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大陸上,小鎮的形成方式不過以下幾種。
第一種也是最常見的一種,就建立在領主城堡周圍的小鎮,小鎮的居民平時在農地裡耕作,一旦遇到軍隊或者山賊的騷擾就會躲在高聳的領主城堡之中。
第二種是由於周圍豐富的資源,例如金礦或者臨近魔獸山脈,有傭兵工會駐紮。
第三種就是我眼前的這種,地處於交通要道,剛好是商人或者旅客一天的腳程所能達到的地方。
可是按理說這種地方應該非常繁華纔對,爲什麼看上去卻是空無一人。
而且,勞倫斯的馬車就停在小鎮的門口,車上沒有人,附近也沒有戰鬥的痕跡,兩個人居然就這麼消失。
這纔是最奇怪的地方。
“諾娃,你能感覺到周圍有沒有魔法的味道。”我扭頭問着她。
只見她雙手插在腰上,眼神兇惡的瞪着我說道“沒有!喂!你當我是狗鼻子麼!就算是狗鼻子也不可能聞到這麼多你說的奇奇怪怪的氣味吧!喂,說你呢!”
我轉過頭去,吹起口哨。
“別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啊!,喂!你這傢伙,真是夠了!”說完她大踏步的向着小鎮裡面走去。
“喂,等等!”我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拉住了她的手腕。
而血族的感官顯然是要比我更敏銳一些,我僅僅是察覺出有什麼不對勁而已,她已經把手指放在了嘴脣上示意我噤聲。
“有一個‘東西’正在靠近。”她小臉上一副嚴肅的表情。
不是人,而是某個東西,我沒有聽到更多的聲音,這附近也太寂靜了些,我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爲什麼感覺哪裡不對。
這附近太安靜了。
“是怪物麼?”我詢問着諾娃。
她偏過頭,仔細停了一陣,搖了搖頭說道“不,像是有很多條腿,可是腳步聲一直沒有雜亂的聲音,有點像是蟑螂……”
沒等她說完,那個我聽不見腳步聲的‘東西’就已經出現在了我和諾娃面前。
他趴在地上,身上穿着一件很長並且破舊的灰色大衣,腦袋上還帶着一頂禮帽。
當他從小巷子裡爬出來之後,擡起頭看了我一眼,那副丟到人羣中便看不出樣貌的面孔實在讓人找不出更好的形容,唯一與衆不同的就是他帶着一副細小的眼鏡,那副眼鏡就像是老學者身上會隨身攜帶的那種,只不過他的眼鏡要更小,而這透過這幅眼鏡所看到的東西,想必也是比文字更小的存在。
然後他站起身,就像是一直蟑螂在我面前站起身似得,那令他無聲無息飛快爬行的不是他的雙腿,而是從胸口一直延伸到腰間的手,難怪他會有如此細長的身體,而當他站起來,將風衣拉好之後,那些生長在他身體上的手被風衣掩蓋住,看上去就跟平常人無異。
這樣的人,究竟是蟑螂、人、還是怪物?
我搞不清楚眼前的情況,不過有一點我敢確信,這裡絕對不是屬於人類的世界,而是我一直當做故事聽的……尼伯龍根。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看了一眼在自己身邊的諾娃,她所說的自己的名字,布倫希爾德正是來源於尼伯龍根之歌,這樣一個街頭巷尾所有吟遊詩人都會唱的歌曲。
或許她對這裡的事情至少要更清楚一些吧?
如果說她還有自己曾經的記憶話,不過顯然,我還是抱有了太大的希望了,顯然諾娃也是一副從未見過這種‘東西’的表情,不過隨後,她就流露出了一副小女孩見到自己心愛的娃娃一樣,臉上泛起了紅暈。
“哇,好可愛。”她說道,我相信這是她的真心話,因爲她那副表情再明顯不過了,這種有似人非人,在身體上長滿了本不需要的多餘的手,即像是蟑螂,又或者乾脆應該稱之爲怪物的東西,爲什麼會覺得可愛呢?
我又看了一眼這個在我心中被認定的怪物,的確,他好像是稀鬆平常,如果我剛纔沒有看到他的身上有着那麼多畸形的手,我多半也會認爲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路人,甚至不會去看他一眼。
這個世界上,誰能數的清楚自己一生要經過多少的路人,況且我一向記憶力差的不得了,除了某些我感興趣信息,其他的我基本就是過眼就忘。
一個路人的面孔有什麼好記的,我在心裡問着自己……除非這傢伙做過某些讓我無法忘記的事情,而在大街上,一個路人所能做的讓我自己一連幾天都忘記不了的事情……
我見過吟遊詩人,但是並不會留下深刻印象,我也見過乞討者,通常我都會直接從他們身旁路過,不吐口水都是我心情好了,那麼大街上還能讓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還有什麼呢。
我聯繫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這個傢伙身上的手,還有他那副讓人根本記不住的面孔,我大概明白了。
這個人,怕不是一個小偷,在尼伯龍根裡被魔法扭曲而具象化了吧!
這麼想來一切都解釋的通了,小偷不就是人們所俗稱的三隻手或者金手指嘛,他們在大街上偷偷摸摸的拿走別人身上的錢袋,或者裝飾。
我原以爲尼伯龍根只不過是傳說中的地方,卻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一天自己親身進入了這個地方,或許就是在勞倫斯趕着馬車走進迷霧的時候,不知不覺就已經離開了原先那個真實的世界了吧?
那麼,根據傳說,尼伯龍根應該是現實世界在虛擬世界的投影,這裡的一切都是現實世界曾經存在過的東西,但是又不全是,某些東西會被構造這裡的主人加以扭曲和重現,就好像是我現在面對的這個小偷一樣。
在吟遊詩人的歌曲中,尼伯龍根是一個無限循環的世界,只有這個世界的主人,和主人所允許的人能夠自由的進出,如果我想要離開這裡,辦法無非有二,第一是殺死這個世界的主人,第二是找到他讓他放我出去。
仔細想想,或許動手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我一向不擅長以理服人,只要打到他不會說話,那麼我就可以好好的以理服人,所以……還是準備動手解決眼前的這些清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