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時,碰巧張風帶着一隊人馬在門口,看樣子是來正式拜訪的。
“表妹!”他拜訪道。
南宮瑾兒沒好氣,不搭理。陸然也沒好氣,不過還是主動問了問。
“張公子,你怎麼又跑槐州城來了?我們家不歡迎你,你不知道嗎?”
“哼,你們家?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南宮府的一員了?我告訴你,你不過是個沒用的贅婿,表妹當初嫁給你只是不想讓南宮仁當掌門而已。”
陸然搖搖頭,再沒心思跟他廢什麼話了。他跟娘子相視一眼,向南山鎮趕去。
“表妹,表妹!”
張風在後面喊道,連忙也招呼着手下跟上。
“表妹,我這次來是奉了爹的旨意,來槐州城幫你們的。爹說這裡要搞邊防開發,我們黃山派正好藉機會發展分宗。”
“什麼,發展分宗?”陸然和南宮瑾兒都吃了一驚。
黃山派是三品宗門,按理說也是有資格發展分宗的。只不過,槐州城屁大點兒地方,已經有三大國宗開分宗了,黃山派再跑過來,這豈不是自找沒趣嗎?
如果分宗檔次低了,也跟沒法跟三大國宗比,充其量只是爲人家培養預備人才而已。如果檔次高些,那生源又是問題,而且名氣上肯定比不過三大國宗,還是自找沒趣。
“嘿嘿,不錯。表妹你還不知道吧?南山鎮西部那塊地皮,我們已經買下了,過陣子等黃山城申請成二線城池,我們黃山派有了參與槐州城邊防事宜的資格,就到那兒開個分宗。表妹,我看你乾脆加入黃山派得了,留在流水宗沒什麼前途。”
“謝謝你的好心,不用了。我這輩子都只在流水宗,哪裡也不去。還有,你們忙你們的,別來煩我們。”
說着她讓小寶跑快些,希望甩掉張風等人。可是小寶忙着吃竹子,三條腿在奔,實在快不起來。
陸然也沒心情說話,尤其是聽說了南山鎮西部那一大塊地是被張風買走之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當初他左看右看,分析了好半天,發現南山鎮最適合做宗門的地帶,就是鎮西。可是晚了一步,當時被人拍了,沒想到原來正是張風。
不過張風還是蠻有心情的,畢竟南宮瑾兒這次跟他說了好幾句話。
“表妹,現在你叔叔已經當上掌門,我看你也不用再擔心啥,直接把陸然這個廢物休了得了。”
嗯?媽的,老子肚子裡還一股氣沒消,你特麼又拿我開涮?你一個當表哥的,這種話都能說出口,還是個東西嗎?你還記得上次在你家,你娘爲什麼要扇你耳光子嗎?
“張公子,我跟娘子的感情好着呢,這輩子都不會離婚。還有,請你以後在說我廢物之前,想想昨天雪月樓詩酒會,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哼,昨天你不過是走了狗屎運,碰巧寫了幾個徒有其表的句子而已。廢物就是廢物,以前是,現在也是,以後還會是。表妹只是心地善良,不忍心,其實早就想把你休了。”
“……”
“沒話說了吧?看看你,二十歲了,還特麼是個垃圾,修爲才武宗一重而已。就你這垃圾資質,在我們黃山派早就被逐出宗門了。”
“……”
“看見我的手下們沒?都是二十出頭,實力最低都是武宗五重,隨便一個都比你優秀得多。說真的,我要是你,我早就一頭撞死了,或者從前邊這條河裡跳進去也行。”
“……”
“認識到自己的垃圾了吧?其實你想想就知道,你這麼個沒用的人,怎麼能當表妹的夫君呢?你給不了她任何安全感,你也幫不了南宮府,更幫不了流水宗。表妹其實早就想休了你,就算我不提,她很快也會提出來。她心裡從來就沒把你當個人看,所以一直對你冷淡,懂了嗎?”
