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雕樓船橫倒在地面,左右開的大門,變成了上下開。
撬開第十扇門,趙仇從一個被火鳶箭燒死的傢伙手裡,借來的長槍也撬彎了形狀。
最後一扇大門裂開口,像個在哭的嘴。
趙仇低頭,鑽了進來。
“閃開!”趙仇還沒來的及站穩,就感到眼前白生生的影子一晃,被人推了一把。
身後開口的大門一整響動,推趙仇的白身子,鑽了出去。
“聖……聖……”邪逆天躺在地上,頭頂光禿禿,妖豔的雷電長髮一根也不剩。
“看來骨雕樓船把你的功力也耗盡了。”趙仇撲哧,笑了。
笑聲有些陰陽怪氣,想起是自己親手將趙仇變成這樣,邪逆天還是移動眼球,將視線放在了趙仇的臉上。
“趁人之危,……時機拿捏得相當好,……趙仇你天生就是邪道中人。”
趙仇走到邪逆天身邊,水晶方塊也掉落在地,看樣子剛好砸中了電力被骨雕樓船抽走的邪逆天,他纔會如此狼狽。
“爲什麼要那樣做?”趙仇居高臨下,看着腳下的邪逆天。
邪逆天轉過頭去,避開俯視的目光。
“爲什麼不直接殺掉我?”趙仇再問。
“你有利用價值……不能讓別的男人接近她!”邪逆天話多了起來,拖延時間,邪神從來不會放棄,體內的電力一絲一絲的正在緩慢恢復。
趙仇哈哈大笑,在廢鐵盒子似的房間裡,回聲刺耳。
伸手,邪神突然聚起一股電力,猛的衝向趙仇。
可惜太少,太弱,趙仇一閃身,電流便被樓船的金屬船身給吸收掉。
手抓住邪逆天的肩膀,一代邪神在等,若是趙仇靠近,還能噴他一臉血。
哪知趙仇身形一轉,將邪逆天架在了肩膀上,扶了起來。
“所以,我要救你出去,……”
邪逆天冷哼一聲:“想利用我?本邪神不會和任何人談條件。”
趙仇先將邪逆天推過大門,大門橫着開了一半,邪逆天撲通蘇摔在門外邊。
趙仇再跨過去,扶起邪神。
“不用談,你要做的事兒,不外乎推翻外面那些人建立的秩序,再幹掉劍一,這兩樣就夠了。”
“呵呵呵呵……”邪逆天哼哼着笑了起來:“呵呵呵,沒想到,我竟然是被劍一給救了!哈哈哈”
趙仇愣了一下,也跟着大笑起來。
新教主身上的黑色氣息少了不少,露出一張乾屍似的臉。
兩隻手上延伸出黑色的氣,拖着上萬邪風妖人,在天空中飛行。
新教主的眼睛幹得像樟腦丸,動起來,咯吱咯吱響。
一直看着自己的左胸。
“還在跳……還好,還在跳。”新教主說話也能聽到舌頭和喉嚨摩擦的響聲。
“不能死,我不會死,呵呵呵呵呵呵。”
“嘿嘿嘿嘿!”身後的邪風妖人,上萬人一起跟着笑。
鑄劍山莊下聚集着的各路人馬,快哭出來。
剛剛付出巨大的犧牲,填平了各式陷阱,卻又被妖怪似的兵器蝗蟲給擋在了外面。
紛紛動手發泄,把通過陷阱時,抓到的幾個鑄劍山莊的臭小子,亂刀砍死。
不用蝗蟲兵器分隔,幾路大軍相互之間相當有規矩,自動隔開一定的距離,分出了每個勢力的範圍,越是大型的動物,越是會避免衝突。
不過,這樣下來,場面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僵局。
“哼!一羣卑鄙小人。”雲冥刀王已經快突破兵器蝗蟲的防禦,全身刀氣不斷抵擋着飛來飛去,不停砍刺的蝗蟲刀兵。
光聽響聲,彷彿回到了鑄劍山莊鍛造堂,上百鍛造師,一起掄錘砸鐵的快樂場面。
“鑄劍山莊,一定會重建!”雲冥繼續前進。
“鑄劍山莊!雲冥!老夫一定讓你們永世不得翻身!”邪風新教主手上的黑色氣息,分成四縷,兩縷繼續拖着身後的教衆,兩縷伸向前方,融匯成一個薄薄的黑色圓圈。
正當住新教主和邪風教衆前進的方向,像個黑色的平底鍋。
新教主當然不會製造一個黑漆漆的鍋底,來撞自己。
只見新教主慢慢沒入黑色的鍋底,身後的上萬教衆也興奮的吼叫着,被拖了進去。
“教主神功!”有人這麼吼。
“教主好手段!”這是俗氣版。
“喂喂,裡面有什麼?教主要帶我們進去幹什麼?不去鑄劍山莊了?……哎呦!”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找抽版。
“呵呵呵……雲冥那個老小子,就是這麼愛現。”靠山王的軍隊終於趕上了其他隊伍,也貼着兵器蝗蟲的警戒範圍,停了下來。
其他的勢力,屏息靜氣,就等靠山王挑誰先開刀,大家好仔細考慮,是一擁而上響應朝廷的號召,幹掉一個對手,還是乘機全力突擊昆蟲兵器,一舉佔領金屬蛤蟆。
蛤蟆太大了,不能叫奪取,只能佔領。
哪知楊林絕對是大隋天下,資格最老的狐狸。竟然命令士兵稍息休整,騎兵們下馬啃起了乾糧!
