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門一干弟子自然不敢出聲。
天月上人似乎有點不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小玉……你今天便要離開了,日後相見,你還會記得爲師嗎?”
小玉鼻子一酸,真切道:“天月上人,你我師徒緣分已盡,不過我心裡還是認你這個師尊的,日後有機會,小玉定當孝敬你老人家。”
“好孩子,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日後行走江湖,千萬要小心。”天月上人關切的囑咐道。
冷若萱一臉笑容,上前恭喜道:“小玉,做姐姐的恭喜你,你的心願今天終於得償所願了,但願你日後還能想起我。”
小玉上前拉住冷若萱的手,笑道:“若萱姐,你不如和我們一起離開吧,我看得出,你心也不在玄青山。”
關於這個問題小玉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到了,不過冷若萱的初衷並沒有改變:“小玉,我衷心的祝福你和小寒,不過我卻是萬萬不能離開玄青門。”
“爲什麼呢?可是我明明看出你心不在玄青門,你爲什麼還要堅持留在這裡?”小玉有點不解。
古心寒上前解圍:“小玉,每個人都有自己做事的原則,若萱姐自有她的道理,日後你便會自知。”
小玉聞言便知道古心寒知道其中的原委,不過她是極爲聰明之人,古心寒未說,她也不再追問。
“若萱姐,你要保重,日後我和小寒會找機會來看你的。”小玉伸手將冷若萱牢牢的抱住,這些日子在玄青門多虧有了冷若萱無微不至的照顧,否則的話,誰知道會受多少委屈,現在即將要分開,小玉的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捨的。
冷若萱豈能不知小玉心中想法,在她心裡又何嘗不是將小玉認成了親姐妹,不過人家經歷了萬千苦難終於有機會在一起,自己豈能如此不識趣,淡淡一笑:“小玉,你我姐妹一場,日後定有再見之日,今天是你高興的日子,我們應該高興纔對。”
“對,是應該高興,我們只是暫時分離,又不是永別。”想起終於和心愛的人長相廝守,小玉心中頓時一陣甜蜜。小玉和別的女子不同,心中並無什麼大志向,唯獨希望就是和自己心愛的人生活在一起,如今心願得償,確實開心。
古心寒見小玉和冷若萱分開,這纔有機會上前和冷若萱告別:“若萱姐多謝你對小玉的照顧,此份恩情古心寒定當銘記在心。今天就此別過,他日待我找到冥冥天意草,因果輪迴花,我一定第一時間趕來,救英雄出苦海,了卻若萱姐的心願,到時候,我希望若萱姐能隨我們一起離開玄青山。”
冷若萱微微點頭,隨後又道:“小寒,據我所知,你說的那兩種草藥修真界恐怕沒有,你須得前往天涯海閣,此事急不得,你切莫着急。”
“若萱姐放心,我已知那冥冥天意草,因果輪迴花的下落,他日一定能順利採到,到時候便是英雄出苦海之日,也是你我再見之日,望珍重。”古心寒堅定的說道。
“走吧,遲恐生變。”
古心寒微微點頭,隨後長嘯一聲,抱起小玉,暗中施展飛行符,縱身飛上半空,隨便選擇了一個方向,快速離去。
話說古心寒和小玉離開之後,鬼聖和黑白無常也不知在何時沒了蹤影,玄青門上下一片蕭條,弟子死傷十之七八,剩餘之人不過百數,場面何等的悽慘。、
好在幾位首座具在,未傷根本。
幾人商議決定暫時有天行上人代理掌教職位,重整玄青門。
讓人奇怪的是叛徒天博上人居然一直沒走,反而一個人跪在青玄大殿,俯首懺悔。
天真上人怒拔仙劍做勢便要斬了天博,卻被天行上人呵斥:“天真師弟,不可,待我們問過原委再做定奪,畢竟都是數百年的師兄弟。”
天真怒道:“什麼師兄弟,今天若不是他故意放出周天仙陣的漏洞,鬼門的黃泉穢氣也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封鎖了玄青門,我玄青門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天智上人附和道:“不錯,天真師弟說的不錯,我玄青門有今天全是天博之過,斷然饒他不得。”
天月上人嘆息一聲,道:“且先聽聽他怎麼說?”
