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那個穿粉紅色衣服的少女又來了,說她家主人有請。
穿過幾重複雜的院落,繞過幾處假山、迴廊,又經過幾處亭臺樓閣,來到了一所香氣繚繞的房子外面。那少女先進去通報,然後笑盈盈地出來道:“二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請!”
早有丫環打起珠簾,迎候二人進去。進得裡面,又有人搬上座位,捧上茶水。
二人偷偷打量四周,只見兩旁花團錦簇,站滿了持刀佩劍的女子,年紀皆很輕,一個個美豔動人。
劉、王二人是看得口水直流,大概是打孃胎出世以來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多美女。
兩個人象呆子一樣正東張西望,忽聽堂上有一女子的聲氣輕嗽一聲:“二位公子,本座問你們話,請如實回答。”
蝦皮道:“不知仙子召見我等凡夫俗子,究竟所爲何事?”
“大膽!我家主人從來只問話,不回答!”旁邊一女子忽怒目喝道。
蝦皮嚇得兩腿一軟,幾乎歪倒……幸得農民捏住他的衣領扶住了他。
“小紅,二位公子是客人,休得無禮!”堂上輕叱道。
由於隔着一道布幔,劉、王二人只能聽見她說話,卻看不見她的人。
農民忽然大聲道:“聽說仙子要選擇我二人中的一人爲婿,不知可有此事?”
蝦皮瞪了他一眼,暗罵道:“真是個厚臉皮!”
“本座確有此意。”
“那太好了,我劉鐵牛正好還沒娶老婆呢,若能和仙子共鴛帳,那可真是我老劉三世修來的福分,哈哈!”農民哈哈大笑道。
“真是個厚臉皮!”蝦皮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
“白公子稍安勿躁,劉公子確是爽快之人。本座問你們幾句話,回答中意者本座自當擇爲夫婿,絕不食言。好吧,二位誰先來?”堂上那人仍是玉脣輕啓,猶如絲絲春風拂面。
“當然是我!”農民毫不遲疑道。
“好,那麼請問劉公子貴庚幾何?府臺何方?家中還有什麼人?”
“我今年二十歲,家住湖廣零州府青陽縣,父母早亡,光棍一個,種田爲生!”
“可曾讀書習武?”
“咱們窮得褲子都沒得穿,哪裡還能上學習武?”農民一點也不在乎面對着那麼多美女,粗俗之語脫口而出。
“好,本座出一考題,若能機智應答,本座將擇你爲婿。”
“請仙子賜教。”農民道。
“公子請聽好了,你可願操持家務?你是否能包容、體貼你的娘子?”
農民搔了搔腦袋:“俗話說男主外、女主內,讓一個大老爺們下廚房伺弄膳食,我老劉還真的沒有幹過呢,不過這一條可以考慮;至於第二條,只要她不給我戴綠帽子,我想我還是可以原諒她所犯的一些小錯小過的。”
“什麼話?”蝦皮滿臉的不屑。
“劉公子耿直爽快,所言盡實,本座很讚賞。那麼本座再問你,假設你的妻子和你的母親一同掉進了河裡,你先救誰?”
“我一個一個救上來!”
“我問的是誰先誰後?而且你只能救起一個。”
“這個……”農民搔了搔頭皮,“這種事絕不會發生!”
“我說的是假設。”
“我隨便撈住一個,撈住誰是誰!”
“咯咯咯……”兩旁站立的少女都笑了起來。
“好了,劉公子你可以退下了。白公子,你怎樣回答這三個問題?”
“在下當然願意分擔家務,在下也會體貼、包容我的妻子,除非她不守婦道、欺辱公婆、忤逆犯上、任性胡爲……至於第三個問題,在下以爲,母親是至親,妻子是至愛,若有可能,我當然是兩個都一起救上來!”
“但是現在你只能救一個!救誰?”堂上那人的語氣很嚴肅,顯然她對這第三個問題看得非常重要。
“救妻子不救母親是不孝,救母親不救妻子是不仁,在下實不知該作何選擇,還請仙子賜教!”
堂上一陣沉默,半晌開口道:“好了,你也退下吧。”
“就這樣,明月仙子把我們給放了。”蝦皮微嘆了一口氣道。
“你們這兩個笨蛋,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會回答,還自稱是‘大學生其一拍大腿道。
“那你如何回答?”蝦皮反問道。
“我……我老孃會游泳,我只用救一個!”衡其脫口道。
“哈哈……”衆人都笑出了眼淚。農民半晌方止住笑道:“人家確定的前提是假如你老孃和你老婆都不會游泳,而你又只能救起一個,另一個必須被淹死,你救誰?”
衡其拍了拍花崗岩腦袋,老鼠眼睛滴溜溜轉了半天,方纔搖頭道:“這個弔問題還真的不好回答,我靠!”
