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還未來得及施展抱負,大好河山,還未來得及好好欣賞,看來命該如此,憐兒腦中一片空白,隨即閉上了眼睛,等待這死亡的降臨。
時間流轉,瞬息而過,憐兒期待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或許是老天跟他開了一個玩笑,他想笑,小小年紀,經歷過這等危急,又豈能笑的出來,索性張開了眼睛,一陣嗷嗷稚嫩的聲音,瞬間抓住了他的心,似乎被什麼牽住了一樣,心中一動,他分明看到了小狼,只見小狼臨空怒吼,氣勢如虹,已不再是初見時那般模樣,雖瘦小稚嫩,弱不禁風,在毒蛇面前更是渺小如蟻,不堪一擊,不過還是表現出了決絕的勇氣,憐兒看到這裡,心中一陣驚恐,看來是小狼在保護他,這等場景即使報恩,也不過如此,又豈能用感動二字來形容。
“不要啊,快躲開!”憐兒衝着小狼大吼道。
無論憐兒如何呼喊,小狼充耳不聞,不動於終,看來小狼視死如歸,毫不動搖,憐兒雖小,心急如焚,內心涌動,不做思索,瞬間衝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小狼,用自己稚嫩的身軀擋在了前面。
毒蛇斯斯作響,信子靈活多變,咫尺距離,翻轉萬千,如狂風怒吼,尖銳赤耳,憐兒稚嫩的身軀,瘦小的可憐,已經完全籠罩在了殺氣之中,命懸一線,憐兒充滿了攝人的勇氣,凜然的盯了過去,他不在害怕,不在退縮,怒眉飛挑,雙眼圓睜,全身氣血涌動,如颶風翻滾,如烈日中燒,爲了保護小狼,他放下了一切,堅定了所有。
煞氣森森,恐怖瘮人,一張血盆大口罩在了面前,血紅的信子來回伸縮翻轉,斯斯作響異常刺耳,憐兒目光如鋸,心如刀鐵,電光石火間,已經做好了決絕的準備,只見毒蛇臨空而起,眼冒綠光,血紅的信子突然收回,一口咬了下去,憐兒不在退縮,不再害怕,用手一擋,大喊了一聲,隨即使勁一揮,雖然力氣尚小,卻穩如泰山,只見毒蛇一進一退間,竟然消失不見了。
毒蛇雖不見蹤影,危急並未解除,憐兒不敢泄氣,剛要查看,只覺手腕一疼,如蟻鑽心,疼痛相交,百爪撓肝,苦不堪言,觸目之下,更是肝膽俱裂,憐兒發現就在自己的手腕處,赫然多出了兩個血紅的窟窿。
憐兒年幼無知,不諧世事,不過農家之人,難免與毒物打交道,時常聽得長輩提起,毒獸分多種,多以毒蛇爲最,一但身中蛇毒,若不及時救治,輕者癱瘓,重者斃命,只記得長輩說過,第一時間,要用外力把毒汁允吸出來,不讓毒血擴散蔓延,以免傷及心脾,進而加重。憐兒心中緊記,來不及多想,慌亂中只好口中提氣,凝神用力,一口一口允吸起毒汁來,毒血濃黑,惡臭難聞,一股異味,由口鑽心,頓覺口舌發麻,天旋地轉,毫無着力,彷彿置身於阿鼻煉獄中,如同火燒,雖盡力吐出口中,卻無濟於事,只覺全身痠軟,提不起氣來,沒多時,便面色蒼白,氣如遊絲,眼神迷離,奄奄一息,沒有進的氣,只有出的氣了。
“憐兒。。。憐兒。。。”迷離中似乎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他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
小狼已經嗷嗷的叫喚了起來,聽起來是那樣的哀怨迴腸,是那樣的楚楚可憐,好像有人來了,小狼不躲不避,反倒跑了過去。
“這呢,這呢,是憐兒。。。憐兒。。。”就在憐兒昏厥之前,確切聽到了爹爹的聲音。
爹爹的聲音竟然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親切,憐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心滿意足了,或許在臨死之際,能夠見到自己的家人,這也是對善良最好的詮釋。
生死渡劫,時光過隙,彷彿時間定格了一般,死神並沒有降臨,憐兒並沒有死,是爹爹來了,爹爹及時發現了他,若沒有小狼提醒,恐怕也不會第一時間趕到這裡,雖然找到了憐兒,可是憐兒爹爹心裡並沒有一絲歡喜,更是愁容滿面,一臉擔憂全部傾瀉了出來。
只見憐兒面色蒼白,形如枯槁,僵而不動,氣若游絲,雖未斷氣,不過命懸一線,與死無異,憐兒爹爹心急如焚,第一時間找來了村裡最有名望的土郎中,不過當這位土郎中看過之後,只是一陣無耐的搖了搖頭,很是惋惜的對他說道:“老朽無能,醫術不精,俾兒已毒入骨髓,全無脈象,恕老朽實在是迴天無力了。”
“不,不,不會的,先生您再看看,您再看看。。。”憐兒爹爹幾乎哀求了起來:“我的憐兒還小,您一定要救救他啊。。。。。。”
