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閃耀在風玲手上,金髮美人就要再度撲上,又是燈使一把拉住。
“小姐,魂魄不飛去老主人那裡,我們就還有機會!”
歐陽柔纔是困住一魂三魄的最好枷鎖。風玲一下反應過來,手上的轉而轟向朝廷軍隊。
風玲加入攻擊,朝廷軍隊立刻陣腳不穩,向後退去。
一魂三魄託着歐陽柔上升到一人高的空中,便向上飛之不動,忽忽悠悠的帶着歐陽柔向朝廷軍陣裡飄去!
“無夢,你要帶我去哪裡!”見到自己離密密麻麻的刀槍越來越近,歐陽柔也有些慌了,幾次伸手想抓住身邊的一紅三白,卻是手指透過魂魄,抓了個空。
轟轟,雷電轟中歐陽柔面前軍陣,朝廷士兵人仰馬翻,白色的蠟油化作一副高出駝背燈使半個人身的盾牌,護在歐陽柔身邊。
這下吧,歐陽柔給弄糊塗了,一會拔刀相向,一會有拼死保護自己,難道邪風教的都有毛病?
莊無夢的魂魄突然帶着歐陽柔衝向軍陣,風玲和燈使臨時撲救,身上都掛了彩。
“小姐……”燈使看見風玲原本勾魂奪魄的長腿上,被刺開了一個大口子,肉往外翻着,血腥又恐怖。
“不怕!……爲了老大。”風玲看也不看腿上的傷口,擡起傷腿,踢飛了一個偷襲的絞刀手。
“我們死光了,魂魄還是會飛走的!”燈使的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到底該怎麼辦嘛……嗚嗚嗚嗚……”壓抑到極點的局勢,將風玲徹底擊潰,金髮美人抽泣起來。
有些人哭了,就是放棄反抗,有些人哭了,卻是老子不管了。
風玲顯然屬於後者,宛若發泄一般,風玲手上的閃電強了一倍有餘,朝廷軍士,個個握着最優質的導體,金屬武器,噼裡啪啦倒下一大片。
燈使的壓力頓時減少,才調整氣息,密語傳音給風玲:“小姐,那一魂三魄,不是要保護北野大夫人嗎?”
密語還沒說完,風玲立刻破涕爲笑:“哈!好主意!”
一轉聲,雙手雷電偷襲,正中身邊歐陽柔的後背!
果然一魂三魄,紅光白光混作一團,替歐陽然再擋下一擊。
飛出去一丈距離,歐陽柔也顧不得武林盟主世家的風度,破口大罵:“瘋丫頭,你到底要幹什麼?精神分裂啊!”
一會兒玩命攻擊自己,然後又轉性了保護自己,剛把注意力放倒突圍上,後背又捱了瘋丫頭一下,再這麼搞下去,歐陽柔覺得自己都要精神分裂了。
一魂三魄的光芒弱了很多,託不起歐陽柔飛行,停頓了一下,像口袋漏了一般,大夫人雙腳落地。
“真的有效,他沒跑!”風玲興奮的大叫,雙手帶起兩道雷光再次向歐陽柔轟去!
紅色的絲綢飛起,電光在紅幔上龍走蛇遊,這次是歐陽柔替莊無夢的魂魄擋下了攻擊!
看着歐陽柔把微弱得只需一擊,就會徹底消散的紅白魂魄,收進懷裡。
“無夢,換我保護你了。”
風玲雙目一冷:“大夫人,你這是爲難玲玲!”
說罷,連人帶電撲向歐陽柔。
亂軍之中,兩道電光和兩道紅綢交織飛舞,四周的朝廷軍馬,就像打豆漿沒蓋蓋子,稀里嘩啦,不成形狀的到處亂飛。
“歐陽柔,我知道另外二魂四魄在哪裡!”風玲突然高聲喊道。
歐陽柔猛的一呆。就見電光一閃,風玲趁機一道雷電抽了過來。
“卑鄙!”紅綢挽成一箇中國結,將風玲的攻擊擋了下來。
“北野大夫人,……”燈使見口舌之利也能影響的歐陽柔,也摻和進來:“莊無夢已經死了!”
