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臥虎藏龍迷望眼

清晨,天未泛白,寒氣未消,“天乾物燥,小心火燭”餘音不絕於耳,按理說清晨初分,本該是一天中最充滿生機的時刻,此刻這裡卻死氣沉沉,恐怖瀰漫。

不遠處傳來了聲聲抽噎,尋聲望去竟然是位柔弱女子,只見女子驚恐莫狀,目恣欲裂,身體抽搐,瑟瑟發抖,顯然是驚嚇過度所至,看來這一驚嚇非同小可,不爲別的,只因他親眼見到了三個人,確切的說是從天而降的三具屍體。

三具屍體,三柄斷劍,沒錯,是三柄斷劍,分別握在了三具屍體的手中,只見這三具屍體表情猙獰,滿臉血紅,明顯生前經過了一場血鬥,只是他們的死法太過奇異,手中的斷劍,赫然光亮如新,甚至連一絲灰塵都不曾污染,這到奇怪了,而且三具屍體落地的方位,完全是呈西南北半傘形的,看是無章,確是有形,好像有人故意爲之,除此之外,斷劍形狀一樣,斷裂一樣,甚至連切口都一模一樣,劍上沒有血,卻散發出了一種刺眼的光,竟然是一種血腥的紅光,瞬間照亮了在場每個人的面孔。

其實這也正是讓人們感到異常奇怪的地方,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爲什麼會躺在這裡?究竟是何人所爲?就這樣三具屍體躺在了這裡,與三具屍體僅有一牆之隔的天府閣,依然人聲鼎沸,車馬如龍,與這裡陰森恐怖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是沒有人敢想這三具屍體會不會與天府閣有關,連目擊女子都支支吾吾說不清楚,甚至幾度昏厥過去,沒有人再想問下去,只能偶爾聽得從天而落四個字。

三具屍體,表情怪異,面目猙獰,同樣的斷劍,同樣的衣着,雖滿臉血紅,卻異常乾淨,在場的每個人無不內心惶恐,表情驚愕,似乎都很詫異眼前的場景,只是沒有人注意他們所躺的方位,然而卻引起了一人的注意,只聽得此人喃喃自語道:“兌上缺西方雙澤,貢下斷東南無風,乾三連西北開天。”

眼見說話之人是位道士,聲音沙啞,語氣平靜,打扮簡單明顯,一身青蘭色道袍,頭戴混元帽,扁平有方,束髮盤鬢,雖看不清長相,聽聲辨來應該是位青年,只見手中端着一柄拂塵,塵頭是將獸毛麻絲紮成一束,獸毛麻絲光亮精巧,看出拂塵的珍貴之處,用功之絕,但是手柄卻短的出奇,更令人出奇的是除了拂毛以外,全身竟然爲全鐵打造,這在一般的道士手中,倒是很少見的,尤爲怪異。

道士似乎很激動,全身不住的顫抖,可是他剛要俯下身來,似乎發現了什麼,忽然站起身來,手法精絕奇快,根本沒人注意到,而他的視線落到了一位白鬍子老人的身上。

這裡憑空多了三具屍體,聞訊而來的人不在少數,有人報了官,衙役卻遲遲未到,衆人蠢蠢欲動,頃刻之間,這裡已經圍滿了各色人等,有趕集的老人,看熱鬧的婦人,魁梧的武士,還有好奇的孩童。。。。。。

“好劍啊,好劍啊。。。。。。”時間靜逸,每個人屏住了呼吸,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這時一聲蒼老的聲音,忽然自人羣中傳了過來。

聲音很蒼老,很慢,很輕,卻很清晰的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彷彿冰冷的寒冰讓人爲之一振。

衆人神色驚恐慌張,全部視線都盯到了這三具屍體上,這聲蒼老的聲音此時傳來,既怪異,又突兀,細細聽來,好像哪裡不對,這竟然是兩句讚揚之聲,氣氛說不上來的怪異,衆人本能的將視線移了過去。

“真是好劍啊,好劍啊。。。。。。”蒼老的聲音不爲所動,依舊自顧自的讚歎了起來,全然不將眼前的一幕放在眼裡。

循聲望去,圍觀的衆人,赫然發現了一位老者,只見這位老者,面顯異色,目含奇光,白衣白髮白鬚,迎風飄展,道貌岸然,塑骨嶙峋,宛如天上的太白金星,仙人下凡一般,伴隨着這位白衣老者的身旁還有一位孩童,只見孩童身材瘦小,面無肌肉,看起來毫不起眼,然而目光卻攝人心魄,寒如冰霜,觸目之下,如至千年寒洞,使人通體發寒,不禁瑟瑟發抖。

白衣老者不爲所動,並沒有注意周圍異樣的目光,表情淡然,一臉肅穆,頃刻之間,已經走上了前來,眼睛至始至終也沒有離開這三具屍體手中的斷劍,目光之中盡流惋惜之情。

“好劍?”這時一位作屠夫打扮的壯漢,發出了一聲詫異:“老人家您看錯了吧?這。。。這可是三柄斷劍啊?”

