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事
金尊這幾巴掌扇的自己毫不留情面。舒殢殩獍嘴巴子立時腫起來老高,五個血印呈現在他肥嘟嘟的臉上,有了紅燒肉的顏色。讓人看着觸目驚心。他的手掌還要再次落下去,釋堅大師一直站在他的左近,這時伸手一下子攥住了金尊的手腕“金施主何苦如此?有話只請說就是,何必如此自殘?這樣也不能解決任何事情的。”
金尊這才住了手“我金尊一直愧對諸位兄弟。現在那許多的兄弟都不知死活,唯獨我金尊好好地活在世上,叫金某怎麼能不自責痛心?”
紀小風鄙夷的道“你有話說話就是,何必在這裡演出一場苦肉計?你說的再慘,你還在活着。可是那幾個人卻都因你而死了!”
釋堅大師望着紀小風“紀施主請不要再講了,人人都有做錯事情的時候,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既然金施主已知悔恨,你就不要再興師問罪了。況且也已經於事無補了。縭”
紀小風滿臉寫着不忿,見江遠諾向着他使了個眼色,剛要出口的一句話,生生的嚥了下去。
金尊低聲道“我金尊豈是貪生怕死之輩麼?只是……只是……”說到這裡卻是躊躇不言。
釋堅大師道“金施主只管說就是,有老衲在此,但說無妨。老衲想金施主定是有着難言之隱。鈸”
金尊長長的嘆了口氣“不錯,誰沒有難言之隱又會出賣自己的弟兄呢?可是金某想起來時時後悔,想起同兄弟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就猶如千萬把鋼刀在剜我的心一般。”
釋堅大師點了點頭“那麼就請金施主今日說出來,放下心中的包袱吧!”
金尊又嘆了口氣“這哪裡是什麼包袱,分明就是壓在金某心中的巨山。今日既然羣雄都在這裡,金某就盡數說了出來。即便是遭世人唾罵。金某也是甘之若飴。”
俏夜叉道“金大俠說的也太過於嚴重了吧!想金大俠是義薄雲天的人物,還能做出什麼事情來?金大俠只管說就是!”他心中始終感念金尊的恩情,是以一直迴護着金尊。
金尊聽了向着俏夜叉點頭致謝,這才慢悠悠的說道“我金尊雖然醉情於煙花場所,可是卻並無一男半女,後來我的如夫人終於爲我誕下一個麟兒。這叫我金尊欣喜若狂,金家終於後繼有人了。”
羣雄心中均想“這金尊定是在煙花場所耗盡了精力,是以不能生育。均是不以爲然。
金刀門門主劉劍鋒點了點頭“這孩子來得極是不易,金大俠定是將這個孩子視若珍寶了。”
金尊點了點頭“不錯,這孩子一誕生,我便極盡寵愛,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更是摘月亮了。可是又從那時起,三年內我的夫人們再也沒有人生下一男半女了。因此這個孩子我自然更是寶貝一般。”
任上秋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想來我與裘哥老年得子時也是這般歡喜的。金大俠對這孩子寵愛有加,也是人之常情。”
金尊道“假若有誰要危害到這個孩子,我倒寧可把自己的性命同他交換了。”
烈火幫幫主畢華十搶着道“你是說有人要危害你的孩子不成?”
金尊道“不錯,那錦衣衛挾持了我的孩子,逼我就範。我寧可性命不要,可是卻捨不得這個孩子。只是他們答應我不會傷害九龍子的任何一人,我這才答應他們發出了邀請信函。可是他們不准許我親自前去,因此究竟誰去誰沒去我也是不知道的。”
鳳姑娘氣道“你的孩子是寶貝,那旁人的性命就不是了麼?害得我爹爹雙腿盡殘!”
金尊道“姑娘說的極是,我金尊當時也是苦苦求那些錦衣衛不要爲難我那兄弟幾人。我言說他們絕不是盜賊,不可能爲了什麼出賣了自己的人格,他們也是親口答應了。我這才放心的發出了信函。”
上官灼道“你既然發出了信函,可爲什麼那幾人失蹤之後,你不去尋找,卻在江南過起了悠哉的生活了。這又作何解釋?難道你奢華的生活不是靠出賣弟兄的性命換來的嗎?”
