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不多啊,才三萬兩。”葛飛說着清了清嗓子:“李老闆,這上面對應的律法都寫着呢。這樣,我給你念出來——根據商部《勞動條例》第XX條第三條規定……”
李老闆聽得很仔細,不過退還是不聽使喚,沒能動起來。只得把煉器坊裡的監工喊出來,然後讓他到靈器區李記靈器店喊店長拿錢過來。
不一會兒,蘇會計覈對了數目,收好十多張票子。李記煉器坊拖欠工資和妨礙執法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
於是,隊伍轉移戰場。
“喲,張老闆,又見面了……”
……
陸然是一個很講效率的人,煉器坊雖然比較難纏,但他也只用了一個時辰就解決了諸多工人的切身利益問題,爲國家創造了大量的稅收,促進了槐州城乃至整個扶風國的經濟建設進度。
不一會兒,衆人從靈器區出來,轉戰城東。
城東靠近東城門這一塊,是個熱鬧的地方,因爲房租比較便宜,住了很多宗門學員和普通工商人士。這一帶是民事堂人員經常出現的地方,各種問題都有,而且很棘手。
今天陸然帶隊過來,當然不是爲了解決王大媽和李大嬸菜攤的佔地糾紛,也不是解決小麗被小張甩了之後要跳河自盡這種情感糾紛,而是解決一個佔道經營的問題。
東城區總的來說,街道相對較窄,房子多而雜,交通壓力比較大。因此佔道經營的情況非常常見,堵車的情況順便也很常見,相對應的投訴就非常多。
過去半年來,這裡諸多投訴中,有一樣就是關於菜市路順風驛館的。
嚴氏這家順風驛館,開了好幾年了。以前還好,比較規矩,收件發件啥的都在店鋪裡面,打包好了之後纔拿出去裝車上馬運送。
可是近半年來,他們業務量增加了,然後不知爲何店鋪從原來的三間竟然縮減到兩間。這樣一來,很多貨物尤其是大件的笨重的貨物,就只能堆放在門口的街道上。
最初是偶爾放,放一兩件。後來嘛,反正也沒人管,乾脆把門口的人行道全給佔了,讓行人走馬路。現在,連馬路都被佔了一點。
有時候,裝貨慢,後者剛好在上下班的高 峰時期裝貨,馬車往這兒一擱,就能堵死街道。當地居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到民事堂反映該情況,民事堂也多次派人過來責令整改。但是,都沒啥效果。
“堂主,就是這兒!”
葛飛指着業務繁忙的順風驛館說道。這家連鎖店目前正在備貨,店鋪門口左邊堆了一堆小型精緻傢俱,右邊比較亂,什麼箱子啊,壺裝的油啊,布匹啊,亂七八糟。
“紙筆準備!”
陸然一聲令下,自己走上前去。
驛館是有“人”的。以前被民事堂調查之後,他們就有意調了幾個實力還不錯的送貨員過來,每次有人來查,就蠻不講理甚至一副有種就動手的樣子。
畢竟是嚴氏的驛館,又開了很多年,全城只此一家,當員工的也膽子大。再說這家連鎖驛館的工人,的確都是精挑細選的,個個實力不俗。
爲首一個高個子看見陸然帶了人馬過來,知道是要責令整改,便沒好氣往前面一站,擋住他。
“這位兄臺,”陸然笑了笑,很客氣:“我們是來責令整改的,麻煩通知一下,然後現在就改。”
“不改。”高個子說道,語氣有點冷。
“這位兄臺,”陸然笑了笑,很客氣:“我們是來責令整改的,麻煩通知一下,然後現在就改。”
“不改。”高個子說道,語氣很冷。
“這位兄臺,”陸然笑了笑,很客氣:“我們是來責令整改的,麻煩通知一下,然後現在就改。”
“不改。”高個子說道,語氣非常冷。
陸然不重複了,神色有點興奮,轉過頭:“都記下來沒有?”
“堂主放心,都記着呢,清清楚楚——‘再三通告,對方拒不執行’!”
“呵呵,那就好。”陸然說着再次看向高個子,這一回就沒啥好臉色了,語氣也冷起來:“你們怕是還不知道城管的厲害!給我——等等!”
說着他想起了什麼,不放心,又回頭問了一遍:“我剛剛這句就不用記了,知道不?”
“堂主放心,剛纔發生的事情很清楚,就是你再三通告,對方都拒不執行,沒別的。”
“很好。那就——給我砸!注意別把客戶的貨給砸了,砸貨架,砸馬車!”
“好嘞!”