“哈哈。。。”白衣老者捋了捋白鬚,淡然一笑道: “年輕人,莫怪莫怪,老夫雖年逾杖朝,老眼昏花,不過老夫與你不同,你看的是表面,老夫看的是精髓。”

“老人家你。。。。。。”這位壯漢似乎還想在說些什麼。

“莫要疑惑,莫要慌張。。。。。。”壯漢的話猶在嘴邊,這時一聲怪異的聲音打斷了:“這位居士,莫急莫急。”

“你。。。”這時壯漢方纔看見了打斷之人。“道長難道沒有看見嗎?”

“貧道早已看見。。。”道士並沒有否認,同時也點了點頭:“無量壽佛,三清在上,”看來這位道士不是別人,正是剛纔自言自語的那位了。

“你。。。你。。。”壯漢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了。

“這位居士。。。。。。”道士打斷了壯漢的話:“樹本同體,人本一家,在貧道看來,萬物生萬象,有便是無,無便是有,何必糾結呢?”

“什麼,你說什麼?”壯漢一臉蒙然。

“貧道所想。。。”道士不禁的吸了一口氣。“老人家只所以這樣說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你又何必疑惑在三呢?”

“道理?”壯漢猶如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斷劍?道長。。。這是什麼話,我可聽糊塗了?”

“老居士。。。。。。”道士並沒有理會壯漢的話,而是將視線移向了白衣老者,意味深長的問了句:“敢問老居士是這樣的嗎?”

“哈哈。。。”白衣老者未做理會,竟然開口大笑了起來:“道士說的沒錯,老夫之所以這樣說自然是有老夫的道理的。”

“可是,可是,這。。。”壯漢竟然變的猶豫了起來,忽然指向了這三柄短劍:“這怎麼會是三柄好劍呢?”看來壯漢還是很糾結這個問題的。

“這怎麼不會是好劍呢?”白衣老者不答反問了一句:“世間之事皆在變化,求同求異,沒有絕對之分,你所看到的與老夫看到的,只不過是渭水之分罷了。”

壯漢聽着白衣老者的話,雲裡霧裡,猶如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一雙小眼睛骨碌碌轉了轉,想在說些什麼,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好愣在了那裡,一副無奈窘迫的樣子,着實多了些可笑的趣味。

白衣老者似乎很有興趣,看了壯漢一眼,忽然很是惋惜的搖起來頭:“可惜啊,可惜啊。。。。。。”

“敢問老居士。。。。。。” 青年道士走上了前來,很是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貧道有一事請教?”

“但說無妨。”白衣老者似乎早就洞穿了一切,故而說道:“如果老夫沒有看錯的話,你早就想開口了吧?”

青年道士微一楞然,在白衣老者面前,他就像是透明的罐子,似乎自己心裡所想的一切,都被白衣老者洞穿悉知,只好略顯尷尬的抱了抱拳:“老居士眼力頗鋒,貧道自嘆弗如,只是貧道還有一事不明,敢問老居士正在可惜什麼?”

“道士何必多此一問呢,難道你沒有看到嗎。。。”白衣老者並沒有看向道士,回答的語氣明顯與剛纔判若兩人:“這是三柄斷劍嗎?”

青年道士聞言再次抱了抱拳,對白衣老者恭敬道:“其實不滿老居士所言,貧道早就看到了,這三柄劍雖已斷,不過劍身乃爲金剛玄鐵所鑄,非一般肖小劍客所有,必定出自名家望族,只怪貧道才疏學淺,見識略薄,實在是看不出來路個數,略探一二,還望老居士能夠指點迷津?”