“閉嘴!”一道紅綢襲來,燈使就地一滾,嚇了一大跳。
“不如交出他的魂魄,我們三人合力纔有突圍的希望!相信莊半仙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燈使一席話,歐陽柔眼淚當場流的像自來水。
“不!我能護着他出去!一定能!”紅綢上透出狠辣勁,逐漸壓得風玲有些吃不消。
“老頭子,你到底幫哪邊!”風玲惡狠狠的對着燈使吼道。
看着在眼前翻飛對抗的紅綢閃電,燈使趕緊閉嘴,不過還是憤憤的嘮叨了一句:“朝廷的千軍萬馬,你說出去就出去?你姓歐陽,不姓楊!”
剛嘟嚕完,突然軍陣深出傳來號角聲,朝廷的軍隊,頓時停止了進攻,讓開一條路,遠遠有一個人影,騎着高頭大馬飛奔而至。
“前面是北野大夫人嗎?楊秀在此。”
……
不光是城裡的房屋被點燃,連城外的平原灌木也被統統點燃。
若不是還有一條河流從城外流過,把大火分成兩半,這座倒黴的城市從天空中看起來,就和昨晚的火堆一模一樣了。
巴隆心裡想。站在城牆碉樓的房頂上,光禿禿的腦袋找準一個角度,歪頭,頭頂上一道白光,激光般射出。
遠處一間房屋,被白光射中,立刻燃燒起來。
“對,柴火要鋪勻,整體點燃,才能一次升起火來。”巴隆將常年負責生火的心得說給身邊的同伴聽。
這是最後一個點,他們已經圍着整個城市,燒了個大圓,豎起來就可以讓遠處的高山鑽火圈。
每次巴隆放火都要嘮嘮叨叨的說出一些生火的心得體會,五個在他身邊的騎士,表情苦不堪言。
聽了十幾年同樣的嘮叨,仍誰都受不了,不相信,陪你爺爺奶奶聊天去。
還有四個騎士,統統是風屬性,每次巴隆點了火,都需要他們到處煽風。
留在巴隆身邊的四個騎士,是水屬性,負責善後滅火,這次火燒的不是上帝的土地,他們難得輕鬆一下。
倒是最後一個騎士,是這次東進隊伍唯一的女性,站在巴隆身後,雙手交叉,握成一團,放在下巴下,默默的在祈禱,顯然是個修女牧師。
本來東進隊伍搭配分明,戈登帶着的都是皮糙肉厚的普通聖騎士,就像戰士MT,而巴隆帶着的都是些有特殊能力的騎士,就像法師,治療。
所以戈登的隊伍和巴隆的隊伍配合在一起,纔是聖槍騎士團真正的實力。
戈登死時,巴隆正帶着隊伍在一個旅遊景點裡亂轉,什麼聖槍隕落之地,根本就是當地人想出的攬客花招。
最可氣是,那處城市的青樓竟然叫“聖槍騎士團”,見人就拉,還妖里妖氣說:“大爺,你的聖槍看起來很厲害哦,要不要‘入’我們團啊!”
於是,巴隆防火,回來晚了。戈登死在了劍一手上。
幾百騎士死在了馬邑的隋人手上,燒掉這座城,也能讓巴隆好受一些。
這城市比馬邑大些,多死的就算利息吧,反正上帝的子民比這些東方的侏儒要高貴的多。
又是一歪光頭,陽光在無比光亮的腦袋上反射匯聚,巴隆的絕技“上帝的撫摸”,再次射出。
轟,激光足足穿過了三條街,引燃了一個酒鋪。
這時一個風屬性的騎士,遠遠的沿着城牆縱馬而來,躍過一堆燒焦的城防士兵。
“隊長,居民們,果然選擇從南門逃離。”隋人百姓也不傻,那條養育了整個城市的河流就在南門外。
“走,該你們幾個出場了!”巴隆揚鞭,率先在城牆上飛馳起來。
幾個水屬性的聖騎士,相互看了一眼,跟着隊長,果然沒輕鬆的時候。
有了上帝的祝福,這把火來的又快又急,大多數的百姓都穿着單薄的睡衣,有的漢子還光着膀子,女人們卻相當矜持,火燒眉毛,至少還裹了一牀被子,才逃出屋外。
官兵大多在城裡救人,維持秩序。
看着涌出城外的人羣裡,有老人還有孩子,巴隆身邊的少女牧師,停止了祈禱,站起身。
“坐下!”巴隆背對着她說道。
少女牧師再次跪下,恢復了祈禱的姿勢。
“給你們講個隋地的風土人情。”
吹風的四人也集合完畢,八男一女無聲的等着隊長的故事。
“在中原的漢話裡,老人可以叫‘老鬼’,小孩可以叫‘小鬼’,哈哈哈”巴隆大笑。
九名下屬笑不出來。
“既然他們都承認自己是魔鬼,我們身爲上帝的騎士,還需要猶豫嗎?”
