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晚上,長安城一年裡最熱鬧的時間來了,該去賞花燈了!
武媚娘趕緊叫醒了高宗皇帝,又吩咐太平、小寒相隨,說:“皇上,今兒個咱們就不要禁衛了,也不要其它保護人了,就小寒、太平他們兩個保護我們,先去玩玩,如何?”
“可,這妥當嗎?難道,你要朕玩一回私自出宮?”高宗興趣來了。
“對呀,我們什麼人都不帶,就太平、小寒,我們穿便裝,去看花燈,最後,再去萬燈樓檢閱一下,好不好?”武媚娘建議。
“這個主意太棒了,父皇放心,有寒哥哥在,誰敢撒野啊?再說,劍聖師父會一直暗中在我們身邊保護的,有這兩大高手在,嘿嘿,天底下只怕再無敵手了,太爽了!”不待高宗說話,太平公主已開心地表態了。
“就你這小丫頭鬼,哈哈,好吧,如此最好,朕也許多年沒有自由過了,今天,朕放假,自由玩,嘿嘿,我也想瞧瞧那幫奴才會急成什麼樣子,哈哈!”高宗這回才真是龍顏大悅。
“那,我們也要換裝,我要扮個男裝,嘿嘿,這回,該氣氣那幫御林軍了,看他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太平公主狡黠地說。
“別玩過分哈,一邊是秦雲,一邊是武三思,都是重臣之子,注意分寸!”武媚娘趕緊吩咐。
“知道了,嘿嘿,只寒哥哥不用換裝了;不,寒哥哥也要打扮成文人,劍可以拿,現在的文人也提劍,我倒想看看寒哥哥換成文人是什麼樣子!”說着,太平公主果然給他換了裝束。
他們纔要出發時,上官婉兒來了,一驚,頓時明白了,說:“皇后皇后娘娘,要不要我作安排,否則,只怕要出宮也不容易!”
“那最好,哈哈,婉兒,跟着我們吧,做我們大唐王子的新媳婦兒,在長安大街你們可以盡情親熱!”武媚娘已提議了。
“是,皇后娘娘,只怕寒哥哥不願意!”上官婉兒的眼睛在流春水了。
“誰說我不願意了?只要皇上皇后娘娘高興,我願意做任何事情,包括,駙馬在內!”小寒趕緊摟住婉兒和太平,在她們的臉上親了一下。
“駙馬你就別想了,婉兒給你,哈哈!”高宗的心終於醉了。
他彷彿看見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時,他風流倜儻,不知吸引了多少女人,甚至,包括他的母妃武媚娘,還有,那個嫂嫂,小寒的母親!
想到這裡,他又不覺惆悵了,不覺說出口來:“小寒真好,最像我!”
“啊?”婉兒一聽,眼睛頓時圓了,她終於明白過來:爲什麼他們之間走得越走越近了!
原來如此,這隻怕是大唐最驚天動地的秘密了!
“你瞎說什麼啊?婉兒,你最好什麼都沒聽見,什麼也不知道,明白嗎?”武媚孃的眼睛又說話了。
“婉兒本來就什麼都不知道,當然,不會說什麼了!”上官婉兒不覺深呼吸了幾下。
“好了,走吧,小寒,注意保護好皇上,太平,你保護我,婉兒嘛,保護小寒,她不用再換裝了,有她在,禁軍更不會查我們了!”武媚娘說。
果然,在上官婉兒的安排下,她們順順利利地出宮了;因爲,守宮門的正是秦雲,他正開心着呢,腦子全是他的師妹:太平公主!
所以,看見婉兒,他腦子一熱,問都沒問,四個人就輕輕鬆鬆從他的眼皮底下溜了。
“這個笨蛋秦雲,嘿嘿,平日裡父皇還說他精明,哈哈,這會兒真是個傻子,哈哈,天底下最大的傻子!”太平公主哈哈大笑。
“那全拜公主所賜啊,是不是啊,皇后娘娘!”婉兒又說漏嘴了。
“我是李夫人,記住,你們面前是李老爺,你是我們的新媳婦兒,哈哈,小寒,今天美死你了,你們倆可以盡情地玩!”武媚娘說。
這會兒她腦子裡雖全是小寒的話,卻仍然保持着三分清醒;她就是要出來看看,長安城的人們,他們在想什麼!
“我們去哪裡?寒哥哥?”太平公主問。
“秦雲並不蠢,妹妹,你回頭看看,嘿嘿,那小子精着呢,不過,有他們在,更好,我們可以玩得更輕鬆一些!”小寒答非所問。
果然,她回頭一看,秦雲已換了裝束,跟上來了,同行的,還有十餘個隨從。
“小子,離我們遠點,不準多事!”太平公主怒了。
“公主,你放心,那小子有分寸的,只不過,只怕秦元帥要打他的屁股了,哈哈!”上官婉兒說。
“不會吧?一會兒我給秦懷玉說幾句,那孩子挺好的,又不是他的錯!”高宗趕緊說話:那幫小子中,他最喜歡的就是薛剛和秦雲。
“我們去酒樓吧,這會兒那裡人最多,燈嘛,沒啥看頭,是不是,公主?”上官婉兒說話了。
“寒哥哥,你覺得呢?長安的花燈你第一次看,要不要先在街上逛逛?”太平公主並不死心。
“太平,這會兒有皇上皇后在,啊,不有老爺、夫人在,聽他們的吧!”小寒並不敢作主。
“好,寒兒最乖了,比太平還乖,好吧,街上隨便走走看看,就去喝酒,嘿嘿,在那裡我們更能清楚天下人都在想些什麼!”武媚娘樂開花了:這個小寒,顯然在巴結自己,可能,因爲太平吧!
