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樓套上一件衣服就直奔醫務室了,本來半夜被人吵醒的睡意,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那如冰人一般的獄警讓我有些激動,我很想在她身上證實一些事情。
跑到醫務室門口,那兩個獄警正託着那個渾身冰冷的女人在那等我,看得出來,託着她的獄警也在瑟瑟發抖,估計她們也被冰得不輕。
正常人就算是體寒也不會誇張到把接近他的人都冷到這種程度,女人身上的寒氣很不正常。
我急忙過去將門打開,讓她們把女人扶到病牀上去。
我走到病牀邊又查看了一下女人的心跳,心跳有些雜亂,都已經心律不齊了,情況有些不妙啊。
我轉臉對那兩個獄警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她變成這樣的?”
一個獄警馬上說道:“就在半個小時前,我們正在監區值班,忽然聽到有人在叫救命,我們跑出去一看,就發現她躺在地上抽搐。”
我聽得有些吃驚,忙問:“是在什麼地方發現的?周圍還有人嗎?”
獄警搖了搖頭,說:“就在監區的草坪裡看見她的,就她一個人,周圍什麼都沒有。”
我這就奇怪了,那她無緣無故怎麼會中這寒毒?我看着病牀上的女人皺了皺眉,看來只有等她清醒以後問她才能知道了。
其實與其說是寒毒,不如說是寒氣,我發現女人的身體裡面有一股冰冷的寒氣在四處流竄,也是因爲這股寒氣,導致接近她的人都會覺得寒氣逼人。
這種寒氣類似於真氣,可以進入人的體內流轉,我也是練過一點氣功,所以發能發現這一點,要不然誰能知道讓這女人全身發寒的原因竟然只是一道氣呢?
我一邊走到辦公桌前拿起我的銀針,一邊對那兩個獄警說道:“你們幫她把衣服都脫了。”
那兩個獄警一聽要脫女人的衣服,頓時有些吃驚,都是滿臉疑惑的看着我。
我將銀針抽出放到酒精杯中,然後發現那兩個傢伙竟然愣在那裡不動,立馬喊道:“喂!你們還傻愣着幹嘛?快給她脫衣服啊,我要給她扎針,穿得那麼嚴實我怎麼扎?”
那兩個獄警被我這麼一喊,這才明白脫衣服的用意,立馬點點頭開始給牀上的女人脫衣。
我找來一根蠟燭,立在病牀旁的櫃子上,眼看女人已經被脫得精光,連乳罩都不剩,那獄警還問我內褲要不要脫?我滿臉黑線,說了句不用了。爲了避免我跟女人的身體有過多的身體接觸,我讓獄警幫她翻了個身趴在了病牀上。
我把被酒精浸溼的棉花在女人的後背塗了一遍,然後從酒精杯中捏出一根稍粗的銀針,所謂寒火寒火,寒可逼火,火可殺寒,女人體內的寒氣必須要用火針殺去。
我將銀針過了一下拉住,銀針陡然燃起一絲青火,我立馬找準穴位,一針紮下,這一針,叫流火。
流火泄寒,只需一針泄氣,我卻一連在女人後背紮了十三針,女人身體裡的寒氣不是普通的風寒,十三針我都不敢保證能夠完全將女人體內的寒氣除盡。
我收針之後看着女人身上不停的冒出的汗水,病牀都快被汗水溼透了,我淡淡一笑,我知道她這是正在排寒氣,看來鍼灸的效果不錯。
旁邊的兩個獄警看到這一幕,滿臉的吃驚,她們大概也沒有想到,剛纔還一身冰冷的女人,現在竟然會冒汗?
大概過了好一陣子,女人的身體沒有怎麼冒汗了,我便走過去捏着女人的手腕探了探脈象,嗯,手已經不冷了,寒氣殺得差不多了。
我從櫃子裡面取出十三個竹管,到病牀前給女人將銀針拔除,然後在她扎針的地方各上了一隻火罐,便轉過身收起銀針對那兩個獄警說道:“你們看着,等到火罐自然脫落,就給她把衣服穿上,那個時候,她估計也差不多該醒了。”
兩個獄警連連點頭。
我坐到辦公桌前,思考着一件事,這女人確實是中了寒氣,而且是極爲陰寒的真氣,雖然我沒有練過什麼功夫,但是我聽師父說過,真氣什麼的真的是存在的,練習氣功的人可以任意控制自己體內的真氣流轉,從而達到強身健體,百病不沾的功效,更厲害的氣功高手還可以將體內的真氣外放出來,進可傷人,退可禦敵。
師父曾經跟我說,他年輕時在塞北(內蒙古一帶)的時候,就救治過幾個被寒氣所傷的人,那些人的症狀就跟今晚這個女獄警如出一轍,不過他們傷得更重,其中最嚴重的血液都塊凝固了。
他們都是被一個很厲害的人所傷,聽師父說他以前還給這個人治過病。
所以,我覺得十分奇怪,這個獄警怎麼會無緣無故中了這種寒氣?難道監獄裡面還有這樣的“武林高手”?不過就算有也應該被關起來了纔對,監獄裡面哪能讓這種人隨便闖入。
我有些琢磨不透,這時,那兩個獄警突然朝我喊道:“獄醫大哥,她醒了,你快來看看吧!”
