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小寒、太平公主上朝去了,這是他突厥回來第一次上朝!大臣們一瞧,就知道有事情了,因爲他很少上朝,一來,肯定有大事兒,一見之下,個個都有點緊張了!
最惶惑的是程咬金,他預感到有點不妙了,看向小寒時的目光,竟有點顫抖了,那張臉也無復昔日的光彩,竟有點蒼白了;事實上自薛剛事件之後,他就感覺到不妙了,他知道遲早有一天,他們會發落自己的,也許,就在今天?
小寒的神情仍然那樣神態自若,甚至,比以往更和善,遇到程咬金時,還主動招呼,還交談了兩句;隨即,又和其他大臣交談一會兒,才一起上朝了。
高宗李治的神情與往日無異,只是笑容多了些;武媚娘就不一樣了,整個人榮光煥發,臉上堆滿了笑容,似乎像正在喝蜜似的,那神情,任誰都知道她正在快樂之中。
“裴大人,最近有什麼大事兒沒有啊?你今天的奏摺中似乎沒提到特別的事情,是不是天下都太平了?哈哈,有咱們太平公主在嘛,肯定天下太平!”高宗李治已得意滋潤地說話了,整個臉也開始興奮起來;一提到太平公主,他的神情總是格外開心一些,今天,也不例外,似乎比往常更興奮了。
裴寂笑了,似乎早已明白今天要做什麼似的,開心地說:“皇上聖明,最近咱們大唐正是天下太平之盛世,朝廷內外幾乎沒有什麼大事;當然,有的都是好事,比如,咱們的太平公主、逍遙王子去了突厥,征服了他們,給咱們帶來了喜氣;皇上皇后娘娘說等他們回來,要大慶三日,臣請示皇上皇后娘娘,咱們什麼時候搞慶典啊?是在宮裡嗎?”
他有點不確定了,自小寒來了之後,幾乎所有的大事兒都沒在宮裡搞,反而,長安酒樓變成了他們必去的地方,這回,會定在哪兒呢?
高宗李治聞言,瞧了武媚娘一眼,才笑道:“皇后,咱們寒兒、太平公主的慶功宴你說擺在哪兒最合適啊?聽說他們又有新動作了,要拍賣你最心愛的夜明珠了,不如,咱們將兩件事情一起辦,就在長安酒樓怎麼樣?”言下之意,傾向於宮外辦這事兒。
“皇上聖明,臣妾沒有意見,那就在長安酒樓了!太平、寒兒,你們以爲呢?”武媚娘轉而問他們了,言下之意,他們的意思更重要。
太平公主一聽,樂了,大笑:“本來咱們的拍賣會是預定在我們自己的酒樓英雄樓辦的;可既然要搞慶典,那咱們英雄樓就稍微小了些了;父皇母后聖明,那就改在長安酒樓吧;不過,咱們的英雄樓就招呼江湖上的朋友,寒哥哥以爲如何?”言下之意,小寒的意思更重要!
“嘿嘿,公主殿下說得對,皇上皇后娘娘聖明!”小寒想也不想,就立刻附和了。
高宗李治滿意了,大笑:“好,痛快,那就這麼決定了!初八那天咱們開始大慶,大慶三日,這慶祝活動嘛,仍由咱們的太平公主、小寒王子安排,太子,你也別閒着,要去幫忙,還有你們那幫小侯爺,也要去幫忙!”
“是,兒臣領命!”太子李顯樂了,隨即那幫小侯爺也個個歡欣領命:“臣等領命!”
“父皇母后,兒臣有個提議,突厥這回跟咱們實行和親了,他們送了四十多個美女給咱們,嘿嘿,我哥哥用不了那多多,所以,他說讓小侯爺們明天午後退了朝後去逍遙王府選美,希望父皇母后同意!”太平公主高興地提議。
武媚娘一聽,樂了:“瞧見沒有?突厥人本來想逼咱們太平公主去和親的,沒想到,臨了變成了他們派公主、美女來和親,這就是咱們寒兒、太平公主的力量;嘿嘿,要按某些人的主意,早就丟盡咱們大唐的臉面了!”說話間,她的言語充滿了諷刺意思。
聞言,褚遂良心裡一寒:難道,今天要懲治自己了?當初,他最先贊同和親的,因爲,這早有先例嘛,遠的漢朝的和親政策不必說了,就是唐太宗也是嫁了公主給吐蕃松贊干布和親的;所以,突厥人一提出來,他就表態支持,原以爲高宗李治會送太平公主過去和親的,沒想到,他們竟玩了這麼一手,還把吐蕃人征服了,這賬怎麼算?
想到這裡,他的臉紅了,正要說話時,秦懷玉已搶先表態了:“咱們小寒王子、太平公主是咱們大唐的擎天柱,這回他們征服突厥,實在是二聖英明之故,從此,那些西域小邦再也不敢輕視我大唐了!”
褚遂良一聽,又呆了:這秦懷玉怎麼了?怎麼也成了馬屁精了?這武媚孃的馬屁能拍嗎?他這是什麼意思?要效忠於武媚娘了嗎?
他還在揣測時,武媚娘已問他了:“褚遂良,你有何話說?當初,你不是拼命也要咱們的太平公主去和親的嗎?怎麼,你這個所謂的良臣、老臣、幹臣,就那麼點見識嗎?你自己說說吧,你有何居心?”
