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指導和粗眉毛一遍介紹着什麼,一邊領着錢教授往監區內走來,看他們的目標,似乎就是東區的監室樓,我想他們應該是要一個一個監區的進行工作視察,我急忙轉身和吳奇說道:“奇哥,走吧,我們回辦公室。”說罷我便往東區監室樓內走去。
“我們?”吳奇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我已經走進了監室樓,她轉身追了上來,說:“肖老弟,你不是應該回你的醫務室嗎,回我的辦公室幹嘛?”
我朝吳奇淡然的一笑,說:“奇哥,你忘了啊,我也是東區的主管獄警啊,我在東區值班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嗎?”
“可是……”吳奇張開嘴想要辯駁什麼,但是發現我說的卻又好有道理的樣子,半句話愣是憋在了喉嚨裡。
我忙笑說道:“奇哥,別擔心了,待會領導來了,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吳奇見我這麼說,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
少時,周指導和粗眉毛已經將司法廳的領導隊伍帶到了一監區來,我和吳奇急忙走出辦公室來迎接。
“各位領導好!”吳奇見到周指導等人立馬立正敬禮道,我亦跟着吳奇一同朝領導們敬禮。
周指導看到我也在的時候,表情明顯有些疑惑,不過礙於司法廳的幹部在這,她也不好多問,只是朝我瞪了一眼。
我知道,這老孃們肯定是怕我在領導面前出岔子。
司法廳的幹部逐一走了進來,走在最前頭的自然就是錢教授,他看到我也在這裡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驚喜,他笑看着我說道:“肖峰,你也在這啊。”
我忙笑着和錢教授打招呼,說:“錢——”我張開嘴,還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稱呼他了,是叫他錢教授呢,還是稱呼他爲錢書記?
錢教授見我這般模樣,頓時一笑,說:“肖峰,不要拘禮了,你就叫我錢叔都可以。”
錢叔?我看了看一旁驚訝的周指導粗眉毛等人,心裡苦笑道,還叫錢叔呢,看她們這表情,只怕還以爲我跟錢教授是不是親戚呢?
我忙笑道:“還是叫錢教授吧,這樣叫着順口。”
“嗯。”錢教授微笑的點了點頭。“肖峰啊,你這麼早怎麼就到監室樓裡來了啊?這有病人嗎?”
我忙解釋道:“錢教授,其實我除了是監獄的獄醫之外,還兼任一監區東區的主管獄警的職位,今天早上輪到我值班,所以我才這麼早來。”我朝錢教授笑了笑,然後用眼神跟吳奇偷偷打了個眼色,吳奇只是愣了一下,便朝我點了點頭。
錢教授明白似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那好啊,肖峰,今天上午,我們要看一看東區的犯人都管教的如何,不如你跟着我們一起吧。”
我聽聞一喜,真是求之不得啊,忙點點頭說好。
錢教授的注意力似乎主要還是在我的身上,他一路上走來,都在問我在監獄裡面的工作如何,覺得監獄的環境怎麼樣,我怎麼聽着都感覺他還是想挖我去他的司法醫院上班一樣……
我領着錢教授來到一個監室門口,監室內的女囚都還在洗漱,不過忙碌的女囚中,卻有一個一直躺在牀上。
“她怎麼了?”錢教授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皺着眉頭問道。
我說:“這是一個病犯,她先天心肌炎,身體極爲虛弱,而且時不時的會發病,還是在我來到監獄之後才監區才知道她患了這個病,因爲之前一直都沒有人發現她有病,她都是跟着女囚們正常的工作,很多次都因爲體力不支而倒下,這也是導致她病情越發嚴重的原因,現在她基本上只能在牀上度過了。”
錢教授聽了我的話後,臉色略微有些難看,他轉過頭問道:“這樣的病犯怎麼不送去醫院?”