“這樣下去,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插着“李”字旗的指揮官感慨。
“等吧……”一個膀大腰圓的瓦當頭領苦笑。
“媽的,要等多久?已經站在鐵疙瘩面前了!”旁邊的嘍囉十分不耐煩。
“等!”瓦當頭領發怒道。
嘍囉們立刻噤聲。
瓦當頭領又發笑道:“等到靠山王老死最好!”
“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雲雪割腕滴血,分明感覺到自己和金屬蛤蟆建立了某種聯繫,卻又半天沒法溝通控制。
“是啊,它竟然能瞬間改造這麼多刀兵,這些會飛會躲的兵器,全是鑄劍山莊打造的……”御情故意不提自己的推斷:“雲雪妹子能想辦法讓刀兵停下攻擊嗎?”
“我試試……”雲雪手放在圓桌上,手掌按在自己的血裡,閉眼感應。
咔,房間裡的燈熄滅了。
御情:“……”
咔,又亮了起來。
“我再試試……”雲雪漲紅了臉。
胸口紋着“竇”字的隊伍左右分開,步伐整齊。
從陣勢深處推出兩輛攻城用的雲車,長長的雲梯上還有新芽沒有削平。
雲車停在一條線上,人爲劃出的一條線,防止有士兵不小心進入蝗蟲兵器肆虐的範圍。
別看這些兵器,躺在地上,任君拿取的模樣,好事者扔個燒焦的屍體進去,瞬間屍體就變成了武器架子,十八般武器都能從上面拔出來。
幾個膀大腰圓的士兵,拖了“竇”字外袍,胸口皮膚上竟然也紋了“竇”字紋身!
站到雲梯最高處,士兵們冒着摔斷腿的風險,就要嘗試從上空跳過兵器蝗蟲防禦的範圍,直接跳到金屬蛤蟆身上。
“竇”家部隊選出的這幾個傢伙,特別能跳,成績一丈三,能破世界紀錄好多。
剛彎腰曲腿,流露出要動的姿勢。就聽雲梯下一陣慘嚎!
兵器蝗蟲突然飛出了範圍,雲梯周圍的竇家軍,哭爹叫娘,手腳亂飛,腦袋亂滾。
“媽的,賴皮!耍賴!”雲梯上的跳遠高手嚇得鼻涕眼淚一起流。
轟!嘩啦啦。半天前才伐木製造出的雲梯,變成了一截截劈好的木材,剛好兩堆,夾雜着血肉,大部分木材都染紅。
“這樣啊……不就是沒辦法前進了嗎?”唐字大旗下,指揮官一臉思索表情,死的不是他家的人,用不着跟着竇家將軍跳腳大罵。
“前進不了,那就先撤吧。站了他媽大半天,老子餓了!”瓦當土匪頭子,揉着大肚皮,下令道。
瓦當土匪率先陣腳後移,有了退出的跡象。
靠山王在盔甲裡哼哼一聲:“沒想到這個胖子,卻是最精明的。”
可惜世事不如人意,你想走了,卻很有可能走不了。
面牆壁大小的黑色圓圈,突然出現在瓦當土匪大部隊的隊末。
剛下達了後隊變前軍的命令,土匪們罵罵咧咧的向後轉,然後就看見黑色的圓牆裡,突然冒出一個黑袍人。
黑袍的款式,就連最和時尚無緣的瓦當土匪也能一眼看出來。
“邪風!邪風教!是邪風教妖人來啦!”
不用下命令,上千把刀劍同時拔了出來。
“嘿嘿嘿……”新教主陰慘慘的笑:“小子們到還聰明,不過,不識相,乖乖伸長脖子,本教主還能給你們個痛快!呀!”
一聲尖嘯,邪風新教主,甩掉身上的黑袍,黑漆漆的皮褲,裹在老頭子骷髏般的腿上,上身竟然是一件開襟的小皮衣夾克,沒扣,露出皮包骨頭的前胸,十幾根肋骨清晰可見,上面還有稀稀拉拉的老年斑!
“啊啊啊!……”
瓦當陣尾慘叫聲四起。
“擋住擋住!”胖土匪頭子大驚失色,一面穿戴因爲熱,老早脫掉的盔甲,一面指示身邊高手,上前擋住。
“邪風新教主……聽說,妻女雙骷,邪風無情教主死在了北野浩劫中,看來是真的。”靠山王不合身的盔甲,再次站了起來,不再裝飾品一般,坐在馬車上。
“這是……應該是鬼老頭吧!”靠山王轉頭,看向雲冥突破兵器蝗蟲的方向。
“雲冥,你這傢伙真是流年不利,山莊被毀了,我在這兒,聽說已經老死掉的鬼老頭也生龍活虎的出現,來趁火打劫,哈哈哈哈。太衰了,刀王。”
廢話!這可是修煉之人,萬中遇一的“人劫奇禍”!能不衰嗎?
倒是靠山王還渾然不覺,若是知道雲冥渡的是人劫,估計老傢伙早跑沒影了。
天災無定數,人劫會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