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官微笑着退後了一步,向遠處朗聲說道:“好,還有沒有向三位擂主挑戰的,如果對三位擂主的天賦及實力不服氣的,現在還有機會上臺。
好半晌,臺下鴉雀無聲。
方纔李燃刀用極爲形象的手段向他們展示了,什麼叫做核心弟子的力量,除了李燃刀,那個洪九天明顯修的是神魔煉體法門,誰都知道,這樣的法門實力強橫到變態,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少年,能將這樣的法門修行到神動高階,簡直可畏可怖。
這也是爲何上臺都選尉遲劍而沒有人選洪九天的原因。
而排在首位的那個林千鋒,竟然是神動大圓滿功力,再加上重劍門戰力隱然居天下之道,被那樣上門上仙培養出來的傳人,實力又會強到何種程度?衆人想想都心中無力。
禮官再次朗聲問了一句,半晌,仍無人應答。
禮官臉露喜色朗聲喝道:“好,若無人繼續挑戰,那麼我宣佈,經過重重選撥,林千鋒,洪九天,李燃刀,三人從今日起,正式擁有古鼎山核心弟子身份,相信經過一段時日潛修,三人日後必將成長爲一代棟樑,爲山門興旺貢獻力量。”
遠近掌聲如潮。
蕭白易喜慰不盡。
流若空坐在人羣中長吁了一口氣,情不自禁苦笑。
差距啊,那個燃刀師弟都成爲了古鼎山核心弟子,將來他一旦修爲達到丹升期,可以想像,如玄機山掌門一般的封疆大吏唾手可得,可是他這位師兄,連古鼎山普通弟子都無緣進入。
若說心中無憾那就是假話。
禮官滿臉笑意接着說道:“我們古鼎山喜得三位天才弟子,這是一喜,而大家都知道,林千鋒這個弟子有着特殊的身份,他能以重劍門傳人的身份加入我們古鼎山修行,從此兩家門派永結盟好,共禦外侮,大陸修界將減少了多少腥風血雨,這是第二喜。今日我們雙喜臨門。”
遠近再次響起掌聲。
上首的程風重三位嬰變上仙,到現在臉上方纔露出一絲笑意,緩緩點頭。
禮官臉上全是喜色,朗聲說道:“山門核心弟子身份非同小可,我們這就銘刻金榜,從此三人同榜齊名,也可爲將來留下一段佳話。”
臺下掌聲再起,禮官方要揚手招呼執事弟子處理下面的瑣碎事項,林千鋒嘴角邊撇過一絲不屑的弧度,突然一擺手淡淡喝道:“慢。”
所有人同時愕然,雜亂聲緩緩平息,全都詫異地向這位天才少年瞅來。
林千鋒站在高臺上,向着最上首程風重三人處施了一禮,朗朗說道:“程伯伯,父親命來加入古鼎山修行,兩家永加盟好,小侄天生劍癡,久慕古鼎山仙術精深,知此事喜不自勝,幾乎迫不及待央求哥哥帶我前來……”
程風重贊其說話得體,點頭微笑。
林千鋒接着說道:“不過,小侄天生就有一付臭脾氣,眼高於頂,不容外物,父親曾多次批評,卻實乃轉變我的本心。”
當着所有人的面公然承認自已的驕傲,這個林千鋒一席話讓衆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他是何用意。
底下的流若空淡淡哼了一聲,暗暗嘟囔:“還不是生的好,平日裡總接觸上仙才讓你養成的那付臭脾氣。”
林千鋒繼續說道:“因此,這個核心弟子的身份,如果讓我與這兩個人並列,小侄絕對難以接受。如果他們兩人也配進核心弟子行列,那麼小侄情願請辭。”
臺上臺下一片譁然。
所有人都聽出來了,原來這個少爺一點也沒有看的起旁邊兩人,認爲與他們同名都是一種侮辱。如此心高氣傲,確實傲的出類拔萃,無出其右了。
程風重情不自禁皺眉。
臺下那些少年們可全都不幹了,這個林千鋒一句話就將古鼎山下轄數十家門派的所有少年天才全都得罪光了。甚至都顧不得上仙在場,憤怒的叫嚷聲就傳了出來。
“什麼意思?是沒看的起我們古鼎山嗎?既然如此還過來幹什麼?”
“什麼玩意,自己也知道是臭脾氣還不改改。”
“不就功力更強一點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們古鼎山的弟子哪一點照你差了?”
