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元天音古琴!”
陳林目光陡然一閃。
這件法寶,是天音殿的鎮派之寶,是真正的古老法寶,傳聞之中,最初的天音殿祖師,就是得到這一張古琴之後,悟得音律之道,從而開創了天音殿這一派道統。
天音殿傳承超過兩千年,也就是說,這一張古琴法寶,已經是至少有超過兩千年的歷史。
而且,這是一件受損的法寶,古琴的背面,有着明顯的焦痕,似乎是烈火焚燒留下來的痕跡。
即便是如此,這件法寶仍然是達到上品元器的級別。
可以想象,在受到損傷之前,這張坤元天音琴,極有可能是一件道器法寶!
當然,什麼樣的烈火,能夠把一件道器法寶燒燬,使得其掉落品級,墜落成爲上品元器?
可以想象,這件法寶本身,就是一段歷史,一段傳奇,代表着一段古老歲月之前,曾經發生過的一場搏殺。
道器級別的搏殺!
有可能,也是靈境強者的戰鬥!
只不過,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人能夠確切知道,在天音殿創建之前,這張坤元天音琴身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樣的驚人故事。
……
坤元天音琴,發出來錚錚鳴響。
彷彿一個一個殺字長音,震撼虛空,傳蕩向四面八方,整個天音城的內城,都響徹起來這些殺戮音符。
內城之中,所有天音殿的道修,一瞬之間,全部都被驚動,並且迅速明白,這是怎樣的一個時刻。
天音殿上下,瞬間進入最緊張的戰備狀態,人人都準備好了一切,祭出法寶,隨時可以開戰。
從天音殿的最深處,那重重疊疊的宮殿之中,無數玄音大樂,終年常日綿綿不休,此時此刻,在這一道琴聲之後,卻是陡然之間,全部都戛然而止!
從那最深處,又是兩道長虹,破空而來,顯現出來兩道身影,一男一女,都是中年模樣。
那中年男子,精赤上身,身形魁偉到達極點,彷彿是勇猛的天神巨靈,力量無窮無盡,他的腰間,纏着一隻比他的身軀還要粗壯的大鼓,鼓皮漆黑,散發出來陰森兇惡,十分邪異的氣息,顯然是擊殺了某種兇猛大妖,以其皮革製成。
他手持一支鼓槌,鼓槌是骨質,雪白如玉,散發出幽深的光,轟隆一擊,砸落在大鼓之上,剎那之間,天地震盪,人心交鳴。
這一聲鼓響,有着兩種不同的效用。
可以使得敵人喪膽。
也可以使得己方戰意昂揚,鬥志攀升。
而在他身旁,那一名中年女子,是個美豔婦人,天生嫵媚,妖嬈多姿,橫吹一支長笛,笛音悠揚,傳遍四方八極,整個寰宇之間,似乎在這笛音之中,都爲之一清,乾乾淨淨,被洗滌一空。
道弦。
道管。
天音殿的另外兩大道魂之境的長老。
陳林重生歸來,對此自然十分清楚。
甚至,對方的一切法寶,修行的音律之道,他都多少了解一些。
“良柯?”突然間,那名橫吹長笛的中年美豔婦人,天音殿的道管長老,笛音戛然而止,震驚道,“陳林!你……你居然擒拿我的孫子?”
道弦長老也是憤然擂動鼓槌,厲聲咆哮:“陳林!你如今乃是古劍府府主,一方豪雄,真正的強者,居然擒拿一名小小的大道師,簡直是可恥!怎麼?莫非你想要以此來威脅我?”
陳林提起手中的白衣年輕人,此人已經是魂不附體,渾身顫抖,臉上慘無血色,甚至,他下身溼答答的一片,居然是已經被嚇尿了,可謂是狼狽不堪,無用到了極點。
可惜,他被陳林完全鎮壓住,口不能言,連慘聲呼救都不能夠。
“此人是二位長老的孫子?”陳林淡淡笑了起來,“原來如此,這種小角色,的確是沒有資格被我擒拿,而且,你們天音殿,能夠爲了奉迎上元閣,不惜要殺自己的殿主繼承人,想來,二位長老不可能爲了一個不成氣候的孫子,就屈身臣服?”
“你——”道弦長老勃然震怒,陳林極盡嘲諷,狠狠羞辱天音殿,當日蘭蒼大會,蘭蒼島上,尹真道姑所謂,的確是不要顏面,讓天音殿淪爲笑柄。
然而,那中年美豔夫人,道管長老,卻是勉強鎮定,冷哼道:“陳林,你有一句話,說得不錯。我天音殿,的確是不可能爲了一個不成器的弟子,就屈身臣服!即便,他是我的孫兒。”
“是麼?”
忽然,陳林搖了搖頭,“二位長老,倒是有一些氣節,只是不知道,你們天音殿的弟子,去又如何?”
說話之間,他指尖一彈,就解除了對白衣年輕人,道弦、道管二位長老的孫子,良柯的禁錮。
良柯立刻開始慘叫:“祖父,祖母!殿主……救我,救我啊……”
陳林輕嘆一聲,問道:“你的祖父祖母,爲了天音殿的尊嚴,豈會救你?就算我殺了你,他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不如這樣,我給你一個機會,立刻背叛天音殿,臣服於我,做我的狗,我就饒你一命,而且,等到我把他們統統鎮壓、殺死,到達那時候,天音殿就由你來作主,你可願意?”
