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女心中非常忐忑。
不知道這次自己回趙都城將會是怎樣的情況。
自己那個家,她是不想再回去。那個給她帶來童年歡樂的地方,已經不屬於她。自從母親過世以後,父親娶了一房小妾,家裡就沒有了她容身的地方。
一千多裡的路程,足足趕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早上的時候,偌大的趙都城城門口,人來人往熱鬧異常。
剛進城門不久,小妖女就發現被跟蹤了,兩個家丁模樣的人鬼鬼祟祟地一直跟在身後。於是便找了一個僻靜的巷子鑽了進去,手中摸出短劍對着巷子口。
兩個家丁見狀徑直走入衚衕口,走在前面的一個便被小妖女劍抵喉嚨。
“說,爲什麼跟蹤我!”小妖女怒喝道。
“別,大小姐,有誤會!”另外一個家丁見狀趕緊解釋。
“誤會?什麼誤會?”這兩個人小妖女並不認識,手中的短劍再次抵了一下家丁的喉嚨。
“給你們三息時間,說不出來就去死!”
見小妖女如此乾脆,家丁趕緊舉起手來,吞了吞口水強作鎮定:“我們是將軍府的僕人,先前在大街上看到大小姐還以爲認錯了,所以跟過來看一下!”
“將軍府,哪個將軍府?”
“當然是你父親,古柏將軍,還請大小姐高擡貴手!”
“不提他還好,你們兩個我怎麼不認識?”小妖女嘴上說着話,手中的劍並沒有鬆開。另外一個家丁見狀嬉皮笑臉說道:“大小姐,你到了趙都城,爲什麼不回家?夫人可是
想念你呢!”
小妖女正要發火,腦袋便被一掌拍暈。
身後的管家掏出一條麻袋,三個人幾下就將小妖女給捆了,幾個人將麻袋放進一輛車裡,便直奔將軍府。
“冷夫人,你看我給你帶什麼回來了?”管家開始邀功請賞。
“能有什麼?難不成把那個妖女給我帶回來了?”後堂傳來細柔之聲,讓人聽得渾身酥麻。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扭着細腰走了出來,不緊不慢地坐到椅子上。伸出手來示意丫鬟倒茶,丫鬟趕緊將茶水遞了上去。
“夫人真是聰慧,一下就猜到了!”管家趕緊笑着恭維道。
冷夫人招了招手,兩個家丁趕緊上前將麻袋打開。
“喲?餘管家你辦事這麼利索嗎?”冷夫人一臉得意,挑釁地看着小妖女。
小妖女嘴裡塞着破布,嗚嗚叫着站了起來,才發現這是自己家裡。
冷夫人陰陽怪氣的:“喲,這不是大小姐嗎?你們幾個下手也太重了,要是打壞了怎麼拜堂成親入洞房啊?”
“夫人,這是沒辦法,大小姐不肯回來,我們纔出此下策。”餘管家一臉無所謂。
“先關起來吧!”冷夫人哼了一聲,依舊迎風擺柳,腳一擡進了內堂。
幾個人毫不客氣地將小妖女帶到一個柴房咣噹一聲關上房門,順便加了一把鎖。
餘管家厲聲說道:“你們幾個,給我守着!人跑了小心你們的腦袋!”
幾個家丁趕緊過來守在門口。
餘管家出得門去,便直奔太尉府。
太尉府前戒備森嚴,餘管家徑直而入。對着門口的小廝嘀咕了幾句,小廝低着頭在前面帶路,餘管家緊跟在後面。拐過一條長廊,就見偏廳門口站着幾個灰袍老道,裡面的人好像在說話。
餘管家側着耳朵聽了一下,便停了下來,示意小廝自己離開。
“古將軍,我給你時間夠長了,人呢?”說話的是趙太尉。“太尉,卑職把所有人都已經派出去了,很快就會有消息。”古將軍低着頭彎着腰。
餘管家聽到聲音,猶豫了一下沒有進去。
“老夫這個人向來是以理服人,你閨女斷我兒子一條胳膊,我斷你一條胳膊合情合理。”趙太尉看了看古將軍綁着的胳膊,接着說:“可你閨女和我兒子的婚事,這事沒完!如果不把人給我帶回來,我看你將軍府恐怕要改姓了!”
