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斯大笑起來,弗恩也沒忍住笑出了聲,但是他馬上收斂住了笑意,因爲他發覺妮絲已經注意到了奧莉薇娜在一直盯着他。
蕾切爾似乎對這些男人們之間討論的事特別感興趣。“西格蒙德·奧斯維得,那是坎伯蘭的大領主吧,爲什麼你們會都認爲他最適合來做這個職責艱鉅的統領呢?”
盧修斯剛想回答公主的問題,但是嘴才張開卻停了下來,國王看着弗恩笑了笑。“弗恩,還是你來說吧,我說的夠多了,還是喝點酒吧。”說完,沒等僕人倒酒,國王自己就把酒杯給滿上了。
弗恩不好拒絕國王的意願,只好看了妮絲一眼,女孩正認真的看着自己。“坎伯蘭有着瓦利斯紀律最嚴謹的軍隊,在戰鬥力上也許也只有多伊爾的軍隊能與之平起平坐。但是擁有如此強大軍隊的坎伯蘭卻是讓所有王國最放心的,因爲它幾乎沒有侵略其他王國的意圖,從坎伯蘭建立開始,這個王國就從來沒有任何侵略別國的歷史,相反它還經常幫助被侵略的鄰國將侵略者打回老家。”
“這是爲什麼呢?難道坎伯蘭的所有統治者都是毫無私心的人嗎?”奈爾菲也聽得非常認真,馬上問了出來。
弗恩和奈爾菲還不熟,他禮貌的點了下頭,繼續解釋着。“每個人都有私心,這是人的天性,但是好的制度卻可以將人的私心帶來的弊端減小到最少。坎伯蘭一直以來都沒有國王,所有的決定都是由八位領主一起商量出來的,就連大領主也只能在情況十分危急而來不及商討的情況下獨自下達命令。並且爲了約束大領主的權利,其他七位領主都有各自的封地,他們有着只聽命於自己的軍隊與人民,如果大領主獨斷專權,那麼七位領主都有權利去推翻他。所以,這一切都保證了坎伯蘭無法爲了某個人,或者某些人的利益去侵略別國,同時,也得益於這個制度,坎伯蘭的政局一直非常穩定,它的鄰國也從來不需要擔心它會對自己造成威脅。“說完,弗恩端起了酒杯,潤了潤自己的嗓子。
蕾切爾聽得不住的點頭。“這麼說的話,代頓的制度豈不是不好?”
公主的這句話讓弗恩差點把嘴裡的酒給噴了出來,連忙辯解起來,“也不能這麼說,如果一個王國的國王本身就是非常公正,並且爲他的人民着想的話,那麼也並不比坎伯蘭差。”
蕾切爾撅着嘴看着弗恩。“你看你神色這麼緊張,一定只是在找藉口罷了。”
盧修斯在一旁哈哈笑着,打斷了公主。“行了,蕾切爾,你別再挑弗恩的刺了,讓他說完。”
弗恩恭敬的朝着國王點了下頭。“多謝陛下。另外因爲坎伯蘭的地裡位置非常特殊,它是所有王國中鄰國最多的,可以最快速的聯繫各個王國,同時夏瓦納也與坎伯蘭毗鄰,那裡的法師也可以給予一些援助,當然我並不清楚現在的法師塔到底是什麼情況。”
茉蕾娜在桌子另一側輕聲嘆了口氣。“我看至少我們這裡的所有人都是法師塔的敵人了,希望埃提耶什在大局上還能有一些理性。”
“我認爲我們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以我的判斷,埃提耶什暗地裡一定在做什麼不爲人齒的事。”瑞冷冷的聲音傳來。
茉蕾娜看着餐桌對面的瑞,嚴肅的點着頭。
“如果大家沒有什麼問題,我繼續說下去了?”弗恩環視了一圈,沒有人再說話,於是他嗯了一聲。“最後還有一點,坎伯蘭的大領主西格蒙德·奧斯維得是個沉着冷靜,有着統領氣質的騎士,無論在資歷上還是魅力上,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盧修斯又喝完了一杯酒,將酒杯放下。“弗恩的分析非常正確,幾乎和我想的一樣,所以我也認爲西格蒙德是唯一可以擔當此重任的人選。”
“那麼我們要怎麼做才能建立起這個聯盟,並且推舉西格蒙德來做統領呢?”斯坦鄭重的看着盧修斯。
“也許還得大賢者出馬,在瓦利斯,能讓所有國王都忌憚的恐怕也只有大賢者了,也只有他們,才能毫無阻攔的進入各個王國的王宮。”僕人又爲國王將酒杯倒滿,國王又搖起了酒杯。
“陛下你是說艾德琳嗎?”斯坦依然神情嚴肅。
“當然缺不了她,但是隻有她還不夠,這件事關係到瓦利斯的生死存亡,我們還需要其他大賢者的幫助。”盧修斯說着,示意僕從們都退下,等到僕從們都離開了餐廳,國王把手伸進了長袍中找着什麼東西。