衆人得令,一個個像是開啓了新世界的大門,好興奮,跑上去搬櫃子的搬櫃子,搬罈子的搬罈子,扛箱子的扛箱子。當然,不是搬回民事堂,而是搬進那兩件擁擠的店面裡去。
高個子和其他幾個店員見了,自然不服——不服來戰!
啪!
高個子先動手了,一拳打在陸然胸口。說實話,高個子已經有武師五重的境界,面對一個武師一重的人,這一拳就算不要命,也能打得飛起來。
可惜,一重是陸然三個月前就拿到的。現在?抱歉,就算不用靈力,單憑一身厚臉皮和防具護具,都不會傷到毫毛。
“葛大人,你先停手。這位兄弟先動手了,打了我一拳,你快記下來。對了,其他幾個兄弟好像也都被打了,快記快記。”
說着陸然嘴角微翹,臉上露出打開新世界大門的那種期待表情——我的拳頭,已經飢 渴難耐了。
阿哆——!
阿帕——!
阿丟——!
一頭,一拳,一腳!只眨眼之間,他稍用靈力,輕輕鬆鬆就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違抗城管執法的大兄弟給踹飛了。一時間,內心中壓抑已久的征服感爆棚。
左看右看,發現有兩個兄弟不甚給力,竟然被店員給欺負了,這還了得?上次在小灰還有兩隻野豬面前丟掉的顏面,這一次就從你們身上找回來吧!
啪!啪啪!
手到之處,拳拳到肉!
這一驚奇的景象,讓周圍不少羣衆睜大了眼睛。自打從孃胎裡出來,他們就沒見過民事堂的人什麼時候這等霸氣,爲了執法竟然大打出手,又不破壞他們的物品。
在陸然當民事長之前,民事堂的人有種痞氣,常幹些不光明的事兒,偶爾也打架鬥毆。但那都是爲了自己的一點油水,而不是今天這樣爲了清理街道疏導交通。
當然,對老百姓來說,打不打架是其次的,關鍵民事堂的人現在變得很禮貌了,不會亂砸百姓的東西。要放在以前,如果民事堂爲了做業績發狠心管制,跟對方動手,肯定是不會顧及這些貨物的。
打壞了,抱歉,肯定推到驛館身上。而驛館店大欺客,肯定推回去。到頭來受到損失的還是物主。
收拾了這幫不知好歹的店員之後,陸然拍拍手,拿過葛飛的賬本檢查了一下,確認記錄符合事實,這才放心。之後,讓葛飛拿出另一個賬本——罰款。
“葛大人,麻煩把那位大兄弟扶起來,對,就是他——其他人好像不怎麼清醒,估計記不住那許多。好了,現在麻煩跟他念一下,佔道營業和妨礙執法的後果。”
“好嘞。嗯哼,順風驛館連鎖店城東菜市路店,從正月初四開始,到八月初二,累積收到羣衆舉報……佔道經營,嚴重違反商部《商務法》第……條……並違反工部《交通法》第……條……還違反《民事管理條例》第……條……現三罪分罰……”
刷!
宣讀完畢之後,葛飛撕出一張罰單遞了過去,上面清清楚楚寫着“合計三萬七千肆佰二十一兩”。
那大兄弟被打怕了,單子都有點不敢接。瞅了上面的金額之後,沒脾氣,忙到櫃檯拿錢。今天算陸然他們運氣好,上月的結餘今天還沒人來拿走,所以直接就有足夠的現金交罰款。
“好!堂主好樣的!”路邊有個年輕人看得熱血沸騰,拍手稱快。
“好什麼好,害我的貨又要遲到了!”又一個人喊道,利益相關,抱怨。
……
陸然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大多數人還是支持他們的舉動,畢竟是依法操作,並且清理了街道,方便交通。至於少數因爲自己有貨在店裡,擔心此舉影響到貨物運送,這就沒辦法了。
“擔心貨物運送遲到的,還請體諒民事堂執法不易!”他大聲喊道,開始了演講:“咱們的社會,是一個法治社會,部分商家不能因爲自己的小利益,而損害廣大老百姓的大權益!當然,今天的事情的確會對個別物主的送貨產生影響。請放心,民事堂後續會規範本城的驛館業務,監督他們,讓他們提升服務質量!也會盡快支持別的驛館的發展,引導良性競爭!”
“別的快遞?陸堂主,槐州城除了順風驛館,還有什麼驛館?”
陸然嘴角微翹,要的就是這個問題。當然啦,這種問題,他作爲一個民事堂堂主,是不大方便回答的。
“葛大人,你最近有沒有聽說槐州城的其他驛館?商部那邊你經常去,就給大家說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