“輩子一定抓回那個禍害,把她送進太尉府!”古將軍再次低了一下頭,卻面不改色。
“嗯!一個浪蕩貨,你以爲我稀罕?可是我太尉府要臉,做妾做丫鬟我不管,就算是死也得從我太尉府擡出去!”趙太尉五十歲上下,一臉橫肉,目露兇光。
古將軍喉嚨咕咚一聲:“卑職慚愧!”
“滾出去吧!”趙太尉一揮手,厭惡地看了一眼古柏。
聽得古將軍的腳步,餘管家側身躲到後山。看着古將軍大步流星地走出太尉府,這才鑽進了偏廳。
從太尉府出來,古柏一聲不吭,徑直回到將軍府。
聽門口的軍卒說大小姐回來了,古柏雖然驚訝卻更加憤怒。
“人呢?那個禍害在哪裡?”
古柏氣不打一處,當初小妖女逃婚已經讓他很難做人。如今聽說她在外面和一個野種混在一起,還砍斷了趙二公子一隻胳膊。害得自己被太尉府打了軍棍,還打折一隻胳膊。
“老爺,你回來了!”
冷夫人上前見禮,吩咐丫鬟看茶。
“那個孽畜在哪裡?”古柏並沒有消氣。
“人我關在柴房,怕她又跑了。”冷夫人看着古柏的胳膊,表情非常複雜。
門口家丁進來稟報:“老爺,太尉府來人了!”
話音剛落餘管家就進來了,側身站到冷夫人身邊,一個老嬤嬤走了進來。
古柏沒有起身,這只不過是一個老婆子。冷夫人示意她坐下說話,丫鬟很快就將茶水奉上。這老嬤嬤也不客氣,一邊喝茶一邊開口:“太尉發話了,冷大小姐品行不端,不配入嫁太尉府。”
古柏聽了這話剛要接話,這老嬤嬤磕了磕茶杯:“不過,兩家既然有婚約,太尉也不想駁了古老將軍的面子。如今少爺身體不適,就讓冷大小姐以妾室的身份前去服侍。”
古柏算是聽明白了:當年趙氏家族爲了拉攏古家,便和小妖女的爺爺古老將軍定了一門親事。這才朝堂之上盡人皆知,趙古兩家一開始如膠似漆。可當小妖女長大之後,知道了這婚約之事,便是死活不從。
眼看婚期就要到了,兩家定親之日小妖女直接跑了。
本來古家家道中落,太尉府想要悔婚,如今陷入被動落得顏面無存。至於小妖女跑哪裡去了,太尉府並不關心。這個時候悔婚反而更加被人恥笑,想要找回面子就得讓古大小姐嫁入太尉府。只不過不是正妻而是小妾,還是地位最低的侍妾,比丫鬟好不到哪裡去。
既然是侍妾,便可以隨意打罵,甚至趕出家門。
趙二公子要狠狠地羞辱古大小姐,也要讓古將軍府擡不起頭來。當然還有明謙,有一天一定要讓把他抓回來,當着古大小姐的面處死。
古將軍的喉嚨如同卡了一個蒼蠅,冷夫人一臉無所謂:“是妾是丫鬟,自然是太尉府發落。有勞回稟太尉,我這就着人把她送過去。”
“不急,下月初三才是好日子,太尉府忌諱着呢。”
如今還是冬月二十幾,下月初三確實還有十幾天,老嬤嬤交代完幾句便走了。
古將軍全程一言不發,冷夫人這個時候卻不敢怠慢,便吩咐廚房送點吃的去柴房。
“豈有此理!”
老嬤嬤剛走,古柏氣的一掌把桌子拍碎。
“老爺,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怨不得誰,都是她咎由自取。你也犯不着生氣,等過些日子把人送過去就是了。”
古柏一時心亂如麻,也不去見小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