“……”
說實話,陸然現在已經有點佩服這個張風表哥了。別人不搭理他很久,他還能自得其樂說個痛快,就這毅力,也算得上一條漢子。
“無言以對了吧?戳到你的痛處了吧?你嘴上這塊淤青,怕不是昨天晚上被我表妹揍的吧?哈哈哈。”
“表妹,你也覺得我說得對,是嗎?我就知道這小子對你來說什麼都不是,只是個用過的廢物棋子而已。表妹,只要你願意——”
張表哥的話,沒說完,因爲他看見了這輩子都不想看見的畫面。就在他口若懸河奚落陸然,同時準備再次跟表妹表白的時候,南宮瑾兒忍不住了。
她讓小寶主動往陸然的小鹿旁邊靠,然後身子一傾,兩手摟住陸然的脖子,吻上他的脣。嗯,大概持續了三秒鐘,之後才紅着臉帶着淡淡的微笑分開來。
“夫君,很抱歉我有個讓人厭惡的表哥,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咱們快走吧。”
陸然微微一怔,心裡好激動。剛纔那個吻,是他期待已久的,是他做夢都在嘟嘴巴希望成真的,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成爲了現實,實在讓他有點回不過神來。
“嗯。”他點點頭,心裡催促着小鹿快跑。
至於張風此刻的表情和心情——抱歉,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值得他浪費心力的。再說,娘子剛纔給了他一個吻,娘子的話就是天條,他這輩子都不會把張風的話放在心上了。
小寶也懂事了些,專心趕路,和小鹿一起把後面的犬啊狼啊豹子什麼的坐騎,遠遠甩開。
張風,還在發愣,只覺得剛纔看見了假象,令他心痛萬分的假象。
假象是不是真的還不知道,但心痛肯定是真的,因爲他一時間呼吸阻滯,心如絞痛,竟然從金錢豹身上給摔下去了。
“公子!”
隨從們大吃一驚,紛紛跳下去扶。
……
不一會兒,陸然和娘子來到南山鎮流水宗空地。隔了一里路,他們就遠遠看見一排穿着白衣的天劍宗人士,在跟流水宗一大幫人對峙,爲首的兩個人還在說着什麼。
“南宮掌門,我勸你老實交代。你們昨天一根樹都沒砍,今天不可能出現這麼多木材,定是從青嵐山那邊偷來的!”
“放屁!青嵐山又不是你家的。我們昨天砍樹,晚上運過來,有什麼問題?”
“昨天砍樹?呵呵,昨天你們發現的那些樹,都是我天劍宗的陸姑娘和林姑娘砍的,也就是我天劍宗的。”
“沒有!這些樹是我們自己砍的。你們那兩個丫頭有沒有砍,我們不知道。這些樹就是我們自己砍的,跟你們沒關係!”
……
雙方爭了有一會兒,彼此的語調越來越高,火氣也越來越大。
大致的情況就是,天劍宗咬定這批木材是昨天陸姑娘和林姑娘砍的,屬於天劍宗。流水宗則一口咬定是自己砍的,反正天劍宗沒證據證明這一批和兩位姑娘砍的是同一批。
陸然和南宮瑾兒趕來,站到流水宗隊伍前面。
“樑掌門,凡事得講證據。你要是能證明這些木材是兩位姑娘砍的,我就讓你們拉走。要是不能,那就是強搶財物!”
樑斌笑了笑,臉色陰冷:“陸然,真看不出,你小子鬼點子倒是挺多。昨天晚上我聽兩個師妹說,你們好心幫她們物色木材,沒想到早就想好晚上偷東西!可恥!虧你還是槐州城民事長,可恥!”
“樑掌門,我和任長老昨天的確有幫兩位姑娘物色木材。但我們宗門裡這一批,和昨天物色的不同。還是那句話,你要是拿得出證據,我就讓你搬走。”
“胡說八道!這都鋸成一節一節了,還怎麼查?誰特麼砍個樹還做標記不成?誰會想到你們這麼陰險,中秋節不睡覺跑來山裡偷木材?”
“那就沒辦法了,樑掌門請回吧。”
樑斌沒動,絲毫沒有要回去的意思。最近一段時間來,他一個天劍宗代掌門,處處被槐州城這種小地方的民事長給壓制,給羞辱,早就想找機會報復。
今天,就是一個機會。怎麼證明這堆木材是不是陸姑娘和林姑娘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可以藉此機會大打出手,把這幫人都剁了。
十來個人殺三四十號都到了武宗的武者,並不難,因爲他們是天劍宗的高手,有這個實力。
就算考慮到事情很嚴重,不好善後,不便真的都殺了。至少他今天可以把責任推到陸然身上,在這裡將其解決掉。
以他天劍宗代掌門的身份,加上門下譚長老和其餘弟子的口供,到時候事情肯定不會鬧大。甚至,他根本就不會受到任何制裁,反而還能留下個嚴懲不法民事長的美名。
“陸然啊陸然,我承認,你的確很聰明。而且很有魄力,甚至還特麼有點正氣。不過說實話,你這種人,在江湖上是很難混個出人頭地的。今天,我就讓你爲偷木材一事,付出代價!”
啪!
毫無預兆之下,樑斌猛地一腳踢出,頓時讓陸然倒飛出去。
噗!
剛滾落到地上,陸然就吐了口血,身體陷入巨大的疼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