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謙聽得外面人聲嘈雜,便帶着小妖女走了出來。
院子裡到處都是人,楊勝此刻正在和大家商量請願的事情,明謙走了出去對着大夥稽首行禮。
“各位的心意我領了,說來大家可能不信,只因爲我兄弟二虎遭遇了一條大蟒蛇。混戰之中,蟒蛇帶着棍子進了山洞,所以我等才追了過去。如今棍子沒有得到,二虎還被捉了。”
鄉民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奇事,一箇中年獵戶站了出來,對着明謙稽首道:“老夫柳挺,如今我們九個寨的鄉民,受了公子的恩惠,自然是要幫助公子解決難題。大家已經商量好上山請願,我九寨的代表已經選出。”
明謙一邊表示感謝,一邊看着選出的人。除了兩三個中年人,其他的都是十七八歲的小孩子。
“爲何選這些小孩子?”明謙有些不解。
“自然是去祭壇,進行血脈獻祭!”楊勝一臉的莊嚴。
“血脈獻祭?”明謙嚇了一跳,趕緊阻止:“萬萬不可!我們自己惹的事情,自然我們自己解決!”
一個少年走了過來說道:“公子不必爲我們擔心,只不過是一碗血的事情!”
明謙當然知道血脈獻祭,但是看着十幾個少年心裡實在不忍。楊勝走過來安慰道:“按照我們九寨的規矩,如果白狐禁地受到驚擾,本就應該進行血脈獻祭。”
“這是爲何?你們九寨和白狐禁地有什麼關係?”
“公子有所不知,我九寨幾百年來都奉白狐遺族爲主。這白狐遺族的白鳳舞,便是當年八大戰神之一,我等都是白狐遺族的舊部。”
明謙這纔想起“龍騰虎躍,鳳舞九天”八大戰神,想不到這西嶽寨居然是戰神後代。如今看着西嶽寨少說也有幾百精壯,加上九大寨幾百精壯,是一支不容小覷的力量。明謙一時後悔,與西嶽寨結下如此樑子。
小妖女在旁邊聽了,便安慰他:“有了這九寨族人支持,少爺當有所爲!”
等到所有人都告辭,剩下的幾十個人便一起趕往山寨,路上楊勝告訴他二虎已經被押往祭壇。明謙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等到了山寨門口,明謙一直在想該如何解釋。柳挺走到寨門口稟報:“白狐九寨,前來拜見寨主,還請通報一聲。”
門口的少女看見明謙前來,臉上冷若冰霜。可一看到九寨的人都到了,只好轉身進去稟報。不一會兒白川大管家就出來了,和少女一樣看見明謙臉色陰沉,當着九寨的人也不好發作。於是招呼大家入內,柳挺看明謙臉色比較急,趕緊帶着他奔祭壇而去。
“柳莊主,這事你們就不應該管,替一個外人出頭好像不應該吧!”
白川大管家心裡十分不爽,柳挺只好忍氣吞聲地說道:“大管家,實在是這公子有恩於我九寨,今天不得不厚着臉皮替公子求個情,還望能見到寨主。”
白川走在前面不說話,慢慢騰騰的纔到了祭壇。這祭壇實際上是一個大祠堂,祠堂門口是一座神像。讓明謙沒有想到的是,這神像居然是一個女將軍。足有一丈多高的女將軍石像,眉清目秀,體態輕盈,背上掛着長弓,手上握着龍吟槍。
仔細一看,和白川身邊的少女有點相似,想必就是那位白鳳舞的雕像。英姿颯爽,頗有女將風度。就連小妖女眼睛也看直了。
雕像前面的廣場上,幾根石頭柱子雕刻着神秘的花紋。石頭柱子上薛二爺和二虎已經被綁住了,看到明謙和小妖女嘴巴嗚嗚地大聲吼叫。兩人嘴巴里塞着布條,一時不能說話。
“見過白寨主!”