我朝病牀一看,女人已經穿好了衣服,眼睛微微睜開,我起身走了過去,低頭查看了一下她的情況,嗯,已經差不多完全好了,只需要再調養幾天就能恢復。
我對身邊的獄警說道:“去拿幾杯水來給她喝,剛纔她一直在脫水,現在一定是渴醒的。”我看着女人發乾的嘴脣,剛纔出那麼多汗你以爲不用補的啊。
獄警立馬端來幾杯水,女人看到水突然一下就爬起身,接過來一口就喝完了。
“別急,慢慢喝,這還有很多。”獄警又端過一杯遞給她,女人一杯接一杯,連喝了七八杯這才停下來。
補充完水分的女人面色好了許多,她坐直身子靠在牀頭,喘着氣看着我們。
“我這是在哪?”女人問道。
“你在醫務室,剛纔你倒在三區的草坪裡,一身冰冷的,幸好我們發現了你。”一個獄警說道,我站在一旁呵呵一聲,感覺好像沒我什麼事一樣。
女人聽着點了點頭,然後說了句謝謝,我明顯看得出,她似乎還有些驚魂未定,她究竟遭遇了什麼?
我看着女人,問她:“你能告訴我你晚上去了哪裡,遇到了什麼人嗎?爲什麼會暈倒在草坪裡。”
女人看了我一眼,然後低頭回想着什麼,接着她忽然尖叫了一聲,抱着腦袋一邊搖着頭一邊哭喊道:“不,我什麼也沒有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打擾他的,我不該打擾他的清修,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女人顯得十分恐懼,哭得有些瘋狂,嘴裡還不停的唸叨着我錯了我錯了,不要來找我什麼的……聽起來感覺就像是她見鬼了一樣。
那兩個獄警被女人忽然這麼強烈的反應頓時給嚇了一大跳,急忙退後一步,臉上的表情有些驚恐。
我雖然不是純粹的無神論者,但是也不相信什麼鬼怪的存在,我一把抓住女人的雙手,讓她停下來,朝她喊道:“你冷靜一點!你告訴我,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你不要害怕,儘管說出來,我們可以幫你解決啊,就算我們不能幫你,監獄這麼大,還有那麼多領導和同事,大家都能幫你啊!”
女人被我這麼一喊,終於算是消停了許多,她緩緩擡起頭看着我,淚眼婆娑的臉上滿是驚慌,說:“我看見鬼了。”
旁邊的兩個獄警一愣,一聽是鬼,頓時嚇得臉色都白了。
鬼?還真是鬼,我心裡暗笑,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鬼,更何況我都知道她是怎麼受傷的,這個女人一定是被嚇的。不過她現在精神如此失常,你跟她解釋什麼都沒用。
我便問:“你告訴我,你在哪看見鬼了,鬼長什麼樣……”
女人滿臉的恐懼,愣在那裡似乎是在回憶着之前那恐怖的畫面,她忽然渾身一顫,抓着我急道:“他就在三監區,一身白衣,白色的頭髮,就連他的臉也是白色的,他好冷好冷,他所在的地方就像是冰窖一樣,他說他在休息,是我打擾了他,是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女人再次害怕得哭了出來,抓着我哭喊着。
聽着女人這樣的敘述,我倒是覺得不像是鬼,這明顯就是一個人,應該就是那個人傷了她,不過這倒是讓我有些好奇,女子監獄裡面還真有這樣的人存在。
此時女人還在抓着我不停的哭喊着,我的腦袋都快被女人搖暈了,我馬上將她扶躺在牀上,跟她說:“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了,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鬼的。”
女人躺下之後,眼睛還瞪得大大的,嘴裡不停的說着對不起對不起……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看了看一旁同樣驚恐的兩個獄警,說:“怎麼?你們也相信有鬼?”
她們一起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皺了皺眉,說:“什麼意思?”
其中一個獄警走到我旁邊小聲的說:“三區以前就鬧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