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市局的文肖薇等三人第一時間趕到現場,而還在郊外踏青的杜克施與虞雅婕在接到通知後,也在趕往城市大學的路上。
警方迅速封鎖了現場,羅小軍從樓下衝下來後,一直站在羽西愛的屍體旁,他渾身顫抖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少女,內心彷彿有一隻惡魔在對他說,是你看着羽西愛死去的。
“羅警官,你沒事吧。”剛剛在臺上互動的帥哥上前,本想和羅小軍打招呼,卻被羅小軍用手直接推開。
在意識到自己的無禮後,他停頓了幾秒鐘,這才道歉道:“我沒事,不好意思。”
“不用道歉,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我只是看你的樣子非常擔心你現在的情況。”
“這個羽西愛,你和她熟不熟?”
那個帥哥道:“我和她不同屆,不過我聽說過她。羽西愛在很多校園二次元圈還是有些名氣,而且她也確實是個聰明的女孩。只是不知道,爲何她忽然跳樓了。”
二次元圈!看着羽西愛的打扮,羅小軍並不懷疑這個說法。很快,文肖薇和薛凱帶着曹倩一起趕到了現場。他們三人看見眼前的景象,也是異常驚訝。
緊急案件處理小組因爲羅小軍是事件接觸者,必當要第一時間介入案件。隨即,他們馬上調閱現場監控,同時開始對羽西愛的好友同學進行走訪。
杜克施和虞雅婕於下午兩點趕到現場,這對本想去約會踏青的預備情侶只能馬上轉換狀態,投入到工作中去。
“得,難得的假期泡湯了。”戴上眼鏡,杜克施坐到了電腦旁,他現在所看的便是羽西愛衝出小禮堂的監控畫面。
在畫面中可以看出,羽西愛衝出來的非常匆忙,生怕身後有人追上她似的,同時她也在不停的擡手看着時間,完全不理會周邊的情況。迅速的衝到一個原本就打開的窗戶那,直接縱身跳了下去。在羽西愛跳下窗戶的一剎那,周邊的人瞬間都嚇傻了。除了男女驚恐的叫聲之外,還有個人好奇膽大者迅速朝着樓下看去。
與此同時在樓下,在羽西愛砸在地上的一剎那,身旁剛好走過的兩個女學生會嚇軟在地,半天站不起來。
“太不可思議了!”虞雅婕從踏青放鬆的心情中瞬間轉變爲沉重,“爲什麼會這樣。”
“當她站起來回答我問題時,我就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是我不好,我應該請她上臺,然後把她留下來。”羅小軍自責的抱着腦袋。
杜克施拍拍他的後背道:“這不關你的事情。從監控畫面中可以看出,羽西愛的死亡是有預謀的,而且她好像抱定了必死的決心。只是有點不明白,一個抱着必死之心的人,還來聽你的講座,還在非常嚴肅的回答你的問題。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其他人也非常不解。
羅小軍回想剛剛演講時候的畫面道:“我一開始想用注意力轉移來做個示範講解,並且想要給那個男生一點忠告。所以我把實例做完後,提問大家。我看見羽西愛舉手非常堅決,同時她的着裝也很吸引人,於是我就找了她。她身着的是可愛風的蘿莉花裙,頭髮的樣子也明顯是模仿漫畫中的蘿莉風格,兩邊留着長辮子,還有一個蝴蝶頭飾夾在頭髮上。頭髮挑染成漫畫中經常出現的紫色髮色,她的右手手腕上還有一個紫色蕾絲花邊手環。舉手的時候,這個蕾絲花邊手環也吸引了不少目光。我對這種風格女生的判斷,是她們的回答會更加感性,但是沒想到,羽西愛的回答非常理性,而且邏輯性很強。重點是,她說她對犯罪心理學非常關注,還特別留意學校諸位前輩的動態,甚至能準確是說出我用注意力轉移的例子,是模仿阿波羅?羅賓所爲。這一切,和她外貌行徑有很大的矛盾。”
薛凱道:“人的外貌肢體行爲和着裝風格如果產生明顯衝突,要麼是此人極爲自信,可以自認爲駕馭所有類別,要麼是情緒崩潰的前兆,想要通過極端衝突差異來讓自己得到過分關注,從而釋放壓抑。還有一種情況,便是自暴自棄,這種就有極爲嚴重的自殺可能。諸多自殺案例表明,不少自殺者在身前情緒崩潰,且沒有得到關注之後,會用帶着自我嘲諷的心態結束人生。而自我嘲諷的行爲中,就包括着裝和外貌肢體行爲差異。”
杜克施點頭後道:“小軍判斷羽西愛存在問題,便是通過她的着裝和她回答說話時候的風格做出的預測。但是,小軍無法肯定羽西愛那時候是尋找過分關注?還是自信過頭,自認爲可以駕馭一切。而且從羽西愛回答問題的堅定和她說話的內容來看,表面上她自信心十足。說實話,那時候換做是任何人,也絕對不會想到她要自殺。”
“不,我預感到她會出事,所以,我才讓邀約老師將其留下來,只是沒想到,羽西愛衝出去的這麼堅決。”羅小軍感嘆道,“她當時所做的位置,左右都是正常打扮的男女學生,可是在羽西愛同一排左手邊,那三個打扮正常的女學生。她們三人從演講的一開始便在竊竊私語,而且表情時常露出輕蔑狀態,甚至其中有兩個女生還不時的比劃中指,像是在討論什麼厭惡的事情。從表情和動作上看,這三個女生像是一個團體,而且,屬於比較強勢的團體。”
杜克施道:“三人成團,而且因爲團體融合中會增加存在感,從衆中會增加心理氣勢。所有經常會出現,原本懦弱的人,因爲融入團體後,反而會進行一些極端的衝動行爲。因爲他覺得需要融入團體這個氛圍,又或者,團體給與了他一種力量加持。一般在這種情況下,外人是不會輕易挑釁這種人的。你這麼說,是說羽西愛挑釁了她們!”
