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鬆身體,既然被環境所迫,那就享受吧!
“晚輩願意回答所有晚輩能回答的問題!”
他必須回答,不是低頭服軟認輸,而是希望從交談中得到更多的信息,尤其是那個沒露面的哮天如來,他很可能就是靈山佛國的擁有者,掌控者!
至於這個麻藥師嘛,他確實是他的拯救者,但也很可能是個無關的路人,只是恰逢其會,而不是早有圖謀。
這短短一瞬間,他雖然還不能完全推測出具體的來龍去脈,但大概的過程是搞清楚了。
哮天如來的聲音遠遠傳來,“凡人!你知道你做了什麼麼?你不僅只是毀去了靈山佛國幻境,而且還對整個佛國架構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爲此,我可能會花費無數的時間去修補它!重新規劃!再築秩序!
那麼,你對一個佛祖做了這些,知道意味着什麼因果麼?”
李績就嘆了口氣,“佛祖?晚輩初上仙界,可能不懂規矩,但有些規矩,我想無論是凡人還是仙人都應該遵守的吧?
你把佛國這東西安排在我的體內,以爲是爲我好,一未商量,二未徵得我的同意,反而在我毀去它時和我談因果?這是欺負晚輩吃屎長大的麼?
如果這樣的因果都能成立,這世間是非顛倒,該怎麼論?
晚輩下界鄰居家小倆口久婚不孕,我是不是可以晚上光明正大的爬上他家的牀,幫他們一把?男主人還不能有怨言,更不能拿菜刀砍我,他砍我,就是觸了因果?就是大逆不道?”
麻藥師面色不變,似無所覺,但頜下鬍鬚卻在無風自動,這代表了他的心情。
良久,遠遠傳來悶雷一樣的聲音,“伶牙俐齒!無禍自招!你好自爲之吧!”
許久不見動靜,想是走的遠了,李績心中有些後悔,自己這張破嘴,刺激他做甚?結果鬧個大紅臉,人家不搭理他了!
也是,連他這個半仙都要面子,人家正經仙人就不要了?
感覺身上一輕,這次沒得他的求懇,麻藥師卻是主動把他放了開來,又扔了一頂帽子過來,正正扣在他的頭上,頓時感覺身體一輕,充斥在天空中的壓迫感覺消失不見。
李績心中一輕,卻是把那帽子摘下來又戴上去,嘗試效果變化,嘴裡還問道:
“前輩,這帽子好生神奇,戴上去就壓力頓失,有沒有名字?是不是配合了什麼咒法?您這一念,我就頭疼的那種?”
沒辦法,作爲從前世穿越而來的人士,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東西不會是那什麼緊箍咒之類的東西吧?雖然他很喜歡猴哥的打扮裝束,可唯獨那個頭箍是不喜歡的。
“此爲清微冠,小物什而已,有什麼箍咒?拿你這樣的貨色,還需要費這些功夫麼?”
麻藥師瞥了他一眼,“不要避重就輕!哮天如來的因果已了,現在便輪到了你!你來說說,咱們之間的因果,究竟應該怎麼算!”
李績就唱了個肥喏,“怕是算不清楚了!先不提那和尚在您此次毀丹中佔了幾成過失,晚輩又佔了幾成;只說您把我從佛國中拉出來這份因果,怕就不是多少價值能定的!
反正晚輩全身家當都在身上,您就全拿去也無妨,如果您還覺得不夠,我在這裡刷幾年盤子洗幾年碗,當幾年馬伕倒幾年夜壺,您看,可以麼?”
把身上納戒都取出來,一古腦的就往外倒,頃刻之間就堆了一大堆;一副蒸不熟煮不爛的樣子,讓麻藥師也很頭大!
把手一揮,那些破爛又都捲回了納戒,“別拿這些破爛來糊弄我!”
李績攤攤手,“人窮志短,馬瘦毛長,晚輩也很無奈啊!要不,你和我說說這爐丹藥是做什麼的?晚輩去替您兜售一些?您放心,晚輩在下面還有些人脈,就算是屎,也能賣出些價來!”
麻藥師其實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在乎這爐丹藥,真仙的境界,外物的得失對他來說真的影響有限,稍微影響些心情,如此而已。
他不是個喜歡多話的,四聖天上數百萬年的獨處早已抹消了他作爲人類,說話的慾望。
但必須承認,這小傢伙不討人厭,承認因果很乾脆,不裝傻,但同時破罐破摔的無賴做派也放在明面,這樣的人,讓人願意多說幾句。
這是李績與生俱來的本事,一是拉仇恨,二是拉關係,也是在修真界上位的重要一環。
“我這丹藥可不是你想象中的擺地攤強買強賣!你以爲是你在下界的那些下三濫勾當呢?
這批丹藥,是我爲法華仙會準備的用品,品質很重要,一絲瑕疵不能有,可惜現在,這批丹是派不上用場了!”
李績就很無語,這仙庭上開會,難不成和下界外景天一樣?擺些酒肉不得了,還放仙丹,真正是浪費,天上這些仙人需要吃這些?
“前輩,這法會嘛,恕我直言,開的太頻繁的話,還是不宜擺太多好東西的,規格這種東西,就只能往上,不能往下,您這次用仙丹,下次用什麼?不如湊和湊和,有個樣子就好……”
麻藥師輕喝道:“頻繁?法華仙會我三十六萬年才張羅一次,你告訴我擺些尋常物事上去湊和湊和?
也罷,我和你一介凡人說這些有什麼用!也是多餘!”
李績一聽便有些着急,他可不想把這事拖下去,仙人對時間的概念和半仙可有本質的區別,他總算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如果錯過現在麻藥師對他還有些興趣的機會,以後什麼時候能再想起他可就兩說了。
他不怕可能的懲罰,怕的是就這麼拖下去,一個事件發生,沒準就數千上萬年過去,他這樣子待在四聖之天上,都不敢隨便亂跑,欲逃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