顯然,她已主動挑起朝廷之爭了,不想再忍耐了;現在,太平公主、小寒回來了,她該發威了,她選擇的第一個目標當然是褚遂良,討好的對象自然是太平公主、小寒。
果然,太平公主和小寒聽了,頓時臉色不爽了,太平公主率先冷笑了:“褚遂良大人,聽說你是咱們皇爺爺所謂的‘良臣’,你自己說說,你除了會寫字,你還能幹什麼呀?我就不知道了,咱們皇爺爺究竟看上你哪點了?難道,就因爲你會寫幾個破字?這天下能寫字的人多的是了,立於朝廷之上,首先要的是忠心,忠於我父皇母后,其次纔是才能,禇大人,你說說,這些年你都幹了些什麼呀?”
她開始誅心了,自從聽說褚遂良第一個要求自己去突厥和親,她就恨上了褚遂良,甚至,想宰掉這個所謂的“幹臣”了,她的目光中已露出來厭惡之色了。
褚遂良聞言,不覺老臉一紅,想了會稱,才說:“公主殿下,這和親之策自古有之,漢朝就這麼做的;本朝太宗時期,文成公主也是去和親了的,目的無非是弘揚我大唐文化,維持雙方的和平,這對雙方都有好處的!”
“聽說褚遂良大人有個孫女,長得很不錯,突厥有幾個小王子也還不錯,既然禇大人如此喜歡和親,又振振有詞,道理還一套一套的,嘿嘿,咱們有意讓禇大人的孫女兒去和親了,怎麼樣啊,禇大人!”太平公主已不高興了,繼續拿他出氣。
聞言,褚遂良竟是一呆:她怎麼知道自己有個孫女的?褚心從未出過家門,一直呆在家中啊,就是朝中大人,見到的也很少,她怎麼就知道了?莫非,真要讓他的孫女去和親?那,自己捨得嗎?
他不禁搖了搖頭,正要說話時,小寒的聲音已響起來了:“西部突厥中阿倫部落的王子最爲彪悍,每天御女不下十人,能耐厲害得不得了!他曾向我提起希望能娶個咱們大臣的女兒,公主、郡主他是不敢想的,怎麼樣,禇大人,不如,讓令孫女兒爲咱們大唐去和親吧,滿意一下阿倫王子的心理需要;聽說,他還喜歡吃美女的心肝!嘿嘿,相信褚大人不會令咱們失望的,就讓令孫女去爲國盡忠一回吧!”
他的臉色更得意,顯然,巴不得褚遂良立刻就答應了!
褚遂良老臉一紅,趕緊解釋:“這和親都是由公主去的,老臣的孫女年紀還小,只有十五歲,擔當不了如此重要的國家責任!”
“褚遂良,你好大的膽子,你的孫女就不去和親,咱們就得去和親,這是誰規定的?王昭君不是公主吧,不是也和親去了?嘿嘿,你回家就跟你那個美貌如花的禇心說,明天就去和親,順便我們再給阿倫王子說一聲,要他不要憐惜禇心,就是吃了她也沒關係,這就是本公主的旨意,如何,禇大人,你不是一向自詡忠臣嗎?今天你就給本公主忠心一回啊!”太平公主越說越激動了。
小寒趕緊親了她一下,才說:“妹妹,這和親的事兒嘛,奴才來處理,妹妹不必生氣;怎麼樣,禇大人,樂意嗎?這可是做臣子的本分啊!”
褚遂良終於站不穩了,摔倒在地上,偏偏沒人敢扶他一把!
“哈哈,好,很好,這就是咱們大唐所謂的忠臣,好得很!王公公,跟他一把椅子,讓咱們這個忠臣好好學着點,什麼叫擔當?我看他連一個字都擔不起來!禇大人,你就好好坐着吧,和親不和親,稍後再說!因爲咱們的小寒王子也喜歡美女,如果他瞧上了你家孫女,那她就要侍候咱們寒兒!”武媚娘得意地笑了。
“啊!”褚遂良聞言,不覺眼前一黑,差點就暈過去了!
小寒見狀,哈哈大笑起來:“原來諸大人就這麼點出息,難怪只能出和親之流的主意,真是太差勁了!好了,不說了,不過,咱們大唐與突厥的關係目前已緩和下來了,和親不和親咱們另說!小侯爺們倒是可以娶突厥美女了,只要有真正有功的,咱們都可以賞賜!這些美女是突厥各族選出來的,自願到咱們大唐來的,所以,你們也要愛惜她們,誰不愛惜她們,引起爭端,本王子也是要處置的,因爲,我也是突厥的客卿大人,你們明白嗎?”
“是!謹遵王子殿下旨意!”那幫小侯爺個個大樂,連褚遂良的孫子也不例外,那張臉尤其紅脹,像已看見了美人兒似的!
褚遂良一見,心裡更痛,偏偏已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那雙眼睛露出來落寞悲傷之色,偏偏,已無人敢同情他了:這人還沒走,茶,早就涼透了!
太平公主又說話了:“真正忠於咱們大唐的,還是我們這些李姓子孫,比如,咱們的清芳郡主就自願嫁給突厥的摩昂太子了,所以說,忠臣,不是掛在嘴邊說的,是用實際行動做出來的!禇大人,你好好學着點吧!自己沒能耐,就別瞎出主意!咱們寒哥哥、我、梅兒姐姐,我們三個人就征服了突厥,還打敗了真正的金狼軍,你們成嗎?”說到這裡,太平公主又露出來一聲冷笑,顯然,更看不起他了。
“皇上,所以說咱們寒兒、太平威武嘛,還有寒兒那個最漂亮的老婆,人長得美,功夫又高,她們纔是咱們的擎天柱嘛,哈哈!”武媚娘越說越得意了,那雙眼睛又露出來光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