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李績悄悄離開崤山,依然是先奔東海,和安然團聚一段時間再去千島域荒島修練;這是他的習慣,勞逸結合,順便也看看這女子到底發育的怎麼樣了?
依然是渡海跨洲,到了現在,他那副銀色面具也幫不了他,去往流亡地的修士多了,他李績靠一副面具搞事的事蹟也早已傳出,不是秘聞;不戴還好,只要稍微調整面部肌肉,不使用劍技,也未必真有人認出他來,若真戴上了,怕是立刻就得被人認出。
本着不惹事不招事的原則,一入東海洲界,李績便捨去御劍,改以普通五行遁趕路,
這麼些年過去,他的土遁也在長足進步中,不過似乎就差了那麼臨門一腳,無法象土豹子那樣在土中穿行自如,有如空氣一般,但現在的他好歹也是可以在土中和豹子周旋一二的,這就是看得見的進步。
五行遁是青空修行界最普遍的遁法,當然,基本上都是單一遁,如果你看到一名修士五行遁速度驚人,那一定是練有至少三種以上的屬性遁,李績是個謹慎的,所以把速度控制在普通的水準,這樣也不會招人眼。
十年了,安然真的是長大了一些,可能正常人一年她十年的生長速度並不準確,沒有那麼的誇張,修士世界就是這麼的神奇,一個大孩子的身體裡藏着個近二百歲的老靈魂。
靚童丹的修煉方法早已公諸於世,這就滿足了很多瘋狂坤修的願望,安然也不是個喜歡拋頭露面的人,所以,雖然在東海,這種新奇的結丹之法很是引起過不小的震動,但也僅此而已了。
因爲真實見過安然結丹後形態的外人很少,所以,安然有了很多隨意外出遊玩的可能,和李績一起,彷彿長輩帶着自家的子侄,這是種很新奇的感受,安然樂此不彼,當然,基本上也就是在崇黃勢力範圍之內,太遠的地方,安然是個心細的,也不願意自家的夫君去冒那無意義的風險。
這一日,安然舉着兩張請柬蹦蹦跳跳的來到正在秋日午後陽光下的草堆上遐意打盹的李績面前,
“李績,明日有一場婚禮,陪我一起去吧!”
李績翻了個身,拿屁股對着她,嘴裡抱怨道:“你看看你,只是身體年輕了些,還是那個老靈魂,換湯不換藥,這蹦蹦跳跳的,真當自己是個孩子了?”
安然跳進草堆中,掀起的草梗蓋了李績一頭一臉,“是山南那邊的傳統婚禮呢,很有意思的,聽說那裡的人女尊男卑,別的地方大婚,都是女方蒙蓋頭,這地方卻正好反過來,是男方蒙蓋頭,我安氏一個七服外的遠親和那家有些關係,接了請柬卻有事去不了,正好,咱們去看看熱鬧吧!”
山南,距離崇黃千機谷山門不足千里,卻是個窮山惡水的地方,酈族聚居地,民粹風俗和中原有些差別,更有些象古老的母系社會的傳統,當然,時至今日,這樣的傳統也基本就是理論上的,擺擺樣子而已。
“我倒有多奇特呢,不過就是蒙個頭而已,蒙誰不是蒙?擱在我老家那裡,這都不是事!他得大婚把他家的狗子蒙上頭,那才叫新聞呢?”
李績不屑一顧,“是修士成婚?”
安然挨着躺下,“是呢,聽說是二個金丹成婚,女方是主家,山南人,嫁的丈夫是外來的,也是個金丹……嗯,李績,那女修是出身玉清的金丹,你不會介意吧?”
李績一把樓過女人,“嘿嘿,我介什麼意?閻王老子的婚禮我都敢去,就是不知那新婚之人歡不歡迎我,敢不敢放我入席呢?”
安然使勁掐了他一把,“李績,我警告你,那是婚禮,大喜的日子,可不許你不問青紅皁白的胡亂殺人!”
李績哈哈一笑,“你把我當成殺人魔王了麼?只要她不來惹我,我殺她做甚?……去去去,也不知山南那地方,有什麼能入口的美食麼?”
……山南相對東海的其他地方來說是貧瘠的,但這不包括修士的家族。
西木氏在山南是大族,是掌控山南的幾個強力家族之一,尤其是在族中數十年前出了名女性金丹修士後,更是隱隱成爲了山南第一家。
賓客雲集,賀禮如山,修士有些,凡人更多;讓李績比較奇怪的是,作爲一名有所成就的金丹修士,還有必要舉行這種凡世的奢華來證明什麼嗎?
但人和人的想法不同,也許是富貴要還鄉的心理,也許是宗族的要求,需要這麼個場合來展現家族的強大,也許還有其他什麼原因,低調攜手是一種方式,大操大辦也是,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李績兩人到來時,正是大婚的正日子,他們也不過是趕來看個新奇,順便品嚐一下山南的美食而已,難不成還真在這裡住幾日?
巨大的土坪上,數百桌酒席早已佈置停當,倒沒有固定賀客的位置,不過李績打眼一看,也大致區分出了其中的差別,最靠近主臺的,有十來桌清水席面,葷食不多,奇珍異果不少,不用說,是供修士享用的席面;
然後是西木氏的親族,地方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也湊了數十桌;最後便是數百桌普通大席,其實菜品上也沒什麼區別,只是酒品上,沒有前面那麼精緻罷了。
畢竟是大族,底蘊深厚!
李績兩人奉上請柬和隨便採買的賀品,便在普通大席中隨便找了個視野還算開闊的桌子,他不是講究地位面子之人,安然也一樣,還不如隱在大流中,吃喝還自在些。
首席上,數位道人正襟危坐,身上的氣息,李績隔着老遠就能聞到其中濃烈的,不加掩飾的三清味兒,不用問,必是新娘子的玉清同門無疑,這裡雖是崇黃真觀的勢力範圍,但在東海,就沒有玉清道人不敢去的地方,他們是真正把東海當成自家的後院的,就和軒轅在北域的德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