“是啊,就憑李燃刀的一心雙劍御劍術,憑洪九天強橫的神魔練體法門,哪個又照你弱了。”
林千鋒已經激起民憤了,洪九天站在不遠處,眼睛中也全是深深的憤怒。
士可殺不可侮,更何況他們這些人早就傲骨天成,齊名都被人家視爲侮辱,這簡直比殺了他們還令人難堪。
沒有一個上仙站起身彈壓衆弟子的憤怒,就連那個禮官都面露不渝之色,冷冷地站在一邊不再說話。
林千鋒面露不屑之色,昂揚而立,半晌,待沸騰的聲浪漸歇,突然伸手向洪九天與李燃刀一指道:“我知道,我說那些話可能你們會不服,不過沒關係,你們兩人可以同時上來,看看我一柄劍到底是如何將你們折服的。”
臺下再次譁然。
林千鋒簡直傲的有些沒邊了,同時挑戰洪九天與李燃刀兩人,難道他真有足夠的信心將與其同名的兩位強者一齊打敗?
想到這裡,不少人心中沉甸甸的,重劍門戰力隱然居天下之首,重劍門的傳人看了李燃刀的戰鬥仍然敢說出那樣的話,那豈不是人家胸有成竹,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這個少爺可真有些強的可怕啊。
漸漸的,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洪九天與李燃刀的身上。
洪九天身體緩緩挺起,體內孕育着磅礴無盡的力量,彷彿一座雄山都能扛住,淵停嶽峙般的氣息隱隱流露,面對着林千鋒的挑釁,洪九天淡淡搖了搖頭:
“兩個人上?我丟不起那個人。林千鋒,我自己來挑戰你,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兩,可以在我們古鼎山如此大放厥詞。”
轉頭向李燃刀看去,輕聲說道:“兄弟,你先靠後,待哥哥先出手教訓他。”
李燃刀眼神中殺機悄然隱去,緩緩點了點頭。
整個山谷慢慢靜了下去,洪九天與林千鋒兩個人傲然立於擂臺兩側,一身氣息洶涌澎湃,威壓滾滾。不管林千鋒如何惹了衆怒,核心弟子頭兩名一爭長短,這場戰鬥可太讓人期待了。
李燃刀遠遠站在另一座擂臺上緊眯着雙眼,這一場戰鬥他也極爲期待。
心神緊緊繫在那處擂臺上,李燃刀體內的能量竟受牽連,隨着那兩人氣勢的節節攀升,自己丹田中的能量也如海潮般連續地漲了上去,不斷地削薄着神動高階那道壁壘。
不過李燃刀的心神全集中在擂臺上,無瑕分神他顧。
洪九天一抖手,一柄玄金長槍抖出平端在胸前,長槍上符紋流轉,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周圍空間中的靈力瘋狂旋轉,一柄長槍彷彿形成一道無底黑洞,所有能量全都灌入槍身之中。
洪九天低低哼了一聲,身體霍然如離弦之箭穿了出去,長槍如流星劃過,空氣都擦出一溜火光。
臺下衆人呀地一聲喊,無不目眩神馳,被這一槍之威嚇到。
李燃刀都情不自禁眯起雙眼。
“槍意?好精深的槍意!”
李燃刀初步估計,洪九天一槍之中,槍意足有三四分之精,隱於天道,攜天地之力,再加上神魔練體法門的天生神力,一槍出,無論力量與速度均臻至巔峰境。
久未出手,甫一出槍,這一槍就將所有人都震驚了。
洪九天顯然更擅長近戰流,身與槍合,速度卻未必比飛劍慢上多少,一道流光,長槍激射到林千鋒身邊。如此力量,恐怕山也要破開吧。
林千鋒長袍呼地一聲向後拋起,身體卻如中流砥柱紋絲未動,眼神緊緊眯起,眼見長槍就要到身前,突然一道劍芒劃破天地,電光火石一般迎在了長槍之上。
所有人都吃驚,這個林千鋒竟然敢與洪九天比蠻力?
李燃刀心卻狠狠地一跳,林千鋒的劍上,一道凝若遊絲的鋒銳讓人心神俱寒,李燃刀從未想到,世間還有如此鋒銳的劍氣,簡直是金之極至,無物不破。
金劍揮去,看似輕飄飄的如一陣輕風,但同時又有一種沉重如山,威壓難擋之意。
嗤地一聲輕響,林千鋒一劍如撕紙一般,將長槍從槍頭向下,直直劈裂。劍氣中宮直入,毫不停阻,激揚着向洪九天迎頭砍下。
洪九天一下子大吃了一驚,滿滿凝聚着槍意的玄鐵槍,竟然被人家逆着戰意從中間劈開?那是怎樣的鋒銳力量?
飛速將長槍向前一挺,用盡最後力量將槍拋出,胸前一枚鐵盾祭起。
林千鋒長劍絲毫不停,一劍砍在鐵盾之上,如撕裂軟泥,鐵盾輕而易舉被一劍兩段,劍芒僅微微停頓一分,就再次加勁。
鐵盾縱不是靈器,可是如此輕易破去也太令人吃驚了。
洪九天臉都白了,一個倒翻翻了出去,不敢掠金劍之鋒遠遠避開,雙腳方落地,林千鋒激揚的劍氣隔着數丈遠,嗤地一聲在他胸前劃裂開一道數寸長的傷口,鮮血緩緩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