柳挺走了過去,祭壇前面的案桌前,一個女人站了起來。明謙見着女人雖然四五十歲,卻依舊身材婀娜,臉上有着白虎遺族的清秀俊俏,眉宇間卻是威嚴無比。
“見過白寨主!”明謙趕緊上前稽首,對於八大戰神遺族,他有着莫名的好感。
可現在白寨主臉上沒有任何好感,看到九大寨的人都到了面前,於是稽首道:“老身不想驚動九寨之人,如今你們既然前來,那就一起觀禮吧!”
絲毫不給求情的機會,柳挺硬着頭皮上前:“白寨主,我九寨今日前來不爲觀禮,實在是爲這獻祭的人求情。”
“求情就免了,祖上的規矩你們不是不懂!”白寨主雖然沒有生氣,但是語氣很冷。
楊勝平時不多話,此刻也急着站了出來:“這位兄弟實在是有恩於我九寨,今日楊勝也斗膽求情!”
“今天是怎麼了?九寨的人怎麼替一個外人求情?”白川在一邊語氣平淡,好像是責怪,也好像不是。白寨主臉上微微一變,於是示意白川打住:“九寨的人都是我白狐遺族的同袍,面子是要給的。但是有什麼理由?如果能否說服老身,老身也不能得罪各位。如果不能說服,那這次的面子還得駁。”
一個少年見兩個大人口齒不伶俐,於是站了出來:“老祖,我九寨這一次遭遇不測,所有的壯年族人都染病不治。幸好遇到這四個外鄉人,不光治好了九寨幾十個人,而且分文未取。這些人都是義士,不像是故意闖入禁地,還望老祖寬宥。”
聽了這麼一說,白氏族人都面面相覷。
白寨主臉色有點難看:“以前各寨有事都是到頭人寨彙報,爲何這一次這麼大的事情,我們西嶽寨不知情?”
楊勝趕緊告罪:“這件事,主要是我們的責任。先前的病發作厲害,只當是平常的病。請了大夫不見好,於是拖着。這位公子剛好路過,替楊家村的人治好了病,其他幾個寨的人便聞風前來。”
“什麼病?爲什麼九寨的人都會染病?”
“說來寨主可能不信,這病只有三五天,便病入膏肓。得病的人全身奇癢難耐,撕扯亂抓如同瘋病,每日裡痛苦難當,一個勁地嚎叫。”
柳挺的話剛說完,白川便走過去嘀咕了幾句。白寨主臉色好看多了,於是說道:“既然如此,這人是可以不殺,但是這一次動靜實在是太大。禁地之中有大動靜,各位可知道?”
“啊!”柳挺不由得一臉驚駭,其他九寨人都驚訝不已。
“百年之前的事情,你們可能有所耳聞,所以這一次老身感覺實在不妙。”
明謙聽不懂,只是站在一邊,他並不知道什麼大動是什麼意思。柳挺和幾個山寨的代表都站了出來,大家挽起袖子:“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血脈獻祭,否則無法讓先祖安寧!”
白寨主走上前來,心事重重地說道:“我想也只能這樣,血脈祭祀可以告慰先祖,子孫興旺。否則的話,這祖宗陵寢被動,還以爲後世無人,萬一出現異動,是要禍及子孫的。”
就在大家說話的時候,山寨裡傳來響動。
白寨主頓時誠惶誠恐,對着石像跪了下去,九大寨的人也都跪下。
大家口中唸唸有詞,白川大管家趕緊叫人擡出香案,三牲祭祀已經準備好,馬上就要血脈祭祀。明謙感覺到地面搖動了幾下,想必應該是地震,可爲何白寨主說是陵寢大動。
等到衆人起身,一衆九大寨和西嶽寨的年輕後生,便徑直走向祭壇。祭壇中間是一個大鼎,每個人都挽起袖子,從腰間拔出匕首。二虎和薛二爺被放了下來,此刻祭壇之上不允許有外人,本來是要斬下二虎的頭顱供奉的,如今不需要了。
白川大管家供奉上三牲之後,便宣佈血脈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