“什麼?你——”
陳林此話一出,那尹真殿主,飛竹、道弦、道管三位長老,全部都是勃然色變,震怒到達頂點。
羞辱!
陳林這是有意爲之,**裸地羞辱天音殿!
果不其然,良柯此人,已經被嚇得亡魂皆冒,想都不想,就立刻大叫:“好!好!我臣服,我臣服,只要你不殺我……反正,連祖父祖母也不救我,要看着我死,我爲什麼還要忠誠於天音殿?你是古劍府的陳林府主?我久仰你的威名,深深知道,當今世間,你就是絕世天才,日後必定是無敵的第一人,我願意臣服你,只求你不殺我,還讓我掌握天音殿,我保證,以後從我向下,整個天音殿,都忠誠於你,忠誠於古劍府啊……”
此人也是毫無節操,半點底線也無,膝蓋軟得可憐,一旦反水,連一點餘地都不留,倒也算是個人物。
“很好,很好。”陳林淡淡地笑了起來,“那就好好地做我的狗,我保證不會把你殺死!”
“好,好……”良柯大聲呼叫,此前在他吹簫迷亂數萬人時,那風雅無限,翩翩氣度,早就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
陳林玩味問道:“既然要做我的狗,怎麼連做狗的覺悟也沒有?”
“狗?”
良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臉色登時陰慘,不斷變化,然而,卻也只是極短暫的一瞬間,強烈糾結,此人就徹底放下一切顧忌,大聲叫道:“好!府主讓我做狗,我就做狗!做府主最忠誠的狗!汪!汪!汪汪汪……”
這一瞬間,似乎是一切都凝固住了。
周圍的一切,全部都消失,只剩下來此人嘹亮的聲音,在學狗叫。
一名三階大道師,天音殿兩大長老的嫡親孫子,前途無量,重點培養的年輕弟子,現在,居然是毫無廉恥,不但投降背叛,而且還學狗叫……
尹真殿主,天音殿三大長老,臉色瞬間漆黑一片,眼睛裡噴射出來憤怒到頂點的光,怨毒無邊無際,傾盡天河之水,也不能夠洗刷趕緊。
尤其是道弦、道管兩位長老。
那是他們的親孫子!
真正是天音殿的嫡系!
琴詩音背叛宗派之後,他們的孫子良柯,就是天音殿年輕一代弟子之中,天賦最爲出衆的佼佼者,被重點培養,以後甚至有可能成爲天音殿的繼承人。
現在,居然喪失尊嚴,到達如此地步!
奇恥大辱!
這絕對是天音殿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
與此同時,整個天音殿內城之中,不知多少天音殿弟子,全部都進入到達最高的戰備狀態,時時刻刻,都可以出手,發動大陣,催動法寶,攻擊陳林。
然而,這一刻,他們幾乎是全部都呆滯,傻眼了。
他們內心深處,對於天音殿的忠誠,信仰,敬畏,這一刻似乎是全部都開始了動搖。
原來,背叛宗派,拋棄一切尊嚴,也沒有那麼困難。
看一看這位長老的嫡親孫子,被確立爲以後宗派繼承人之一的人,宗派的天才弟子,現在是什麼樣子?
徹底的喪失尊嚴,拋棄宗派的榮光,不但是當衆臣服敵人,而且還不惜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
學狗叫!
“好,好,很好……”陳林這個時候,哈哈大笑起來,“很好!天音殿擅長音律之道,據說發聲爲歌,也能殺人,沒有想到,居然是還擅長學狗叫!而且,學習得如此惟妙惟肖,恰到好處,就像是真的一條瘋狗在叫喚……”
“啊……陳林!你這個畜生!你是什麼東西,敢如此羞辱我天音殿!我要你死,要你不得好死啊!”
尹真道姑,這位天音殿當代殿主,徹底暴怒了。
另外三大長老,也是一樣。
尤其是道弦,道管兩位長老,更是感覺到最徹底的羞辱,一切尊嚴,都被撕碎,簡直比把他們殺死還要痛苦。
“殺!”
“殺死他!”
“運轉天音戮殺大陣!整個內城,全部發動,把他圍殺啊!快點再發信符,請上元閣的強者儘快趕到,陳林這個小畜生,果然不出所料,先行向我天音殿動手,這天音城中,一定要成爲這個小畜生的喪命之地!”
……
“哼!”
陳林怒哼一聲,“尹真老賤人,我生來最恨,就是你這種不要臉的老東西,爲了拍上元閣的馬屁,連自己的弟子都要殺死!蘭蒼島上,你出手的那一刻,就註定你和天音殿都要覆滅,也註定你和天音殿,全部都要接受最徹底的羞辱!”
“過去吧!”
陳林大喝一聲,揚手一拋,那還在學狗叫的良柯,就被他拋飛,飛向道弦長老等人。
“啊……你你……你居然食言!你居然……你說了不會殺我……”此人震駭至極,立刻慘叫,“不要!不要!祖父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是被逼的啊……”
道弦長老感覺到最徹底的羞辱,爆喝一聲,猛地揚起鼓槌,轟然一擊:“死吧,你這個忤逆的畜生!”
“啊……陳林,我要你不得好死啊……”
良柯慘叫着,惡毒咒罵,在他祖父的鼓槌之下,一擊成爲爆炸的血霧,死得不能再死。
“我說了我不殺你,卻沒有說,不允許別人殺你。”陳林淡淡冷笑,他的背後,上品九元之劍,沖霄而起。
一場殺戮,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