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楊炎的天賦驚人,我打算讓他去見見世面,這樣更利於成長。”趙懿軒笑道。雖然有隱爲戒的阻撓看不出具體的修爲,但根據宋笙的描述,以前來之前龍騰城外的聲響便能夠猜測出十之**來。
“可是,他還這樣年輕,這樣不是會害了他嗎?”王昕黛眉微蹙,依舊擔心地說道。
“沒事,昕……哦,公主。是我自己提出來的,能夠有這麼好的機會,我會好好把握的,相信這次能夠學到許多東西,這可是難得的機遇哦。”楊炎淡淡一笑,說道。
“那我也要去。”王昕撇着嘴,嘀咕道。
“好啊。”趙懿軒輕輕靠在寬大的椅子上,笑呵呵地說道。
“哎呀,皇叔,我是真是要去啊。你認真點行不行啊?”王昕皺着眉頭,嘟着小嘴,搖晃着趙懿軒的胳膊說道。氣嘟嘟的模樣,更生幾分可愛,讓楊炎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我怎麼不認真了?每一次的比賽,帝國都會派出一名使節,既然你想去,那就由你擔任使節吧。不過你可不能給我們帝國丟臉,要不然,你就別回來了。”趙懿軒看了看王昕,正色道。
“不回來就不回來,我纔不想呆在這裡,沒有朋友,枯燥乏味,還是以前在學院的時候好。”王昕嘟着小嘴,甩開趙懿軒的手臂,假裝生氣地說道。
“呵呵,隨你吧。”趙懿軒淡淡笑道,隨後擺擺,虛眯着雙眼,道“你們先下去吧,我累了。”
楊炎小心地行了個禮,與臉上還掛着不滿的王昕快速發退了出來。
“公主,你就不怕惹怒了陛下嗎?”出了大門,再繞過幾個走廊,楊炎的額頭上都佈滿了細密的汗水,此時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哼,我纔不怕他呢。”王昕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他啊,就是表面上厲害,其實對人可好啦。還有,別叫我什麼公主公主的,你可是我哥哥,叫我妹妹就好了,不然,我可不理你!”
“是嗎?我怎麼感覺陛下他似乎有什麼心事呢?”楊炎皺了皺眉頭,疑惑道。
“心事?他能有什麼心事,大不了是事情太多了累着了唄。”王昕不以爲然地說道。
見王昕如此平淡,楊炎也只能苦笑着搖了搖頭,坐在走廊旁邊的椅子上。聞着淡淡的花香,楊炎忍不住緩緩閉上了雙眼,不過,精神力卻是將周圍的一切籠罩了進來,雖然這是皇宮,可誰知道有沒有人有不良的愛好呢?
“幹什麼呢?這麼久不見了,都不陪我說說話啊?”就在楊炎沉醉在撲鼻而來的花香中時,王昕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楊炎睜開眼睛,看着氣嘟嘟的王昕,臉頰隱隱發紅,正怒視着自己,趕緊移了移屁股,讓出一個位置來。笑呵呵地說道。“坐吧。”
“這還差不多。”王昕嬌笑一聲,大大方方地坐在楊炎的旁邊。雙眼輕輕地眨了眨,深情地望着楊炎,含情脈脈地說道。“對了,你爲什麼要改名呢?可以給我說說這幾年你是怎麼過的嗎?”
“其實也沒什麼啦,只是……”楊炎平靜地講述着這幾年來的一切,與劍王對戰,差點喪生;山谷大戰;救人……都一一說了出來,只是中間的修煉一語帶過,那樣的地方,越少人知道越好。雖然宋筌沒有叫楊炎不要說出去,可這卻是一種信任,所以楊炎自然不會亂說。至於說到後面,方禾的事,流雲劍宗的事。再後來,遇到歐陽火的攔截……都一一說了出來。當然,歐陽桀的事自然也沒說出來。
王昕靜靜地聽着楊炎的一句一言,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好幾次都忍不住差點抓住楊炎的手臂。整個走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來打擾,有的只是楊炎那平靜的聲音,以及擔心的眼神。
時間過得很快,兩人甚至不知道怎麼過的,就已經到了黃昏。那一抹紅,也慢慢地消失在天邊。隨着走廊上的燈光亮起,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靜謐,撲鼻的花香依舊那般醉人,一*圓月高高掛在漆黑的夜空,給原本寂靜的天空,更添一分神秘。
賞月,賞花,賞美人。
不知什麼時候,楊炎停止了說話,因爲他實在不忍心看着那雙美如秋波的雙眼爲自己擔心。清澈的眸子裡,彷彿一堤永不停歇的湖水,靜靜地盪漾着細小的漣漪。如同心中的那份情感,徐徐鋪開……
“哥哥……”王昕朱脣輕啓,輕輕地叫道。
“昕兒……”楊炎也應了一聲,只是面對着王昕,許多要說的話,卻突然卡在了脖子處,怎麼也出不來。或許就像現在這樣靜靜地望着對方,也已經足夠了。
“哥哥,你說我們會像母親他們一樣嗎?”王昕凝視着楊炎,輕輕地說道。“他們過得很幸福,卻也很悲傷,我們可以延續他們的幸福,不再讓悲傷重演嗎?”
