知道這過去是不是陷阱!要真是陷阱,那可就是自己往火坑裡跳啊!
最後還是小五在徵得蘇白兩人的同意之後,笑道:“那班主請前面帶路吧。”
漢子沒有多說,直接在前面領路,也沒有去後臺,而是通過後門,直接去了後院,一進這後院,蘇白這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這“松竹梨園”的規模,這後面的一個大院子就很是寬廣了,裡面有有些石鎖之類鍛鍊的器具,有不少人在舞槍弄棒,見班主帶了三人過來,都是一臉好奇,有的人則一口一個師兄的叫着,跟那班主打招呼。
那漢子只是微微點頭回應,腳步卻沒有停留,穿過這院子,到了後面的小院。
這裡就比較安靜了,也沒有人,雖然只是一個偏遠,可很是典雅,中間的堂屋門大開着,漢子快走兩步,到了門口,抱拳道:“師父,有人想見你跟師孃。”
“哦?是哪位朋友想見黃某?”
堂屋中傳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漢子進屋,卻沒有傳出動靜,似乎是在小聲說着什麼。
蘇白三人並沒有進屋,就在院子中等候,片刻後,就看到一行三人從堂屋中出來,除了那漢子班主之外,還有一男一女。
那男子身材不高,只有一米七不到,皮膚有些黑,可五官極爲硬朗,所以不是很高大,卻顯得器宇軒昂。
那女子則是個保養的很好的婦人,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年紀,皮膚白皙,一頭烏髮高高盤起,插着一隻鳳釵,五官雖然不是極美,卻恰到好處的化着淡妝,年輕之時,怕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就算是現在,那也是風韻猶存。
漢子班主介紹道:“三位,這就是我師父師孃,也是我們‘紅花閣’當家的。”
那男子衝蘇白三人抱了抱拳,說道:“在下黃清明,這位是內人桂花,聽說三位來自上京的‘九宮門’,不是黃某信不過,可三位能否證明自己的身份呢?”
小五也沒有多說,直接將自己的腰牌給拿了出來,朝對方面前晃了晃,這是一等捕頭的身份令牌,雖然不是什麼貴重之物,可除了這個能夠表明一下身份,小五暫時也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來了,至於對方相不相信,他就不清楚了。
黃清明看過令牌之後,微微點頭,臉上卻沒有絲毫表示,也看不出對方到底是信還是不信,而是笑着問道:“不知道三位尊姓大名?”
“臣小五。”
“呂小三。”
“燕小六。”
蘇白三人直接報出了自己的化名,這名字一聽就不是真名!
這時候那黃清明還沒有表示,他那夫人桂花卻是柳眉一蹙,哼道:“我說三位,咱們都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卻連真實名字都不敢說,這讓我們如何能夠相信你們?更不要說將我們身家性命託付給你們了!”
這話一出口,蘇白三人還沒什麼,黃清明先變了臉色,畢竟黃清明之前可還沒有說什麼,自家夫人竟然就直接表明了歸順的意圖,這固然直接,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可萬一這三人不是上京那邊的捕頭,而是二皇子派來的呢?那對他們“紅花閣”來說就是滅頂之災啊!
而蘇白三人也完全沒有想到,這位夫人如此直接,直接就將事情挑明瞭!不過如此一來,倒是讓他們相信,對方應該是真的想歸順。
可三人還沒有說什麼,黃清明則一臉尷尬道:“三位不要見怪,我內人一向心直口快,她剛剛不是那個意思,是……”
他話還沒有說完,他夫人就直接打斷了,說道:“我就是那個意思!我說黃清明,你在害怕什麼?我看着三人就是上京那邊派過來的!怎麼,你現在難道還有其他的想法?真的想被那二皇子派到戰場之上?還是說想當那苗將軍的親家?我可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同意讓女兒嫁給那小白臉的!”
被自己夫人一陣搶白,黃清明頓時啞口無言,額頭上冷汗都下來了,卻不敢還嘴。
蘇白強忍着笑,沒想到這位氣勢不弱的門主,竟然還是一位懼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