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晨坐在龍脊之上悶頭喝酒,不知爲何他好不高興,心裡一陣發悶,他抿心自問: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能擾亂自己的心?
“你怎麼了?”敖空突然出言問道。
“我不知道,有個人抹去了我的記憶,那是一段很重要的記憶,”安晨拍了拍頭又灌下一口酒問道:“敖空,你可知誰是百花仙子?”
“百花仙子?”敖空言語大有流連的意味,他砸了砸嘴道:“百花仙子是誅仙門九大長老之一,一個相傳美到讓人窒息的女人。”
“你見過她麼?她與南宮千尋長得是否相像?”安晨又問道。
“我沒見過她,太陽宮的金仙都是神龍不見尾的人物,但見過她容顏的人都讚揚她美,”敖空說着轉而疑問道:“你問她幹嘛?莫非你見過她?”
安晨搖了搖頭道:“我只在無崖子的言語中聽到過這個名字,無崖子說,我心愛的女人都是百花仙子一手捏造,幾千年來,她一直都在玩弄我的感情,她是個壞女人。”
“美麗的女人都壞。”
安晨淡淡一笑:“可我並不打算怪她,這個女人一定是個感性的人,要不然爲何她所創造的幾個女子都能讓我不能自己呢?”
“哼,你八成是喜歡上她了——不過也對,全天下所有的男修都喜歡她,你也不奇怪了。”
安晨抿了抿嘴跳下仙劍:“我倒想看看她長什麼模樣,值不值得我憐香惜玉不殺她。”
“你有殺她這個意思,那就說明你根本就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
“哼,誰知道呢?”他執劍一揮,斬碎當空,輕踏兩步鑽入虛空之中朝極西的白雲宮走去。
在鑽出當空之時已近黃昏。又是黃昏,爲何又要是黃昏。
安晨盤膝坐在龍脊之上,他眺望萬里夕陽,白雲已被火燒,數不盡的淒涼。
在火燒雲之中,一座宮殿若隱若現,在流光流雲之中蓬蓽生輝,果然是仙人府邸!
“你爲何不進去?難道你也找不到進入的方法?”敖空納悶道。
安晨搖了搖頭:“不是,白雲宮你們之所以進不去,是因爲它處在劍域中罷了。現在我只想好好欣賞一番夕陽罷了。”
“以往的西澤可沒有你這麼有情操。”
安晨淡淡一笑不再說話,他變了麼?他沒有變,人一旦定型又怎那麼容易
說變就變?
回不了頭了,倘若能回頭,他還想如當初一般,抱着心愛的人看流星日出日落,到那時他會斷掉自己的劍,與所愛之人相守在天涯。
“唉,不想了。”他重嘆一聲站起身開踏空朝流雲處一步一步走去。
他每走一步,流雲散開讓道,不知不覺中周圍景色一晃,人在恍惚間白雲宮便出現在眼前——一座懸在空中的原雄偉宮殿。
“叮鈴鈴……”一陣玲兒叮噹響,宮殿上懸掛着萬千把裝飾的小劍,風一吹,猶在飄搖。
這裡太美,卻美得又太虛幻,虛幻總是孤獨的,很難想象一個仙尊會如此清高孤傲生活在這裡。
安晨搖曳起一陣風來到白雲宮仙門前,大門是敞開的,一股古樸悠遠的氣息撲面而來,裡面設施非常整潔,在門外就可看見那一柄柄高掛的懸劍。
果然是個劍癡。
安晨一揮手踏入宮殿之中,而在他踏入的那一剎那,懸掛的劍就如雨一般落下反向它襲來,他一挑眉呵斥一聲:“久不見主人,是熱情還是忘卻了?!”
萬劍搖曳轟鳴,最後乖巧地停在了安晨的面前。劍各式各樣,長劍,短劍,巨劍,細劍,雖說品質趕不上他體內的仙劍,但也都是仙器階級,有了它們,虛劍化實,萬劍歸宗威力就更大了一分,所以他大袖一揮,全部收入囊中。
“昔日仙尊是個無趣的人,這裡只不過是個藏劍山莊罷了,遠沒有我所期望的那般神秘。”安晨略有些失望。
“白雲宮那麼大,這裡只不過是冰山一角,何不往裡走走看?”敖空說道。
“在理,只可惜這裡雖是我的家,但我卻陌生得很呢。”安晨說着繼續往前走去。
過了前堂,來到一個花園,這裡皆爲奇花異草,最明顯的還是那一抹百花香!
百花香,百花酒,寓意何爲?安晨索性取出百花酒暢飲一口,果然讓他找到了百花酒最原始的味道。
百花酒香合着百花香果然才能喝出百花酒的真諦。
“你這是什麼酒?好香的酒。”敖空問道。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酒,在我的劍意中,存了很多壇。”
“這酒不比豐年酒,除了白花香還有一種香。”敖空買了個關子。
安晨拿起酒悉心聞起來,他連酒都不知道是什麼酒,又怎麼知道是什麼
香呢?
“什麼香?”他不禁問道。
“女兒香。”敖空笑着又道:“不僅酒上有,你的身上也有,帶着百花香的女兒香,安晨,你幹了壞事情。”
安晨嗅了嗅身上還是搖頭道:“我知道我幹了壞事情,但我卻聞不出來,你是怎麼聞出來的?”
敖空笑道:“我是龍,龍的鼻子比你靈光一些。”
安晨納悶,一口飲下了酒罈中的酒許久才肯定道:“送我此酒的主人,一定就是抹去我記憶之人,同時也是在我身上留下女兒香的人。”
二人對話間,不知不覺已人在花叢中,這裡有蜂,這裡有蝶,這裡還有一個悉心澆花育花之人。
這裡竟然有其他人!安晨心裡好不驚訝。
那是個老人,佝僂着身子,花農。他耳朵是不是聽不見,眼睛是不是看不見了?就連安晨走到他的面前,他都察覺不到。
“老伯。”安晨輕喚。
老人直直略過安晨悉心育花,他要是眼睛看不見,又怎能將花灌溉得如此之好?
“老伯!”安晨提高了音量,他還是不理。
安晨有些惱,他一把奪過老伯手中的水具。
“捨得回來了?”老人搶過安晨手中的水具繼續灌溉。
安晨一頭霧水,這說得是哪樣?難道這個老人預料到自己會回來麼?
“你是誰?”他問道。
“你出去一趟,連我也忘記了?”老人反問道。
安晨苦澀一笑搓了搓自己的臉:“老伯,我不是西澤,我是安晨,我雖與他相仿,但卻是不同的,他很久以前便墮入輪迴了。”
“什麼?!又墮入輪迴了?”老人先是一驚,隨後一嘆:“唉,看來老朽又要換個稱呼了。”
又墮入輪迴?又換稱呼?難道墮入輪迴不止一次了?
這時老人一把抓住安晨的手責備道:“這一次回來你就呆在白雲宮,哪兒也不許去了,省的又被誅仙門陷害,老朽已經老了,要是這一次你再陷入輪迴,指不定回來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這……這……我?……”安晨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別這些那些的了,好不容易回來,我這就去燒火做飯,一切事情等到飯桌上再告知於你!”老人吩咐一聲放下水具,他慈目一笑自言自語地朝花園深處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