“哈哈。。。”白衣老者不答,反而大笑了起來,笑聲雖豪爽狂放,卻如摧枯拉朽,在場的人聽來無不鎮破心神,振聾發聵,實在想不到,這等杖稿年紀的老者,竟然能夠發出如此鎮破心神的笑聲,聽來猶如銅鐘破曉,箭穿雲窟,可見內力之強之厲,斷非常人可比,亦非常人可尋。”

觸目之下,伴隨着白衣老者笑聲此起彼伏的傳來,猶如滔滔江水氣勢如虹,竟然籠罩了方圓數裡,甚至連出來覓食的老鼠都一溜煙竄進了洞穴,只見在場的衆人,全都捂住了耳朵,表情猙獰,青筋暴出,可見笑聲的威力如此之強,反觀之下,唯獨眼前這位青年道士鎮定自如,表情淡定,這一幕全被白衣老者盡收了眼底。

笑聲停止,世界恢復了平靜,彷彿連日的陰霾如獲陽光一般,溫暖照亮了每個人,每個人心情愉悅,盡情吸收着新鮮的陽光,新鮮的空氣,沒有人知道剛纔究竟發生了什麼,如同經歷了一次磨難,翻江倒海,天旋地轉,只想儘快逃離這裡。

衆人面面相覷,有的人已經做逃離狀,有的不明所以望向老者,只有青年道士穩如泰山,彷彿眼前剛纔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是的,只是真的會與他無關嗎?

白衣老者忽然露出了一臉笑容可掬的神態,似乎很高興,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青年道士,淡淡的說了句:“老了,老了,真是沒有想到,老夫縱橫江湖數十載,後背帶有才人出啊。”

青年道士淡然笑了一下:“老前輩過獎了,貧道羞愧,只不過跟家師學過幾年道法而已,略懂一二,乃是雕蟲小技,不足道載。”

白衣老者這一次竟然爽朗的笑了起來:“老夫這聲“波音功”已經練就三十餘載,大小力戰數百次,主要氣沉丹田,凝膽聚氣,以內功發出,初聽時迴旋婉轉,猶如奏鳴,再聽時便振聾發聵,破人心神,聲如利箭穿雲,延綿數十里,輕者,如萬刃割腕,千針穿心,輕者神志不清,發瘋成顛,重者七竅流血,當場斃命,雖不是什麼武學至寶,但是老夫自信,能夠聽後鎮定自如,毫髮無損之人,確是少之又少,你算是其中一個人,如果老夫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那位“鐵拂塵”丘士真了吧?”

聽了白衣老者的話,這位青年道士微一愣神,不動聲色的向四周看了看,他相信白衣老者的話,只是眼前都是普通民衆,練家子少之又少,基本上來此看熱鬧的居多,而且眼前的景象分明不像白衣老者說的那般的厲害,這到有點奇怪了,然而目光陡轉,面上一沉,青年道士又豈是泛泛之輩,心中自有了答案,隨即抱拳,一臉誠懇道:“感謝老前輩手下留情,剛纔老前輩只不過略施小懲,使了三層功力,晚輩又豈能不知,只是老前輩手法之高,眼法之利,晚輩真心佩服,恕晚輩冒犯,老前輩說的並沒有錯,晚輩確實是人稱“鐵拂塵”的丘士真,只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晚輩愧不敢當。”

要知道普通劍客俠客,縱使行俠仗義,闖蕩江湖,若非武功之高,名聲響亮,斷然是不會被江湖人送外號的,可見眼前自稱“鐵拂塵”的丘士真,絕非泛泛之輩了,不過既已成名的高手,武功自是不弱,難得眼前的“鐵拂塵”還能保持如此的謙遜恭卑已實屬不易, 可見此人的修爲極深。

白衣老者不答反笑了起來,是那種爽朗的笑聲,聽起來開懷的很,隨即目中精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而對身旁的孩童輕輕喚了句:“瞳兒我們該上路了。”

瞳兒應聲允諾,起身便走,原來站在身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這位孩童不是別人,正是先前被老人救活的憐兒,只是時光流轉,那已是十年前的事了,可是十年已過,縱然有長生不老之術,也斷然不可能還是個孩童般的模樣啊,看來事情已經應驗了。

就這樣一老一少目無旁人,彷彿忘記了剛纔的那一幕,也彷彿忘記了“鐵拂塵”丘士真,緩步的像東方走去,而此時東方明亮,太陽高照,映着兩個人的背影,拉長了許多,顯得既高大又光輝,不免讓人心中畏懼,由然生起了一種凜然肅穆的感覺,是怕,不是怕,是敬,不是敬,此刻在“鐵拂塵”丘士真的心裡尤爲明顯。

沒有人在說什麼,對於剛纔兩人的對話,衆人聽得更是雲裡霧裡,摸不清由頭,雖然心裡疑惑,嘴上卻沒有人再敢問些什麼,白衣老者彷彿不屬於這裡,只有“鐵拂塵”丘士真心裡清楚,恐怕不該發生的事情要發生了。

“等等!”“鐵拂塵”丘士真突然一個箭步追了過去,同時眼中閃出了一種異樣的光芒,很冷,很冷,彷彿臘月寒風,呼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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