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牌位”水靈瞬間如遭雷擊,娘這個詞對她來說既熟悉又陌生,她實在是沒有想到爹爹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眼見爹爹舉止慌張,她的心似乎被什麼給深深刺痛了一下,“娘。。。娘。。。”口中不禁唸了出來,回憶歷歷在目,瞬間淚如雨下,彷彿回到了小時候:
“爹爹,爹爹,你等等我啊。。。。。。”一個小女孩歡蹦亂跳的奔跑着。
“靈兒,快到了,快到了。。。。。。”一個青年人在前方歡樂的揮舞着手。
“爹爹。。。。。。”小女孩一臉幸福的模樣,無憂無慮的很是快樂。
“靈兒,我的好靈兒。。。”青年人抱起了小女孩:“爹爹帶你去看落霞,好不好啊?”
小女孩快樂的揮舞着:“靈兒要去看落霞了,靈兒要去看落霞了。。。。。。”
青年人懷中抱着小女孩,眼中充滿了關切的神情,一臉幸福的模樣,此刻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他們父女二人了,情意濃濃讓人陶醉其中,彷彿連天邊的晚霞都失去了色彩,眼前是一片大草原,幅員遼闊,一望無際,繁花似錦,草長鶯飛,宛如一片五彩繽紛的世界,很是美麗,忽然一對大小蝴蝶從花叢中飛了過來,小女孩很是開心,手舞足蹈的伸出了小手,蹦蹦跳跳的想要抓着蝴蝶,蝴蝶翩翩起舞,大蝴蝶始終不離不棄伴隨着小蝴蝶飛舞,一會飛高一會飛低,像是在跟她玩耍,又像是在躲着她,就在小女孩快樂的笑聲中,蝴蝶飛走了,越飛越高,越飛越遠,望着蝴蝶飛走的方向,小女孩忽然停了下來,目光暗淡,神情憂傷,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笑容也消失了,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靈兒。。。”青年人發現了異常,很是擔憂的問道:“怎麼了,靈兒怎麼不開心了啊,在想什麼呢?”
“爹爹。。。”小女孩望了一眼天邊的落霞,似有淚水滾落了下來:“娘。。。孃親到底長什麼樣子啊?”
“你娘啊。。。”青年人似乎並沒有想到小女孩會有此一問,目光一閃,心中似乎被什麼刺痛了一下,有些顫抖,很是落寞的說了句:“其實啊,你娘啊,長的可漂亮了。”
“可漂亮了。。。”小女孩目光閃爍:“到底是什麼樣子啊?”看起來小女孩並沒有見過自己的孃親,孃親對她來說或許只不過是個遙遠的思念而已。
“可漂亮了就是可漂亮了啊。。。”青年人似乎正在強忍着什麼,忽然手指向了天邊,目光閃爍:“就像是天邊的落霞啊。”
落霞是什麼樣子,小女孩自是見過,這時聽青年人這麼一說,無不充滿了童趣的說道:“爹爹你騙人,你騙人,孃親怎麼會像落霞啊。。。。。。”
“對了。。。”青年人目光一閃,抱着小女孩旋轉了起來:“還像我的靈兒,還像我的靈兒。。。。。。”眼中似有淚光閃爍,映着天邊的落霞,看起來既美麗又落寞。
記憶裡關於孃親的印象,也就只有這麼多了,水靈甚至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己的孃親長啥樣,直到自己成年的那天起,一再的追問下,爹爹才很是痛心的說了句“其實你娘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死了。”爲此水靈還大哭的了一場呢,只是關於孃親的死因,爹爹從來都不願意提起,時至今日,她還清晰的記得,爲此事爹爹還打過她一巴掌呢,這是她自懂事以來,爹爹第一次打他,只記得當時爹爹全身顫抖,老淚縱橫,哭道:“以後不許在提你娘了,不許在提了,既然你想知道,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你給我聽清了,你娘是爲我而死的,是爲我而死的,是爲我而死的。。。。。。”說到後來,水洞天幾近崩潰,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看來他對愛妻的感情至深,發自肺腑,無不充斥着深深的愛意。
雖然水靈很想知道關於孃親的一切,可是她不想爹爹傷心,自從那時起,在爹爹面前她再也沒有提起過孃親任何事情,也就是從那時起,她幾乎從來都沒有見爹爹笑過,直到這一刻,她忽然聽到爹爹提起了孃的牌位,又怎能不令她動容呢?