羣雄想來也是不假,金尊享盡榮華那是衆所周知的並且親眼所見的。這可是瞞不了旁人的。
金尊哈哈大笑數聲,聲音悽苦難言“你們只知其一,又哪裡知道金某內心的苦悶?自從送出了那八封信,金某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始終費力打探兄弟們的下落。可是都一無所獲。”
釋堅大師道“那不知金施主那個麟兒現在何處?”
金尊嘆了口氣“大師有所不知,我那可憐的孩子被帶進了皇宮,直到現在金某也未曾見過他一面。這也是金某不敢隱身的緣故,只怕有哪一天那皇帝老兒肯放我的孩子回來,可是孩子卻找不到我。金某這一生縱情聲色,可是卻害得自己不能享受子女承歡膝下之福。這也算是報應了吧!每每想起我那幾位弟兄沒有消息其實就是最好的消息,證明他們都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裘上人奇道“既然你已經把把那八封信送了出去,可爲何還不把你的孩子還給你?又要放在皇宮之中?這可就讓裘某百思不得其解了。”
金尊苦笑道“旁人自是想象不到,可是皇上的這包東西丟了,他始終不甘心,皇帝認準了這東西是被九龍子盜了去了,因此命我慢慢追查。並要我仍在江湖中出現,就盼着哪一日有誰忍不住了就去金府找我。說是孩子放在皇宮省的我辦事分心。因此我一直都是費心的尋找着那八龍。只盼着快些找到那油紙包,好換回我的孩子。想來這孩子也該有一十八歲了。”說到此處已是涕淚縱橫。
金尊突地跪在地上“都是我害了我的兄弟們,可是當時的一念之差,這場慘禍已經釀成。若是當時我寧可舍了我的孩子,舍了我的性命,寧死也不說出我那八位兄弟的安身之處,恐怕此時我那八位弟兄都是在某個小鎮盡享天倫了。都是我一念之差,雖保全了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可這些年我過得也沒有一日開心過。”他說的情深意切。聞者俱是泫然欲泣。
江遠諾一直聽着他說話,臉上始終掛着不屑的表情。二烤肉
這時谷外喊殺聲漸漸弱了,羣雄看不見戰況,只有努力辨別着傳來的各種聲音。
天色漸暗,羣雄一日沒有進餐。又都服了解藥恢復了體力,這時盡數飢腸轆轆了。正在這時遠遠飄來了烤肉的香氣。
紀小風聞到了吸了吸鼻子“嗯!聽故事也餓了。不知誰這麼好的興致烤起了野味來了。咱們尋來看看?也好討一口嚐嚐。”
他話音剛落,只見兩個人遠遠走了過來,奇的是這兩人腳步不疾不徐,竟然出奇的一致。二人擡了一隻烤的吱吱冒油的野豬。肉已呈醬紅色,香氣撲鼻。穆青果見了這兩人喜道“鍾前輩,俞前輩,你們怎麼來了?”原來這兩人正是鍾一曲、俞一笛二人。他二人躲在暗處把方纔的一幕盡數看清,看天色已晚,便把早就收拾利落的野豬烤了來。
鍾一曲道“諸位吃飽了纔有力氣闖出去,餓的沒了力氣可就出不去了。”本來衆人對金尊的敘說十分感興趣,可也沒有這烤野豬肉的誘惑大了。衆人早就餓的眼冒金星,哪還去顧及什麼同門之義。只想着這頓不吃,若是離不開這山谷,恐怕就要餓死了。因此紛紛奔了過去,這好幾百斤的大野豬,瞬間就被四分五裂。
上官灼撕了一隻豬腿,走到了穆青果的面前“果兒,你快來吃!”說完轉眼看見了江遠諾,頓時自嘲的笑了一下“我倒是多此一舉了!”穆青果笑道“灼哥哥,小時候你便是這樣有什麼好吃的都先惦記我,有你這樣一個哥哥,果兒真是歡喜得很。”她這話一說完,上官灼苦笑了聲“是啊!我能有你這樣一個妹妹也是歡喜得很。
上官灼再也沒有心思吃什麼,只是把豬腿塞給了江遠諾“你來拿着吧!交給你了。”其實他一語雙關,直到此時,上官灼終於知道,穆青果再也不會回到自己身邊了。看着穆青果笑得那樣甜蜜,上官灼想起來這些日子穆青果同自己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沒有一刻曾經這樣開心過。他在心中對自己說道“果兒快樂了就好!她開心了就好!哪怕不在我的身邊,我只要想到她笑的樣子,就比什麼都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