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羅珊行省總督!
烏利希大喜過望,假惺惺地道:“豈敢當,沒有這樣本事喲。”
“我說你行你就行,說你不行就不行!”韋晞講了一句頗有深意的話,讓大家都深有感悟。
最終烏利希接受下來,他立即表現道:“薩布澤瓦爾城、塞姆南城、太阿巴德城三座城池的城主與我有舊,若是王爺相信我,讓我派個人帶信回去,讓他們舉城歸正。”
“甚好。”韋晞當即就同意了。
這三座城池都算是中等以上的城池,防範還算堅固,要打下去,可能花費不少的軍力。
暫緩進攻三城,先讓烏利希派人到城裡送信,講述唐軍對他的、對城裡軍民的待遇,恐嚇要不歸正的話,那就是木鹿城的結局!
之後,唐軍分遣諸將進軍三城。
韋晞暫停在尼沙布爾城,參觀了一下城池,見到城防堅固,僅投石機就有百部以上,對史萬超和烏利希大加讚賞。
若果攻城,哪怕能夠打下去,也要死傷不少人!
接連數日,捷報頻傳,烏利希發信勸降的三城,皆殺了前去監督的大馬士革方面的人員,軍民臣服!
唐軍兵不血刃,連下三城。
韋晞大喜,下令約束軍隊,嚴格按照之前對待軍民方法,好生愛護百姓,勿要濫殺無辜。
收起庫房,軍隊集中學習,維持秩序。
這三座城池都是進軍途上的重要關隘,三城城主肯降,主要是信服烏利希,畏懼唐軍軍威,他們爲了保住榮華富貴,立作牆頭草。
不則於唐朝地方是郡縣制,甚至有本地人不能出任本地主官的制度要求,但白衣大食的地方官則沒有大唐的嚴謹,多是地方實力派充任,在白衣大食統治牢固時,他們對大馬士革方面是俯首貼耳,當白衣大食危機時,他們勢必爲了保住家族勢力,就拋棄了大馬士革。
佔據三城,韋晞的遊騎兵即進至先前參謀長姜諮所畫出一條線道:“裡海邊往南,到達納馬克湖、伊斯法罕(波斯中部地區)和阿巴丹(波斯灣)”,與白衣大食軍隊相接觸。
得到了伊郎高原的一半,另外一半,則是白衣大食所有,再往西,是富饒的兩河流域、敘利亞和阿拉伯半島!
……
呼羅珊總督府位於尼沙布爾城的城主府裡,但只是暫時,新的氣勢宏偉,佔地面積廣大的總督府在緊張地施工當中。
會客室裡,豎起了一塊黑板,可以上面用白堊(碳酸鈣沉積物)做成的粉筆書寫東西。
一位儒雅的文官,舉止十分從容淡定,站在以總督烏利希爲首的大食高級降官面前侃侃而談,由翻譯將他話一一翻譯出來。
除了翻譯,每位官員面前都有一份已經翻譯成爲阿拉伯文的“學習材料”,還有一份則是中文的,與阿拉伯文相同,那個文官用中文,可以很方便地對照翻譯,因此,跟上進度不難。
除開歸順官員,還有漢官,即歸順地方主官的副手。
由韋嗣立主持,將漢官們一一介紹下去,大家坐一起,將會與歸順官員同舟共濟,共同把工作做好。
“我叫韋嗣立!太平府從事中郎(從四品官),我代表王爺千歲和公主殿下給諸位開課,講解我們官府治理之道,大家共同學習和探討,一起進步,有什麼講得不到的,希望大家指出來。”
韋嗣立,字延構,鄭州陽武人,以進士入仕,追隨韋晞西進,有殊功。
他現在的行動,沒錯,就是富有天/朝特色的辦班學習!
由於韋晞主張融合政策,因此地方官員不設傀儡,照樣給權,而如何行使權力,對上是治國的理念,對地方官員則是施政的方向,必須學習。
大家鼓掌後,韋嗣立講開了。
首先是政治結構。
皇帝最高,現任皇帝是武則天,女帝!
其下分了十八等級的官員階級,中央行三省六部制,三省爲中書省、門下省和尚書省,設天地春夏秋冬六部尚書(亦即吏戶禮兵刑工六部尚書),他稍稍展開來講。
官員的來源分兩大類,一類是科舉,亦即考試,現正方興未艾,越來越多的官員出身科舉。
“另一種來源則是非科舉,有門蔭(世襲制度),親貴、高官(五品以上)子孫的入職方式、雜色入流(六品以下官員子孫,通過輪流擔任三品以上親貴的侍從、親事、帳內或者交納品子課錢,十年期滿,再通過銓試,授予官職。”
“未來,官員非考勿入,中央執政大臣非進士不可任職!”韋嗣立自豪地道,他就是進士出身。
“所以,大家多多珍惜現在兩府殿下打江山時代,等於開國功臣,可授予爵位,傳之子孫!”
韋嗣立環顧大家道:“王爺親口說過,將來平定江山以後,非軍功者不得封爵。”
“而目前,文官亦能封爵!”
“爵位是每代減一等,功勞大者則可世襲罔替,世代相傳!”韋嗣立鼓勵道:“大家要努力啊!”
他這是誘惑大家努力辦事,開國之時,百戰餘生,高風險帶來高收益,封爵的機會不少,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地方行郡縣制,軍政分開,戰爭年間,爲方便計,部分地區行總督制,統一軍權。
郡縣長官爲刺史和縣令,任期最長不得超過十年!
聽到他這句話,下面的降官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
不得任職十年,意味着不可能當土霸王了。
他們之前往往是世代任職,其實唐代也有不少邊境地區是這麼辦,這是一種政治上的妥協,但在韋晞控制的西方,他決定絕不讓任何一個家族長期霸佔地方!
不從者,殺之!
開國皇帝的豪氣,讓他不會將難題交給後代,就在他手裡解決。
大不了就將地方清空,殺光!
事實上,他清楚地看到了大唐到武周的許多問題,比方說均田制的被破壞,因爲人越來越多,地卻越來越少,越來越多的權貴逃稅,它的瓦解就敲響了唐代衰落的鐘聲(沒錢不倒纔怪),所以他乾脆一步到位:攤丁入畝!
管你有多少人,反正有多少地,就得交多少稅。
再有調高商稅,不幹什麼三十稅一,而學習天/朝,來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百分之十七增值稅,還有百分之二十計起的奢侈稅,夠狠!
但他保證了生產環境和商業環境,交稅後,正常的生產和商業受到官府保護,不被騷擾。
很多新制度是得罪人的,在他手裡實行開來。
憑藉着他的軍隊,他不怕得罪人,倒是人怕他。
而長於深宮婦人之後的皇帝,豈能夠有他這等強硬態度:“勞資大不了就重煉地水風火,換個世界!”
此乃強者語,洪荒三清之一的通天教主所言。
大有紅朝太祖氣概:“你們都不聽我的話,我就上山打游擊!”
所以,許多方面的勢力,哪怕心中不滿,在他不斷打勝仗的時期,根本無力反抗他,只能看着他一步步地按照他設計的道路,達到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