羅小軍點點頭:“在羽西愛站起來回答問題是,她當時的動作是,左手拿着話筒,右手託着左手的胳膊,但是重點是,她的右手放在胳膊時,是將其他四個手指收緊,而中指豎出,斜下方指向左邊。”
薛凱道:“中指斜下方指向一側!這不僅僅是挑釁,而且是厭惡,和不屑。同時這個動作帶有很大的煽動性,一旦被人觀察到,極有可能引起衝突。”
羅小軍道:“正是因爲這個動作,再結合羽西愛的反常,我說了有些問題我會和她私下討論。還有,她的關注點和她二次元圈子也有點不符,這種衝突感,甚至讓人有了極強的好奇心。”
杜克施道:“着裝行爲差異衝突,二次元圈女生卻關注犯罪心理學動態。柔弱的外表下,還做出挑釁小團體的行爲。這種人想幹嘛!在回答問題後,直接去跳樓自殺。還有,你之前說的死亡預警!”
羅小軍道:“是的,她問我,假如有人現在自殺,且留下關於世界末日的線索。那你會如何看待這個案件。而問這個問題之後,她就選擇自殺。那這個自殺線索,莫非就是她自己!”
“用自己的死亡留下線索。”薛凱指着畫面道,“那也就是說,羽西愛在死亡前,或許給我們留下了什麼線索。”
這纔是最關鍵的。自殺必然要給出一個解釋,而最初的解釋,或許就在問題中。那羽西愛給出的線索是什麼。
她從小禮堂衝出來後,一直在看手錶,看上去生怕是耽誤了什麼時間。而後,她衝出了窗戶。
杜克施眼中一亮:“她衝出窗戶非常果斷,而且方向上也沒出現任何錯亂。”
虞雅婕終於跟上節奏道:“所以這個窗戶是一早被人打開,羽西愛甚至提前知曉了自己的死亡路線。”
“就是這樣!”羅小軍迅速操作在電腦上操作。通過調閱監控,他們要知道這個窗戶是誰打開的。
而在結果在情理之中,卻又有些毛骨悚然。打開窗戶的,正是羽西愛本人。在演講開始前,羽西愛待在窗戶旁邊,等人終於陸續走進小禮堂後,羽西愛將窗戶打開,然後在那邊都留了一下,便走進了小禮堂。
“她雙手的動作是不是在祈禱!”虞雅婕點着畫面。
因爲背對監控,大家並未看清,只是在羽西愛轉身時候,大家還看見羽西愛雙手合十放在身前。她的動作確實像之前在祈禱什麼,難道這是一種儀式?
“用死亡預警世界末日。這在很多極端教義中確實存在,莫非羽西愛加入了什麼邪教,又或者什麼特別的組織,她在自我懺悔,還是在自我解救?”杜克施等不及了,和羅小軍的自責不同,杜克施對這個案子燃起了無窮的興趣,“曹倩,關於羽西愛的資料目前查到了多少。”
曹倩扒拉一個響指道:“這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嗎。在你們討論問題時,我已經將羽西愛從小到大的事情查到差不多了。其他的事情暫且不說,我關注到了一個特別的事情。羽西愛之前就有過不止一次的自殺經歷,而除了這次,最近的一次自殺經歷。是她高三時候,因爲成績壓力,割腕自殺,最終被父母發現及時送到醫院搶救才活了過來。這個女生,有點狂野啊!一言不合不是自殘,而是直接自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