這時,長安大街的人漸漸多起來了,他們只得慢慢地走,幸好,有秦雲的幾個便衣侍衛開路,倒也輕鬆。
那些燈明亮多彩,看得小寒眼花繚亂,一下,竟讓他沉迷了,似乎,她們倒像一杯杯的酒,讓他不知不覺醉了:“真好看,不知道玉兒她們出來沒有?”
正說着,上官婉兒說:“那不是玉兒嗎?要不要叫她們?”
“不要,婉兒,我們快去酒樓吧!”太平公主馬上打斷了她的建議,搶先往酒樓而去。
“爲什麼?叫上玉兒不好嗎?”上官婉兒不解一問。
“婉兒,你今天笨啊,還是想知道什麼,算了,你今天最好別說話,小心腦袋!”太平公主的聲音輕得像螞蟻。
“啊?”上官婉兒這才稍稍有點醒悟。
進了酒樓,太平公主馬上亮了腰牌,說:“小二,樓上馬上開一間雅座,有客也得給本公子攆了,這錠銀子是本公子賞你的!”
說完,一錠銀子已拋給了小二。
“謝謝公子,哈哈,發財了;公子放心,樓上尚有雅座一間,專給七王子準備的,聽說,他一會兒來,就怕到時候他發脾氣!”小二纔剛欣喜,馬上又露出來恐懼。
“放心,他如果來了,你就把他領來見我就對了,那小子他絕對不敢說半個不字,否則,我打他屁股!”高宗開心地說。
“好,好,好,那就好,爺替小的多擔待擔待!”小二這才心下稍安,趕緊領他們上樓了。
“你們誰誰誰,有好詩,念一首來聽聽,讓本侯爺欣賞一下你們的大作!”
他們纔剛上樓,就聽見有人說話了。
“是徐敬業,我們要不要回避?”上官婉兒說。
“怕什麼,我們迴避什麼?我們現在是李老爺李夫人,他愛說什麼就讓他說什麼,嘿嘿,這會兒聽到的纔是真話!”武媚娘毫不理會。
正好,他們的雅間正在隔壁,只一道屏風相隔,雙方的聲音都能互現。
“唉,新媳婦兒,你的文采最好,和你相公一起去認識認識那幫人吧,相信,他們沒一個是你的對手!”武媚娘已作安排了。
“是,嘿嘿,幸好,他不知道我是誰!”上官婉兒的臉更開心了。
“那,父親,母親,孩兒告退!”小寒趕緊一欠身,才離去。
“這個寒兒真好,和太平一樣,都是我的心頭肉!”高宗的眼睛裡透着蜂蜜。
“聽說你們在這兒搞詩會,不知道我們可否參與?”小寒的聲音響起來。
“這小子,真機靈,看來,他好像在讀孫子兵法了,不錯,太有用了,老爺!”武媚娘點評說。
“是啊,最有靈性的是他,可惜,心思全在劍道上了,可惜!”高宗竟有種說不出來的失落感。
“嗯,平兒,斟酒!”武媚娘已在吩咐了。
“是,母親!”太平公主已斟滿酒了。
“你懂詩嗎?哼,不懂?就別坐這裡哈,咱不接待俗人,儘管本侯十分好客,卻不侍候白丁!”徐敬業說。
小寒這纔打量他,果然,那個公侯模樣的人,正是此間主人;他正想說話,上官婉兒已說:“我老師有首詩‘脈脈廣川流,驅馬歷長洲;鵲飛山月曙,蟬噪野秋風!’不知道幾位以爲如何?”
“啊,那是上官大人的佳作,敢問姑娘是?”徐敬業突然感覺她很熟悉。
“這是我相公李小寒,我嘛,現在已是李夫人了,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坐這裡?”上官婉兒說,她並不想透露姓名。
“可以,可以,侯爺,這首詩好極了,我喜歡!”一個才子說。
“好,既然駱賓王喜歡,那你們坐下吧,一會兒,得自作一首,不得假手他人,哈哈,算是考題,你們每人都一樣;駱賓王,你當主考大人,誰第一,嘿嘿,本侯爺賞他一塊玉佩!”徐敬業開心地說。
“是,侯爺,我們一定努力,搶侯爺的寶貝!”衆才子說。
“不知道駱賓王是誰?在下可否認識一下?”小寒興致勃勃地說。
他書沒讀多少,卻從來敬重讀書人,這幾天正被太平惡補。
“切,一瞧你就沒什麼肚才,好吧,我吟一首《詠鵝》給你聽,那時駱大才子七歲時的佳作: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李夫人以爲如何?”那才子說。
“果然好詩,寫得太好了,詩才已不在上官老師之下了!”婉兒佩服說。
“我也覺得好,我最喜歡曲項向天歌這一句,很有意思!”小寒的眼睛亮了。
“爲什麼?你爲什麼喜歡它?”駱賓王的眼睛也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