“其他大賢者?陛下你指的是誰?”斯坦繼續追問着,不顧國王正在找着東西。
盧修斯似乎是找到了要找的東西,神情放鬆了下來,從長袍裡取出一張羊皮紙,羊皮紙還稍稍有些彎曲,看得出之前一定是捲起來的。“這一切一定都是七神的安排,弗恩和茉蕾娜今天早上遇到了襲擊,然後他們不得不到達勒姆來避難……”盧修斯看到弗恩想要辯解的神情,馬上補充道,“當然,我知道,你是被茉蕾娜綁進來的,然後,就在下午,我收到了艾德琳送來的信,渡鴉偏偏在這個時候準確的飛抵達勒姆。”
“艾德琳的信?”幾乎所有人都驚呼出來。
“是的,艾德琳的信。”國王將信遞給了斯坦。“斯坦,你讀給大家聽吧。”
斯坦受寵若驚的接過羊皮紙,雙手拿着,清了清喉嚨。“尊敬的陛下,時機已經成熟,七神的召喚再次到來,是時候讓他們出發了。希望所有人都已經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因爲接下去的旅途將會非常艱難,並且連我也看不到旅途的終點,一切都只有讓他們自己去探索了。我會前往多伊爾,那裡更需要我,而他們的目的地,將會是坎瑞託。”說到這,斯坦下意識的停頓了下。“我在你們返回達勒姆後不久就已經用渡鴉送了一封信給大領主西格蒙德,他一定也在等着他們了。另外,還將會有一個人代替我去與西格蒙德會面,應該說是幫助我,因爲我實在是無暇分身,他的話語權不在我之下。最後,請告訴他們,我們還會再見的,在那之前,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和身邊的人。”斯坦終於唸完了,長舒了一口氣,將羊皮紙交還給了盧修斯。
盧修斯拿着羊皮紙的一角,放到了燭臺上的火焰中,羊皮紙的末端被點燃,火焰迅速將整張羊皮紙吞沒。“最令我感到驚訝的是,我們才說到了坎伯蘭與西格蒙德,艾德琳的信中竟然也提到了他們。”
“我們是不是又要踏上旅途了?是不是好日子終於結束了?”弗恩將一杯酒灌下了肚子。
“我不得不抱歉的說,是的,弗恩,現在正是坎瑞託夏季騎士受封儀式剛開始的時候,艾德琳讓你們這個時候過去一定有她的原因,雖然她並沒有在信中提及,但是我瞭解她的做事風格,一切看似巧合的事其實都是她精心安排的。”盧修斯將燃燒着的羊皮紙丟進了燭臺,拍了拍手。
“這裡到坎瑞託差不多要五天時間,到那裡是受封儀式的後半段了,確實可以趕上。”弗恩估算着時間與路程,一邊點着頭。
一直看着弗恩沒有說話的奧莉薇娜終於開口了。“那麼有多少人要去呢?這些日子有妮絲,瑞與奈爾菲陪着我,我真捨不得她們都離開我。”
盧修斯憐惜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兒。“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奧莉薇娜,他們所有人都要離開。”
奧莉薇娜撅起了嘴,幾乎要哭出來了。
“別擔心,奧莉薇娜,等事情辦完後,我們馬上會回來的。”妮絲安慰着公主,雖然她心裡明白這一走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回達勒姆了。
弗恩雖然表面嚴肅無比,但是心裡卻閃過一陣高興,因爲他終於可以擺脫茉蕾娜了,正在偷着樂時,盧修斯又說了起來,“除了你們之外,這次,茉蕾娜也會跟着你們一起去。”
“什麼?!爲什麼?”弗恩挺直了身子,第一個叫了出來,然後他才意識到其他人正好奇的看着他,於是連忙壓低了身子。“我是說,我們一直是這幾個人一起行動的,實在想不出爲什麼會要茉蕾娜加入的理由。”
“這是艾德琳的意思。”盧修斯饒有意味的看着弗恩。
“但是信裡並沒有提到。”弗恩還抱有一絲僥倖。
“實話告訴你吧,弗恩,艾德琳一共送來了兩封信,其中一封是給我的,我不便透露裡面的內容,但是裡面提及到了要茉蕾娜和你們一起去坎瑞託。”盧修斯裝作無奈的聳了聳肩。“對於艾德琳的要求,我一向都是很難拒絕的。”
“見鬼!”弗恩小聲咒罵着,低下了頭,不敢去看茉蕾娜現在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