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績穿過老鼠洞後,幾乎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他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不斷的下墜,意識模糊,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但,沒有根本之傷!和玉清那次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已經無法再去尋找合適的藏身之地,兆合的大道雷霆意境有限,卻勝在底蘊深厚,雄渾無比,就算他練的是雷火鍛金身這樣針對的體修之法,也差點被擊破他已經圓滿的天地烘爐。
他需要立刻擇地療傷,稍微恢復後才能去找個安全的地方,這是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在一個女權至上的界域,凡事可能和他印象中的其他界域不同。
快速的下墜,已經顧不上下面是什麼?是城市?是門派?田野?農田?山谷?河流?
急墜的身體帶起一股青煙,就象一塊劃過的流星,幸虧這是白天,如果是黑夜,他的目標會更顯眼,
千丈高時,勉強遠使最後一絲法力讓身體變的稍微輕柔些,以免成爲修真史上第一個摔死的元嬰;往下看,謝天謝地,不是城市,不是門派福地……是一片山丘農田,農舍小屋星羅棋佈,但他已無力改變自己的着陸點,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落的輕一點!
隱約感到自己下墜的方向是一間農舍,李績扭了一下身體,避過可能對舍中凡人造成傷害,
然後,‘撲通’一聲,‘吱’又一聲,他感覺自己着落在一處泥濘而柔軟的地方,此時的他,已無力對周圍環境進行辨識,六識全閉,切斷外聯,只能完成身體內最基礎的內循環,
此時的他,只餘方寸間點星靈火,帶動身體最基本的內五行,內陰陽,什麼時候恢復神識,便只有天知道了!
這樣的狀態,莫說遇見修士,就是遇到一個江湖人,也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
………………
紅旗鎮,與這片大陸上所有普通鄉下小鎮一樣,寧靜,祥和,沉悶,慢節奏……
已經是秋末,忙碌了數月的農人們終於有了一段悠閒而快樂的放鬆日子,紅旗鎮地處山丘,耕田散佈,大多數農戶也並不是集聚成村,而是象散養的山羊一樣,東一家西一家,散佈在連綿不絕的丘陵上。
但他們仍然有找樂子的地方,比如,鎮裡的打穀場,那是附近區域爲數不多的平整之地,農忙時,這裡黑天白夜的喧囂不斷,打穀曬穀,一家一家的,現在農閒了,便是附近村民們耍牌鬥嘴,喝茶聊天的地方。
唯一的區別是,在這裡找樂子的,都是女人!
打穀場的牌桌支起了十好幾桌,今日這還是少的,趕上天氣大好,或者祭祀節假時,這裡的人還要再翻好幾倍,
牌桌上戰況正酣,一衆婦女們擼胳膊捲袖子,粗言穢語不斷,撒潑打架也時有發生,在鄉下,也是常事。
遠遠的跑過來一個瘦弱的男人,右手裡拿着個泔水木勺,左手牽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背上還揹着個未滿週歲的嬰兒,一來打穀場便悲聲哭喊道:
“當家的,當家的,家裡遭了賊,一個黑麪怪人正在豬圈偷豬呢!你個天殺的卻還在這裡耍牌,再去得晚了,這年底咱們吃什麼?喝什麼?”
一名正在耍牌的肥壯婦人勃然而起,本來今日就有些手氣不佳,正輸的煩燥,這時一聽家裡遭了賊,只覺一股怒火頂上腦門,三步並作兩步,操起打穀場邊的一杆長柄釘耙,就往自家方向跑去,身後一羣婦人跟上,也是各持器械,殺氣騰騰。
鄉下嘛,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官府的力量也管不到這裡,平日有個大小爭吵的,都由鄉中族老自決;她們最恨的,便是那些整日遊手好閒的爛娘子,偷雞摸狗,惹的人煩燥!
這些持械婦人,可不是擺架式做樣子的,鄉中偏僻,法不責衆,真打死了人,也往往去那山溝一扔,是沒人管的。
一羣婦人是健步如飛,呼嘯而過,激起周邊農舍是雞飛狗跳,一衆男人們趕緊呼兒攜女,緊閉門戶,只敢從窗縫觀瞧,
片刻之間,衆人趕到那婦人的屋前,果真,在屋側的豬圈中,一個精赤條條,渾身漆黑的男賊正坐在一條死去的大母豬身上,盤腿打坐,怪模怪樣,竟不曾跑!
那婦人大怒:“好你個偷豬賊!不在家侍妻帶子,教兒操持,竟跑到老孃這裡來謀不軌!看老孃不打死你個賊弄的孽障!”
衆婦人一擁而上,各舉兇器,樓頭蓋臉,便要擊下,卻奈何那怪人身側,卻似有層看不見的氣罩,無論婦人們如何使力,也是擊之不透,衝之不破,
衆人驚恐不已,其中一個稍微有些見識的便大喊,“這是山精妖人,使得一身的妖法,快去取些黑狗血來,或者男人之精,潑上去便能破了他的護持!”
山野村婦,十分的驃悍,也不見有任何的懼怕,鄉村之中,黑狗之類的倒並不難找,可是還要費些功夫捉取,自家養的又有些捨不得,於是有婦人喊道:
“誰去找自家男人擼兩管精來?這個還倒快些,省得還要殺狗取血!”
就有人應道:“王家的,你家男人不是身具異稟,傢什粗大,存精甚多麼?快去快去,取的晚了,莫要讓那妖人跑掉!”
旁邊就有人笑道:“王家男人身懷異稟,你張大姐兒卻是如何知道的?莫不是也嘗過滋味,偷過腥?” ▲ ttκΛ n▲ C 〇
咒罵聲,取笑聲,打鬧聲,響成一片,不過還是有幾個婦人各回各家,去擼精滅妖,那肥壯婦人厭棄的看了眼自家男人那瘦小的身形,罵道:
“你個沒用的東西,便讓你攢個十天半月,也攢不出幾滴水來!如此廢物,老孃早晚休了你,再找個精壯的!”
那瘦小男人緊緊抱着兩個孩子,也不敢出聲,只縮在一邊,低眉塌目的,一副可憐受氣包的樣子,
旁邊有婦人笑道:“胡家的其實也不是不成,就是胡三姐年輕時使得猛浪了些,以至於現在有些後力不繼……”
衆粗婦又是一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