楊炎沒有說話,只是緩緩轉過頭去,透過樹葉,遙望着那*圓月,今夜是十五,圓圓的月亮中寄託了多少的相思,也許王衝也正坐在屋頂上,望着月亮輕輕嘆息。趙旖斕是否也伏在窗沿上,靜靜地望着天空,回憶着那越來越遠的美景呢?
王昕的眼角突然溼潤了,楊炎本來就在她的眼前,觸手可及,可爲什麼突然之間變得如同天涯海角般遙遠?內心的苦澀幾乎如潮水一般瞬間涌出,填滿了整個心扉。而朦朧的雙眼,更給眼前的人蒙上一層淡淡的神秘與距離。不讓悲傷重演,最好的方*就是不讓幸福滋生。
“我們可以!”良久,楊炎才緩緩轉過頭來,望着淚流滿面的王昕,道出四個字,雖然說得很輕,卻很堅定,如同一柄銀針,常常地刺進王昕的心。
王昕的身體輕輕一頓,嘴脣微微張開,詫異地回過頭來,望着朦朧的楊炎。片刻之後,突然撲進了後者的懷抱,任由淚水將楊炎胸前的衣服打溼。幾年來的思念也在這一刻全部涌了出來,伴着輕輕地哭泣聲,融入到整個夜空之中。
“好了,不哭了。有人來了。”楊炎輕輕地拍打着王昕的肩膀,輕聲說道。
王昕雖然極不願意,但還是慢慢擡起了頭,只是白皙的臉龐已經變得紅彤彤的,看上去很是嬌豔。隨後,走廊的那一邊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再過幾個呼吸時間,便看到趙旖斕正四處張望地向這邊走來,當看到王昕時,身體輕輕一頓,但隨即又裝做什麼都沒看見一般地走了過來。
“長公主。”楊炎趕緊起身,行禮道。
“嗯,昕兒,我們回去吧。”趙旖斕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後望着王昕說道。
“母親,我想再呆一會兒。”王昕低頭頭,輕聲說道。“他馬上就要走了,我……”
“好吧,記住不要太晚。”趙旖斕看了楊炎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而去。在趙旖斕的身影即將消失的時候,楊炎與王昕分明就聽到一聲長長的嘆息——
第二天一大早,楊炎在宋笙的帶領下來到了皇宮的西大門旁的一個小門邊。在那裡,已經停了一輛寬大的硃紅色的馬車,六匹高大的白馬靜靜地站在馬車前,時而搖搖尾巴,時而望望天空,彷彿在等待着楊炎的出現。
馬車看上去並不華麗,但那濃濃的硃紅色,卻顯得無比的厚實。較之華麗的馬車,眼前這輛更適合於長途奔波。一杆長長的馬鞭橫放在,馬車前沿寬大的位置旁邊,輕輕地顫動着。
“宋大人,有勞了。”楊炎看了看馬車,含笑對宋笙說道。楊炎偷偷地用精神力進行了探測,馬車的防禦性遠遠超過了自己的預估。劍聖之下,估計都難以在馬車上留下什麼口子吧。
“份內之事,不必多言。”宋笙半眯着眼睛,微笑道。“這輛馬車雖然難看了點,但還是比較結實的,正好適合於你。沒有馬伕,沒有陪同,後面的路只有靠你自己了。”
“宋大人的大恩大德,楊炎終身難忘,相信不會讓您失望的!”楊炎肯定道。雖然宋笙看上去比較高傲,可暗地裡,卻幫了自己不少忙。
“呵呵,去吧。”宋笙將一份地圖遞給楊炎,揮了揮衣袖,點頭道。
楊炎同樣地點了點頭,快步向馬車走去。可是到了馬車旁,卻突然停了下來。他回過頭來,望了望一臉平靜的宋笙,再將視線慢慢從宋笙的身上移到身後的小門,再到城牆,再到周圍的一草一木。
他在期待,期待着王昕的出現,可除了微風中半眯着雙眼的宋笙外,什麼人都沒等到。輕輕的微風吹起不知什麼時候落下的幾片樹葉,在地上打着卷兒,慢慢滾到一旁,停了下來。無奈之下,楊炎只好深呼吸兩口,跳上了馬上。
馬鞭一揚,馬腳齊動。
楊炎離開了,隨着馬車的緩緩前行,漸漸消失在視線的盡頭,無奈城牆上,一個美人兒正望着楊炎離去的方向,輕輕哭泣,晶瑩的淚水悄悄滑落在城牆之上,打溼了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