大概是被寒風拉回了現實,眼中依然淚水模糊,忽然一聲巨響自耳邊傳了過來,分明是石門挪動的聲音,當水靈看清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發現爹爹已經跑了出去。
“爹爹。。。。。。”水靈有些慌張,瞬間一種從未有過的傷感自心底涌了上來。
“靈兒,你在這裡不要動,爹爹去取你孃的牌位,一會就回來。。。。。。”水靈根本來不及做些什麼,轟然一聲,石門再次重重的關上了,隨即眼前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給我搜,給我仔細的搜,千萬不要放過這裡的每一處聲音每一個角落,一定要給我找到。。。。。。”
外面嘈雜聲起,咒罵聲不斷,水靈心中一寒,感到了無比的驚慌,更多的是不安,就在這時她可以完全斷定,就在這石門之外,一定是來了許多不速之客,而且這些不速之客一定是衝着自己爹爹來的。
水靈不能坐以待斃,他想要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想要陪在自己爹爹的身旁,雖然自己的武功不濟,她也絕不退縮躲避,可是她哪裡還出的去了,她發現這座石門竟然完全是密封的,無論她如何挪動,想盡了一切辦法,縱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這座石門猶如大山一般,竟然紋絲不動,固若金湯。
水靈的心裡早已亂作一團,慌亂之中她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心中很是擔心爹爹,她卻無能爲力,她已經急的哭了起來,這時洞外傳來一陳陣打鬥的聲音,很明顯已經動起了手。
“水洞天你已經無路可逃了,快將牌位交出來,或許我可以饒你一命。”這時自洞外傳來了一聲冰冷的聲音,水靈爲之一振,心中似乎被什麼刺痛了一下。
“哈哈。。。”一聲冷笑隨即傳來:“休想,除非我水洞天死在這裡。”
爹爹,是爹爹,水靈聽了出來,洞外分明是爹爹已經和敵人交上了手,只是洞外只有爹爹一人,對方好像有數匹人馬。
“爹爹。。。爹爹。。。。。。”水靈滿臉擔憂,一顆心幾乎跳出了嗓子眼。
“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其實“主人”並不想要你的命,你只有乖乖把牌位交出來,或許還能。。。。。。”
“住口!”水洞天一聲斷喝:“要取,自己來拿吧!”
“哈哈。。。”冰冷的聲音似乎並不罷休:“水洞天你一生作惡多端,人神共憤,竟然躲得這小小的山谷安享太平,豈是枉費了“主人”的一片良苦用心啊,你竟然敢爲了這小小的牌位與主人爲敵,可真是自不量力啊,妄你身爲天鷹教長老,也不過如此,今日就是。。。。。。”
“休得多言!”水洞天目恣欲裂:“還不快快動手!”
“那好。。。”冰冷似乎有所忌憚:“既然如此,你可就怪不得我了。。。”話聲未落,隨即揚手一揮:“給我上!”
“ 哈哈。。。。。。”
聲音就此中斷,隨即水靈聽到了一陣乒乒乓乓打鬥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勁風急鬥,呼嘯聲起,想必是自己的爹爹已經與敵人交上了手,她心中一陣焦急,雖然自負爹爹的武功不會吃虧,可是連日來爹爹舊疾復發,又豈能與當年同日而語啊,真是越想越急,越急越沒用辦法,她就像是一隻無頭的蒼蠅亂飛亂撞。
忽然她的頭撞到了一塊堅石上,本能的退了一步,耳邊卻傳來了聲聲迴響,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自己雖然能聽見外面的聲音,可是裡面的聲音卻傳不出去,無論她怎樣呼喊都無濟於事,可是她哪裡顧得了那麼多了,她確實還是很擔心爹爹的,她只想引來敵人的注意力,於是拼命的大喊了起來,忽然身體劇烈的搖晃了起來,似乎被什麼撞到了,耳邊隨即傳來了一聲聲悽慘的悲鳴“吱吱啊啊--”
水靈強定心神,只見眼前撲簌簌撲簌簌飛過了一羣蝙蝠,叫聲異常的恐怕刺耳,她本能的用手一檔,手腕處竟然被抓出了血痕,兀自發麻,疼痛不止,她哪裡顧上疼痛了,這裡竟然會有蝙蝠,她怎麼沒有發現呢,這一空擋,外面的打鬥聲竟然消失不見了,水靈的心再次懸了起來,她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況,僅僅從剛纔的對話中,她斷定爹爹很有可能已經被包圍了,對方人數衆多,而爹爹只有一個人,敵衆我寡,又豈能不讓人擔心呢,看來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外面已經恢復了平靜,真是越想越擔心,越擔心越急,水靈竟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對方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搶孃的排位?對方口中所提到的主人是誰?主人與爹爹之間會有什麼恩怨?爲什麼從來都沒有聽爹爹提起過呢?是爹爹刻意隱瞞?還是另有隱情呢?這一刻水靈竟然陷入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之中,彷彿這其中存在着一個巨大的陰謀,正等待着一步步去揭開呢?
“記住了,你孃的牌位一定不能落入他們的手中,爹爹這就去取,如果爹爹回不來的話,切記,你馬上離開這裡。。。。。。”這是水洞天離開山洞前對水靈說過的最後一句話,看來事情已經應驗了,水靈只覺心中一片空白,腦中彷彿有十幾口大鐘同時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