“您是郎中,您醫術高明,您行行好,您一定有辦法的。。。”憐兒孃親淚如雨注,跪了下來:“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救我的憐兒啊,一定要救救我的憐兒啊,我下輩子當牛做馬也要報答您啊,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憐兒孃親幾乎發瘋似的拽起了郎中:“是不是藥費不夠,您嫌少,我們有,我們有,我們就是賣屋賣地都給您,都給您。。。。。。”
郎中雖然行醫治命,救死扶傷,懸壺濟世,爲醫世之本,況且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也是積陰德的善事,與內與外,從不會見死不救,敷衍了事,這也是醫者仁心,本分之事,不過縱使他醫術高明,華佗在世,也不是萬能的,活人尚有一線生機,死人他就救不了,雖然見憐兒父母雙親殷切懇求,一再相求,他能體諒對方的心情,也想救憐兒一命,多行善事,可是面對着毫無生機的憐兒,他還是默然的搖了搖頭,他自負行醫三十載,可謂救人無數,中毒者更不計其數,區區蛇毒豈能難住於他,不過這次卻不同,不知是憐兒年齡尚小,抵抗不足,還是時機延誤,病入膏肓,總之行醫三十載的老郎中,面對躺在牀上的憐兒竟然也束手無策了,內心惶恐不安,唉聲嘆氣很是惋惜,內疚之情溢於言表,又豈是他單單不想救人那麼簡單了事。
老郎中扶起了憐兒孃親,一臉愧疚道:“你不要這樣,老朽若有能力,必定全力相救,絕不推脫,只可惜。。。”老郎中再次無耐的搖了搖頭,幾乎嘶啞的聲音繼續說了下去:“憐兒年齡尚小,抵抗不足,毒性之厲之害,是老朽從所未聞,實屬罕見,進而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從脈象看,憐兒脈象全無,氣息全無,恕老朽實在是回天乏術,無能爲力,恐怕華佗在世也。。。。。。”
說到後來老郎中並沒有說下去,聲音更是細如蚊絲,已然不忍心再說下去了,不過在場的人,又豈能聽不出來他話中的意思呢?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是村裡的堡長,一位看起來和藹可親的長者走上了前來。
堡長在村裡頗有威望,有堡長在,憐兒父母自是多了一絲希望,聞訊趕來的村民也紛紛圍了過來,畢竟憐兒也是村裡的一份子,誰也不想小小年紀就命喪黃泉,陰陽兩隔。
老中醫行醫村裡,本身也是村裡的一份子,又豈能見死不救,況且有堡長在,他必定會全力相救,可是他知道,現在做什麼都是多餘的了,已然沒有任何希望了,不過他還是想要爲憐兒做些什麼,畢竟救不了人,自己的內心也會受到深深的譴責的。
只見老中醫沉思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麼,沒有人打擾他,忽然表情怪異,面目猙獰,一臉緊張,似乎想到了什麼,進而出現了驚恐的神情,全身不住顫抖,更是顫顫巍巍說道:“難道這。。。這是。。。。。。”突然住口不言,很是慌張的目光閃躲。
“你想到了什麼?”堡長似乎看穿了什麼,及時追問道:“是不是關於憐兒的?”
“不。。。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老郎中沒有回答堡長的問話,而是自己否認了自己,像是發了瘋在自言自語,表情看起來相當驚恐緊張。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堡長只好安慰起了老郎中:“你不要緊張,慢慢說,不要着急,村民們都在呢,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緩和了片刻,老郎中表情方有所緩解,似乎恢復了平靜,隨即望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憐兒,無不嘆息的緩緩說道:“老朽行醫三十餘載,不僅嚐遍百草,更是救人無數,其實早在二十年前,我四處求醫問藥,曾到嶺南一帶尋訪天下奇草百草枯,歷時五十日不問其形,不見其蹤,記得那一日我乾渴難耐,飢腸咕咕,烈日之下幾乎昏厥過去,所幸遇到了一位苗疆老人,老人給我喝了一口泉水,喝過之後全身凜冽乾涼,痛徹心底,我恢復了力氣,全身如同重生一般,當時我急於尋得百草枯,故而向老人求助,只記得的那位苗疆老人滿頭銀髮,和藹可親,卻不是一般的老人,她自稱活了一百二十歲,見證過許多奇能異事,雖然老人見多識廣,卻稱從未聽說過百草枯,更何談見過,我當時心灰意冷,我相信那位老人的話,遂打算放棄尋找,不過後來在與老人的閒談中,我聽聞了一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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