被錢教授這麼一問,身後的周指導等人頓時低頭不語,錢教授有些看不明白,便將目光投向了我,我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錢教授,你有所不知,這女人的家裡很窮,根本負擔不起醫藥費,司法醫院也不是福利單位,不會讓她免費治病的,所以她一直躺在監室裡,靠着我給她開的那些西藥,暫且維持着……錢教授,我覺得,女囚也是人,也是一條生命,我不能看着她就這麼病死……”說道最後,我也說不下去了,說了其實也是白說,我們國家像她這樣因爲看不起病治不起病只能活活等死的,還不知道還有多少人。
錢教授聽完我的話,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長時間後,他深深的沉了一口氣,說:“這件事情我會向上面申請的,我司法醫院絕對不會對任何一個女囚見死不救。”錢教授轉過頭,對着周指導說道:“小周,回頭你打個申請,把這個犯人轉到司法醫院去,讓她在那好好調養。”
“是,領導!”周指導忙點頭應道。
我看到錢教授這麼做,心裡也算是有些欣慰,不過心裡還是有些無奈,臉上頗爲苦笑。
錢教授看到我這幅表情,便是一笑,衝我問道:“肖峰,你這是什麼表情,無奈?還是你對我的處理方式有什麼問題要提?你說出來我聽聽。”
我只是一笑,看着錢教授,輕聲的說道:“錢教授,你做的很好,你確實是一個好領導。”錢教授聽了我的話,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試問哪個領導不喜歡拍馬屁?不過我接着又繼續說道:“不過,你這麼做,只能幫得了這一個女囚,這女子監獄裡面,像她這樣的病犯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我是東區的主管獄警,我可以隨意進出東區監室樓,我隨時可以瞭解到東區各個監室內女囚的情況,所以我至少可以對她們負責,但是還有其他區呢,那些監區難道就沒有這樣的病犯嗎?監獄裡面每年都會有人死於重病,這你應該也知道,那些病死的犯人裡面有多少是本不應該死的?她們只要早一點點發現病情,或者早一點點治療,也不至於會有那樣的下場。”
我說的有些無奈,其實這番話我也準備過很久了,早就想好了等領導來醫務室的時候找機會跟他們提一提,他們重視不重視是他們的事,但是我不提出來的話,他們根本都不知道。
當然,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在此時說出這件事情,也是抱有目的的,我希望錢教授能夠跟着我的話走。
果然,錢教授聽完我說的話之後,明顯有些動容,他嘆了口氣,盯着我看了半天,忽然一笑,他說:“肖峰,你這番話是不是準備了很久了?”
我一愣,被錢教授發現了?被人拆穿的感覺總是很讓人尷尬的,我的表情頓時就變得有些不自然了,我朝錢教授訕訕一笑,說:“呵呵,錢教授,我只是想替女囚們說說話,希望能有機會爲需要的人爭取一些福利。”
錢教授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朝我笑道:“你說的很對,我會把你的話記住,在下一次省廳會議上提出來,這確實是一件值得重視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心裡還有些緊張,我說了這麼多其實還有一個目的。
“對了,肖峰,你剛纔說其他監區也有這樣的病犯,你回頭統計一個名單出來,暫時先讓這一批女囚進入司法醫院進行治療,這件事情,我身爲司法醫院的院長,還是可以辦到的。”錢教授淡淡的笑道。
好的,機會來了!我聽到錢教授的這番話,心裡頓時一喜,忙說道:“好,一監區的我都能知道,但是其他監區因爲我沒有權限進入,所以沒辦法瞭解到裡面的病犯情況。”
“那乾脆讓每個監區的犯人進行一次體檢,這樣,不就行了嗎?”錢教授笑道。
我忙笑着點頭道:“嗯,這個辦法不錯,女囚們一定會感謝你的,錢教授。”
“這是我應該做的,肖峰,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辦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錢教授看着我欣賞的點頭道。
“是,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辦好的!”我激動的回道。
我的心裡有些興奮,錢教授讓我全權操辦各大監區體檢的事情,這等於是給了我一張各監區的通行證,這樣我不管是進入哪個監區都有名正言順的理由,而且還能夠接觸裡面的女囚。
我的心裡那顆一直都懸着的心這下終於可以落下了,說句實話,我對於再次進入四監區的事情已經是基本不抱什麼希望了,不過錢教授卻給了我這麼大的特權,真是萬萬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峰迴路轉。
接下來,我首先就從四監區着手,說幹就幹,馬上就可以開始!
我看着錢教授,忙說道:“錢教授,對於每一個病犯來說,時間就是生命,我現在就去準備!”
錢教授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問:“現在?你一個人?”
“是的,就我一個人,足夠了,錢教授,你應該相信我對病人的診斷能力。”我笑着對錢教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