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一個!”
雷霆子毫不猶豫,這可不單單是爲朋友兩肋插刀,說實話,鬼琴他纔是第一次見到,李績也不過是第二次見面,現在就論朋友,有點太過兒戲,不過是風聞彼此爲人做事,神交已久而已。
最重要的是,他是真的很想給牽昭寺一個深刻的教訓!前次天梯,他有私事處理未曾參與,回來後便聽人說有好幾個師兄弟死於那頭豹狕之爪,現在有了這樣的機會,有了如此了得的同夥,當然要去舒解一下心中的恨意。
殺不了那花背,能殺它另外二個兄弟,也是好的!青空十大人傑榜上的人物,都是實打實殺出來的,又有哪個是好脾氣,肯忍下憋屈的?
此次高原之行,好就好在有李績牽頭,先不說實力,就憑青空一鴉拉仇恨的能力,就會讓他們這樣幫場子的目標小了許多,軒轅和牽昭是打了近萬年的老冤家對頭,互相間殺幾個都不是事,正合他們混水摸魚。
李績如何不知道這兩個傢伙有借自己當擋箭牌之嫌?他是無所謂的,先把兩人拉上賊船,同舟共濟之後,再找個機會偷偷的放出點消息,讓這兩個傢伙是上得下不得!
那種聖人之間的潔白無暇,沒有利益的純潔關係他是不信的,太飄渺,太虛無,太想當然!他更相信經營,利益糾纏,互相羈絆,最起碼這樣的關係是有跡可尋的,有據可依的,哪怕偶爾腹黑了些!
真正的聖人朋友,他是不敢交的!保不齊哪天聖人情懷大發,要剿了他這個軒轅魔頭以全天道,他都無法察覺!
聖到極處,便是魔!
三個人是懷着共同的目的,又各有其小心思,小打算,啓程前往川上高原。
路徑是早就商定好的,先傳北域,再直飛高原,這是唯一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方法,跨域殺人是一回事,小心謹慎又是另一回事,膽大心細,是生存的不二法則。
數萬裡海疆,在這個沒有雷達的修真世界,是沒有辦法完全防護周全的,事實上,七大洲陸,也沒有哪個能做到這一點。
三人從陰符道控制的地域海岸入境,又趕路五千餘里,在距離牽昭寺千餘里的一座小城盤恆了下來;不能太近,否則佛寺影響力太大,不好遁形,也不能太遠,來去行動也不方便,千餘里便剛剛好。
“我等三人,各自出手,去搜尋這一窩三豹狕的具體情況,尤其是性格特點,行爲方式,愛好習慣,看看究竟用個什麼法子把這東西釣出來!”
李績看着兩人,笑道:“不要告訴我,你們兩家宗門,沒有在高原有所佈置!”
鬼琴,雷霆子心中有了些上當的感覺,“那你呢?”
李績往客房牀上一躺,“我麼,會在這裡真誠的祝福你們的!話說,你們覺得動用軒轅力量去打探消息合適麼?萬年糾紛,生死之敵,有時候,牽昭對軒轅的瞭解,比我們自己都深!所以,爲大家安全計,我便在這小城偵查地形,試吃試喝,希望在你們回來之前,找到幾個真正有特色的酒食鋪子!”
兩人面面相覷,這麼無恥的說辭,爲什麼他們還覺的很有道理?
雷霆子嘆了口氣,“修道百年,這還是我頭一次給同境界修士當打探消息的小弟跑腿!”
鬼琴也無可奈何,“同感,最要命的是,這可能不過是個開始!”
太乙天門和琴宗,當然在川上高原有自己的門路。事實上,幾乎所有傳承數千年的大派,都在各大洲陸有自己的情報來源,其中很多,並不是爲了要做什麼,而只是不想變成聾子瞎子,修真界中,各勢力的動向異常是很重要的。
這樣的情報來源,在高原數百年數千年的沿續中,已逐步紮根成爲當地真正的土著勢力,他們消息廣博,左右交好,在生存中慢慢拓展自己的人脈,擁有相當可觀的情報能力。
太乙天門,與牽昭寺數千年來沒有瓜葛,互相間保持着一種謹慎的安全距離,琴宗更不用說,這樣實力的門派青空至少上百,牽昭寺又如何顧全的過來?他們的主要注意力有八成都放在了海峽對面的軒轅身上,所以,這兩個門派的情報來源相對來說不僅僅是準確全面,而且還很可靠!
這也是李績答應兩人共同殺豹的一個原因。
李績從來沒有過如此輕鬆遐意的獵殺經歷,有小弟的好處,尤其是很靠譜的小弟的好處真正是種享受,他每日流連在小城各個偏僻角落,只爲了那傳說中可能的獨特的民間美食,可惜,高原缺乏想象力的特點在食物上也是如此,犄角旮旯的地方髒是夠髒,偏也夠偏,吃也難吃!
他討厭這種地方。
牽昭在川上高原有很大的影響裡,寺院林立,僧侶無數,大街小巷,常常看到藏青僧袍,光頭芒鞋的僧衆結伴而過,其中大部分都是真正的凡間僧人,只有極少數的修行者,卻不會如他們凡間的同行一般的虔誠,低調。
李績覺的,如果僅僅是從佛教精義上來說,也許,凡俗僧侶還在修行僧之上,修行,不僅改變了人的身體,也改變了人的思想,曾經的佛門大義,在力量實力的體系中,最終還能剩下多少呢?
這不是他該關心的問題。
一個月後,鬼琴雷霆子相續回來,李績在小城最豪華的酒樓宴請兩人,其實所謂的最豪奢,也不過是座二層高的石頭小樓而已,他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地方,至少,這裡的東西還可以勉強入口。
兩人都有些灰頭土臉的,不是收集信息遇到了麻煩,而是高原的氣候,無處不在的黃土風暴,兩人因爲要隱藏自身的實力修爲,不得不選擇了一些看起來比較正常的旅行方式,所以,滿身的風沙也就在所難免了。
琴宗位於富庶迷人的東海,太乙在秀麗如畫的西沙,所以鬼琴雷霆子對川上高原的印象之惡劣,也就可想而知了。
本來李績還擔心兩人對他選擇的酒樓會有所抱怨,結果看到兩人各丟出一個玉簡後,就自顧埋頭吃喝,看來在高原的經歷確實讓兩人很受傷。
兩個玉簡內,寫滿了通過不同人,不同勢力,不同角度對牽昭寺一窩三異豹的描述,李績仔細觀瞧,心中的計劃慢慢有了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