“這個問題確實不好回答,不僅我們,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一樣。這是一個永遠在夫妻間爭論、永遠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永遠也不會有結果的話題!”農民感概道。
“這可真是怪事,那明月山莊既然以殺盡天下好色的男人爲已任,又怎麼會放了你們?而且她們的莊主竟然還要爲自己擇婿,這不是完全違背了她們的初衷了嗎?”衡其疑惑道。
“我想這可能是江湖人對她們的行爲故意妖魔化,”農民沉吟道,“那些女孩子痛恨男人是真,但也沒到江湖人所宣傳的那種程度,很可能她們所殺的只是那些殘害婦女、大奸大惡之徒,江湖人尤其是一般淫蕩之徒出於對她們的畏懼,因此故意將她們說得如何殘暴濫殺,但據我看來也許未必如此。至於那明月山莊莊主爲自己擇婿,這也很好解釋,她們也是普通人,她們也有七情六慾,她們同樣渴望激情,渴望男人的愛撫,至於她們爲什麼要出那麼古怪的一道考題,這我老劉就揣測不出其用意了,也許她們只是爲了試探男人對她們是否忠心……”農民滔滔不絕說了一大通道理。
“據此看來,這幫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羣蕩婦罷了!”衡其不屑道。
蝦皮變色道:“衡其你別亂說啊,小心招來災禍!”
農民四下看了看道:“也沒這麼嚴重吧,我看那些女孩子也不象大奸大惡呀,我甚至很難把她們和殺手聯繫在一起,因爲她們實在太美麗、太讓人心疼了!”
“你們這樣灰溜溜地出來,那我家小姐呢?”李詩茵插話道。她雖然已經知道自己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卻仍舊沒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對,周小姐呢?”衡其也追問道。
蝦皮道:“說來話長。原來血洗彩虹山莊、殺害周則同夫婦的乃是一夥從黑龍嶺下來的強盜,純粹是劫財殺人而已,並沒有其他目的。他們血洗彩虹山莊,在信州河邊分贓時被明月山莊的人碰上了,結果被殺了個片甲不留,不但我們,就連被他們掠去準備做‘押寨夫人’的周鳳英小姐也同時獲救。如今周小姐已加入明月山莊,成爲明月仙子身邊的十三青衣劍之一。”
“那你們爲什麼不帶她出來?”李詩茵追問道。
“我們能僥倖脫身已經很不容易了,哪裡還能帶得她出來?何況我們也沒辦法和她聯繫上!”
“那你們怎麼又和老神碰上了?”衡其道。
“一切皆是緣。”老神曾國文搖頭晃腦道。
蝦皮道:“咱們這幾個人既然已經被激醒了也就不要再用這個時代的稱謂和名字,還是恢復我們在二十一世紀的名字吧,我仍然是王偉波,農民還是叫劉農月,衡其叫衡其叫周建軍都可,其餘的人也都恢復自己的名字。”
劉農月道:“名字只是一個符號,你們愛叫我‘農民’還是叫我‘農民’吧,我本來就是農民,這一點也不是醜事!”
王偉波道:“書歸正傳,咱們還是來研究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吧。我認爲,我們最主要的還是要和楊浩取得聯繫!”
周建軍道:“難啊,楊浩現在身份特殊,咱們要想接近他,實在比登天還難!”
劉農月也點頭道:“是啊,只怕咱們還沒接近他,就已經先喪了命!”
王偉波道:“不知道華軍、大頭、猴子、劉勇、黃怕怕、錢老二他們在哪裡?還有咱們系那些個嬌滴滴的女生,她們要是‘投生’在富貴人家家裡還好一點,要是‘投生’在尋常百姓家,那可就夠這些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只知道上網、聊天、追星的小姐們受的了!還有咱們年輕漂亮的系主任唐金花、還有宋老幹、劉智建……他們也都不知道在哪裡。”
劉農月忽然一拍腦袋道:“我記起來了,那位明月仙子唐菁兒,和一個人長得非常的象,那份氣質、那份神態、那份端莊、那份優雅……實在是象極了!”
“誰?”衆人見他用了那麼幾個“那份”,不由也吊起了胃口。
“系主任唐金花!”
“不錯、不錯,的確是很象。”蝦皮也連連點頭,“唐金花雖然大了咱們幾歲,可是如果要評‘系花’她纔是絕對的第一,不,不僅僅是‘系花’,評‘校花’都綽綽有餘!”
“你是怎麼知道的?”衆人一齊看着農民。
“那明月仙子出題考我們的時候,正巧有一個丫環掀了一下簾子,我恰好看到了明月仙子的半邊臉,當時我就覺得挺熟悉,好象在哪兒見過,現在想起來好象就是唐金花老師!那份美呀,真的是令人陶醉!”
“有這麼巧的事?那明月仙子就是系主任唐金花?”衆人的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
“還有,我發現,那明月仙子身邊的青衣十三劍也大有玄機,有好些個都象是我們系的女生!”
“天哪……怪不得這明月山莊如此厲害,要殺盡天下的‘淫賊’,原來都是這幫刁蠻‘公主’投生的!只是一向美麗端莊、和藹可親的唐金花老師怎麼會做了這幫刁蠻‘公主’的頭呢?”曾國文道。
“若果真如此,那倒是好事一件,咱們也不用再往別處去找尋了,只消盯住明月山莊,再想辦法接近他們!”衡其道。
“最關鍵的還是要激醒楊浩,激醒了他,才能激醒所有的人,我們纔有回二十一世紀的希望!我還是想用我前面所說的,利用周虹也就是周鳳英去激醒楊浩。我的計策是,把楊浩引到明月山莊去,讓他和周虹見面,其餘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劉農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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