四人隨齊齊上前,怒視天博,天行上人開口道:“天博,你可有話說?”
天博嘆息一聲,突然淚如聲下:“我有罪啊,我是玄青門的罪人,你們殺了我,若不是我,玄青門今天也不至落得如此下場……”
“正要殺了你。”天真再次祭劍。
“天真師弟且慢,聽天博怎麼說?”天月上人覺得天博身上似乎另有隱情,否則的話,以他之功,先前早就可以走遠,也不會獨自一人跪在這裡等着玄青門報仇。
“天博,念在同門數百年的份上,我暫且給你一個分辨的機會?”天行上人大聲道。
天博哭道:“天博欺師滅祖,無話可說,只求速死。”
天月上人喝道:“天博,你若自認有罪,就該把實情說出,否則就算一死,也難則其過,以後你將背上萬世罵名。”事實上天月上人等人也清楚,以今天鬼門勢大,周天仙陣未必就真能抵擋得住,只是個時間問題,所以此時對天博雖然狠得咬牙,但是不問青紅皁白就將其殺了,也無濟於事。
天行上人也道:“天博,你若求死,就先把個中原委說清楚,否則死了,也是糊塗鬼。”
天博猶豫了一下,道:“我本是一市井孤兒,後來被鬼門銀蓮使者收留,在黃泉之山受訓,經過三年層層篩選考驗之後,成爲了三百名孤兒中的幸運兒……後來,我接到命令,叫我假裝落魄弟子前來玄青門投師,以期在玄青門謀得一份差事,以便日後鬼門攻大玄青門的時候做爲內應……起初,我一直牢記着鬼門的囑咐,暗暗留心玄青門的陣法機關,但是時間一長,紫玉師尊對我的好使我真正融入了玄青門,漸漸忘記了鬼門之事,也因此我心境大變,習得了紫玉師尊所傳道法,最終成了首座之位,本來我以爲自己的人生就如此了,誰知道前些日子我收到了鬼門密信,信中要求我做爲內應……起初我自然不肯,誰知鬼門在我們下山當初就已經在我們體內種下了鬼胎……這幾天恍惚之間,我已經被鬼聖控制,直到事前才幡然醒悟,可惜已經鑄成大錯,如今只求速死……”
天行上人暗暗思索了一會,對天月,天智,天真問道:“三位首座,你們可聽得鬼胎一說?”
天真上人沉寂了一會道:“鬼胎之說,確有其事,據說鬼胎乃鬼聖親自掌管,一當種下印記後平日裡無形無蹤,毫無痕跡,直到掌管之人召喚,它便發作,將其宿主的思維控制,做一些非常之事。”
“天博,天真師弟說的可有此事?”天行上人威嚴的呵斥。
天博上人微微點頭:“天真師弟說的正是此物,不過縱然如此,我天博也難辭其過,請掌教師兄速速將我處死,以告慰戰死的黃泉穢氣中的玄青門弟子。”
天月上人沉思片刻道:“天博,你你身道行修爲皆是紫玉師尊所賜,他老人家有言,要我們師兄弟金城團結,切不可鬧諸矛盾,今日你叫我怎麼能下得了手,縱然如你所言,你本是鬼門細作,但是自入門以來,你一直兢兢業業,憑藉着自己的努力走到了首座的位置,今天之前,你亦並無做出對不起玄青門的事。今日之責,一半在你,一半在鬼胎,仔細看來,你也是受害之人,如今我忝掌代理掌教之位,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則,我特赦你死罪,準你戴罪立功。”
天智上人急道:“天行師兄,如此之人怎麼還能留得,你就不怕他再受鬼胎影響,壞了我玄青門基業?”
天行上人道:“天智師弟言過了,天博師弟體內的鬼胎已經身死,否則他也不會誠心跪立大殿等死,如今我玄青門元氣大傷,門下弟子十之皆亡,百廢待興,正是用人之際,索性我幾位首座尚無大礙,玄青門振興須得依靠我們這些人了。天博師弟以前素來大理本派俗務,頗有經驗,此番我着他戴罪立功,不可異議。”
天月上人道:“無量壽佛,掌教師兄廣大胸懷,我玄青門之幸,我也贊同讓天博師弟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