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佛國的最高等級,便是靈山。
所謂靈山,就是這個大偉力者的一點真靈所化,靈山上的分佈就比較複雜,寺,剎,宮,廟都有,但能建在靈山上,那又是另外一種概念,卻不是通過佛國中的努力能上得去的。
這位佛門偉力者按照自己的理解,在自己的心中爲自己煉成了這麼一個夢中理想佛國,層次分明,規度嚴謹,擔心沒有生存壓力,還在佛國中制定了完善的升級體系,於是便有了廟,寺,剎,宮,靈山,五級體系,能夠升遷,也有黜落,真正形成了一個閉合循環,也由此支撐起了整個佛國的運轉機制。
當一座廟,影響逐漸能擴散周邊地區,廟中有比丘僧出現,那麼他們就可以爭奪十年一次的升寺機會,這樣的名額,每十年有五十個,就是所有廟宇的奮鬥目標。
五百座寺院,除了要小心不能落在最後五十位被罷黜成廟外,還有更高的追求,爭取排在寺院前十,就能升級爲剎,成爲地區性的大影響力佛門勢力。
同樣的,百座古剎也有喜有憂,不能掉到後十位被寺替代,同時還要爭取第一,成爲宮的挑戰者。
和廟升寺,寺升剎不同,剎要升宮,除了要排在剎中第一之外,還要和宮中的末位進行較力,只有勝過了最末位的宮,才能成爲諸候般的存在,這也是宮在數百數千年中很少改變的原因,哪怕八宮中的最弱者,也有很深的底蘊,輕易難被挑戰成功!
至於宮能不能搬去靈山,這是另一個概念,好像到目前爲止,還沒有這樣的先例發生。
升降機制有了,剩下的就是如何排名。
較量其實就集中在兩個方面,一爲文比,一爲武鬥;
文比說穿了就是耍嘴皮子,但前提是你得深刻理解佛經妙意,並有獨屬於自己的真知灼見,強大的記憶力,過目不忘的本領,口齒伶俐,能引經論典,有博覽羣經,佛經不讀個上千卷,你都沒上去的資格,
這就是一朱他們在僧舍搞這一套的根源所在,唸經的,結巴不成,反應慢不成,思維跟不上也不成;你說我是茶壺煮餃子,肚裡有貨說不出來,這是不符合佛門大義的,佛門本就需要傳道,可不歡迎悶葫蘆。
這裡需要的是能信口開河的,能抓人漏洞的,能胡說八道的,毒舌,就是一個寺院文比中能否取勝的關鍵!
武鬥是另一半!
幾乎所有的悶葫蘆,都走的是武鬥一途,所以每次升降的過程中,僧人們就把文比戲稱爲八哥鬥,武鬥則稱爲頂葫蘆,很是形象。
佛隱寺在論佛八哥鬥中實力還不錯,整個寺內的風氣就是嘴炮連天,連一朱這樣的豬妖都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出點成績也是題中應有之事,但在頂葫蘆上,佛隱寺就有些弱,這是寺內高層一直頭疼的。
所以,李績這次吊打摩訶院諸僧,其實苦戒是心中暗喜,一個強力的打手,正是佛隱寺需要的。
苦戒座師一番解釋,在加上一根原有的記憶,這些東西逐漸在他腦海中變的清晰,他這些天來一直考慮的,也總算是有了些眉目。
“上師,寺院興衰,還要看上師這樣的中流砥柱,我們這些雜魚不過就是搖旗吶喊的角色,如何能擔當大任?”
苦戒就搖了搖頭,“你新入門不久,又一直在頌經堂廝混,哪裡知道其中的深淺?
靈山道統,最重基石!卻不看重高端戰力!
像寺院之升,不比羅漢,不較比丘,卻只較你們這些還不入流的小沙彌,這就是靈山的傳統!
等到剎升宮,才比羅漢比丘,卻不比佛陀菩薩,故此,在我佛門之中,基礎最是重要!
你現在既爲大師兄,這其中的責任卻是要承擔起來,不可掉以輕心!”
李績心中電轉,計劃有了個初步的脈絡,不就是和他前世蹴鞠聯賽一回事麼?丙升乙,乙升甲,甲再升超……要毀掉這樣的體系很容易啊,在前世,都不用別人動手,那些踢蹴鞠的自己就能把自己踢毀了,從世界踢回大洲,再從洲陸踢回周邊,逮誰被誰欺負……
要做到這一點很容易啊!黑-哨,內幕,暗箱操作,假打,放水,做秀,拉幫結派,等等。
完全可以在靈山佛國中複製這一套嘛,都是人性中最本能的錮疾,稍一挑撥,必然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苦戒把話題拉回正軌,“一根,你這身打鬥功夫是哪裡來的?你已入門三年了吧?好像也未曾顯露過還有這樣的手段,這次,怎麼心回意轉,不頌經,而是來頂葫蘆了?”
一根早有準備,“家在山區,自幼隨二叔打獵爲生,二叔三年前不慎從懸崖跌落,沒了依靠,於是昄依佛門,當時就是爲了尋口飯吃,只因常年與野獸搏鬥,所以下手狠些,還請上師諒解。”
苦戒點點頭,也不細問,在靈山佛國,根本就不存在外來危險一說,也沒有其他道統,所以也就不存在奸細臥-底,佛門孤獨一支,統領世界,大家都是自己人,在入門審查上完全就是敷衍了事,毫無必要。
再仔細打量一根,搖搖頭,又點點頭,再搖搖頭,
“你這年紀,學習佛門神通本也不算太晚,只可惜,可惜……”
一根就好奇道:“上師直言無妨,可惜什麼?”
苦戒一嘆,“我佛門神通,最重根本,先天之功,最好在元陽未泄之前鞏固,等學有所成之後再怎麼做,娶妻生子,或孤陽求索,進退相宜,你現在這情況,元陽早失,本來還可練得無漏之體,現在卻是漏的不能再漏,漏無可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