九名下屬同時用鳥語呼喚了上帝的名號。聲音比平時要小很多。
“哈哈,同情這些侏儒就是在同情魔鬼,……對了,在漢話裡,下面的人都叫‘可憐鬼’,聽到了嗎,也是一種魔鬼!”
巴隆感覺身後的騎士們,氣息平穩了許多,再看看城牆下哭聲一片的百姓。
這些騎士還太年輕,以前的殺戮,都是對敵人,對瀆神者,這次卻不一樣。
“要怪就怪那一男一女吧。”巴隆默唸,不知是對城牆下的百姓說的,還是對身後的騎士們說的。
騎士們再往後,城市燒得跟個窯爐一般,劍一覺得自己都要瓷化了。
御情墨跡捲起倒塌的房樑,劍一從一個死去婦女手裡,搶出一個娃娃大哭的寶寶,是個男孩,比劍兒重了好多。
“對了,御情,你真厲害,一看起火了就知道是西蠻幹的,我還以爲他們都死光了。”
御情手裡也抱着一個從火場中救起的孩子,小姑狼,抓着御情肩膀,小腦袋放在御情的肩膀上,閉着眼,全身顫抖,已經哭不出來了。
“除了那些蠻子畜生,還有誰能做的出這樣的事?”北野御情的聲音變得相當難聽,如同罵街。
“走吧,燒成這樣,後面的已經沒救了。”劍一覺得這時候和御情說話一點也不明智,趕緊帶頭向南門走去。
雲朵飄過,太陽再度露出崢嶸。
巴隆光頭反射陽光,灼熱的光線,直奔剛剛逃出火海的百姓而去。
玩命的逃,消耗了大家的所有力氣,出得城外,人羣亂七八招的攤開,找人的找人,喘氣的喘氣,絲毫沒有意識到,城牆上會射來一道要命的光。
第一聲慘呼,一個女孩正中激光,整個人都燃起火來,在地上翻滾,周圍的親人也紛紛上前,尖叫着,就用手,去拍火。
哪知道,巴隆脖子一轉,激光橫着一掃,上前救火的人也接連燃起好幾個!
着火的人,雙眼首先被燒爛,本能的亂跑亂滾,大家避閃不及,一個個的火人變成了火種,引燃了一大片。
城外再次響起悽慘的哭喊聲。
“河,河!”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百姓們不再亂作一團,整齊的向旁邊的小河跑去。
撲通撲通……不管着沒着火,統統往河裡跳去,不會水的,連站在河邊的機會都沒有,後面的人涌來,前面的人像餃子下鍋。
“去吧!”巴隆摸出一塊帶水的布,蓋在自己的光頭上,嘶嘶,水蒸氣冒起。
四位一直沒有機會出手的水系騎士,從馬上躍起,飛下城頭。
一面跑,一面又聖光在四人的身上亮起。
衝到小河的上游,四人同時跳入河中,剎那間,河面凝結成冰,冰凍隨着依稀的聖歌聲,一下漫過下游處,百姓下水的地方。
又是震天的喊叫,河裡的人成了冰雕,後面的人跳河變成了跳崖,幾米落差的河岸上跳下,摔得冰渣四濺,還有人繼續在冰凍的河面上翻滾燃燒,最後不動了,變成冰面上的一堆火。
“我們在這兒!住手!”是北野御情的聲音,劍一把剛救下的兩個娃娃,塞到旁邊,不認識的百姓手裡,也走到御情身邊。
臉色相當的恐怖。
“好!武器扔過來!”和戈登一樣,陰陽怪氣的漢話,劍一和御情一下轉身,找到了聲音的來源,頭頂城牆上!
四象神劍,轉了幾個圈,扔到了巴隆手裡!
“快,放開河水!”御情的聲音不像投降,更像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