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神尼話音方落,陳興漢立時站起憤然道:“娘,孩兒以爲此事萬萬不可!”與此同時血衣候也是開口道:“教主明鑑,老夫以爲這無疑是與虎謀皮!”
九幽神尼右手一擺,冷聲喝道:“休得多言,本教主心意已決!”復又笑意濃濃看向任飄萍。而這時唐靈小聲道:“哼!任大哥纔不稀罕你們的什麼副教主!”
不料任飄萍這時笑道:“不久前康熙封任某人爲西夏王,不知副教主這個職位是不是比那西夏王還要大一些呢?”
常小雨和一高峰不禁撲哧笑出聲來,唐靈和燕無雙掩嘴,腰已是彎了下去。九幽神尼的一半少女的臉鐵青,一半老嫗的臉憤怒,但聽陳興漢一聲怒喝,道:“任飄萍,你不要不知好歹,得了便宜還賣乖!信不信今日本公子就叫你血濺當場!”
任飄萍笑而不語,常小雨側頭向上斜視金源殿屋頂,一咧嘴,道:“窩在家門口的狗叫聲總是很大!”
那陳興漢聞言,怒不可遏,白衣一閃,身形箭射而至,常小雨哪裡會含糊,整個身形化作一杆槍迎上。但聞金源殿上啪啪啪七掌而過,二人各自分開站定,卻是不分勝負,瞬即再合,金鳴聲四起,瞬即又分。陳興漢握劍而立獰笑道:“怎麼樣?本公子的九幽劍法如何?!”常小雨不語,右肩棉衣已是被陳興漢的長劍削去把掌大的一片,一片片棉絮現在就在常小雨的眼前無聲息地耷拉着頭飛舞。
唐靈和燕無雙不禁脫口道:“常大哥!”常小雨不語,霍然將飛雪刀插進金源殿的青石,雙掌交錯揉搓出如夢似幻的一個晶瑩剔透碗狀大小的球體,球體中萬千絲絲縷縷真氣琉璃婉轉而行,又如一顆七彩龍珠吞吐着噬人的萬丈光芒。
任飄萍心知這正是三大絕世高手之一樸正宇的絕技‘龍珠在天’。
現在七彩龍珠在空中劃過一道絢麗,直奔陳興漢前胸而去,陳興漢嘴角抹過七分鄙夷,三分嘲笑,長劍划起,便是要刺向那七彩龍珠。大殿之內同時響起九幽神尼的一聲驚恐:“漢兒!不可!”同時盤膝而坐的身形自矮几之後凌空躍起,那把通體黝黑渾然無跡的長劍自空中擊出一道烏黑的劍氣,宛如龍捲風一般向那七彩龍珠席捲而去。
衆人驚,但見那‘龍捲風’將那七彩龍珠包裹着硬生生地拋向屋頂,隨之轟然一聲巨響,七彩龍珠爆裂而綻放,金源殿西南角屋頂處五尺見方坍塌出一個大洞。
無孔不入的雪和風便在這一刻悄無聲息地潛入金源殿,寂靜的金源殿內忽然冷了許多,唐靈禁不住激靈打了一個噴嚏,已是飛回矮几之後的九幽神尼冷厲之極的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常小雨,常小雨看着適才急退之下現在仍舊驚出一身冷汗的陳興漢冷冷道:“見識過常爺的厲害了吧!”
陳興漢冷哼一聲不語,九幽神尼緩緩沉聲道:“快刀飛雪常小雨,樸正宇是你的什麼人?你怎麼會使‘龍珠在天’?”
常小雨嘿嘿一笑,道:“哦,什麼是‘龍珠在天’?”
陳興漢忽然道:“常小雨,你不要在這兒裝聾作啞!”復又走至九幽神尼身旁,附耳說了幾句,而九幽神尼少女和老嫗的兩個半張臉一個是驚,一個是喜,對陳興漢低聲說了幾句,但見陳興漢直點頭,匆匆忙忙地出了金源殿。這纔看向常小雨,道:“原來你是樸雲進的徒弟,呵呵!難怪難怪!”說至此一頓,忽然大聲喝道:“太子殿下!”
原來適才陳興漢告知經手下幾個月來的明察暗訪那龍門老人和常小雨以師徒相稱,走的最近,這纔有了九幽神尼的推測和詐欺試探。
常小雨暗驚,心知拜金教和當今朝鮮國的保皇派向來暗中深有勾結,今日自己一時意氣,只怕已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口中卻是哈哈哈大笑,攤開雙手,原地環繞一週,道:“真是笑話,我老常這個樣子會是太子,就算是太子現在也該呆在京城吃奶的吧!”
除了唐靈在笑之外,金源殿內沒有一個人笑,九幽神尼冷冷道:“太子殿下,你知道本教主說的是什麼,何必故弄玄虛呢?”這時血衣候忽然接口道:“教主是說常小雨便是那昭顯世子李溰的兒子?”
九幽神尼笑而不語,雙目直直射向常小雨,常小雨呵呵一笑,拔起青石地面上的飛雪刀,懶洋洋道:“你們說是就是是了!”又道:“老狐狸!我們現在是不是該走了!”
任飄萍點頭,道:“教主,深夜多有打擾,還望多多海涵!”說罷眼睛看向唐靈、燕無雙和一高峰三人。只是這時金源殿的門口傳來陳興漢的聲音,道:“走!今夜誰也別想走!”任飄萍五人擡眼望去,但見金源殿門口陳興漢背後正站立着黑壓壓一片身着金色、銀色、銅綠色、黑色的教衆,任飄萍五人笑,一字排開,徑直向門口走去。
適時,五人背後響起了九幽神尼那晶瑩剔透的聲音,道:“任少俠!如果本教主許你比那西夏王還高的職位呢?”
任飄萍五人的腳步不停,但聽任飄萍道:“謝了!陳友諒的大漢更是殘暴無道!”
九幽神尼就像是忽然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少女的臉不是少女,老嫗的臉不是老嫗,一干長老教衆也是大吃一驚,而一字排開行走的任飄萍五人中常小雨和一高峰忽然腳步一頓,慢了下來,暗道:原來老狐狸早就知道!而任飄萍和燕無雙唐靈三人依舊前行。
燕無雙和唐靈回頭,疑惑般地看向常小雨和一高峰,腳步一慢,現在,任飄萍一人前行,不停!
九幽神尼臉色一緊,復又哈哈哈狂笑,笑止,任飄萍已是走至門口,九幽神尼道:“原來任少俠是一個有心人吶,不過,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個道理任少俠似乎不是很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