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巴雷德和盧修斯都沒回房間休息,事實上大多數人都沒回房間,他們都不敢獨自在客房裡呆着,連上茅房都要好幾個人結伴同行。艾德琳只好和兩名女招待一起在兩名衛兵與新加入的兩位編外衛兵的保護下去方便,巴雷德在茅房外站的筆直,每過半分鐘還向裡面問一聲話,確保裡面的女孩們沒有危險,盧修斯則站在離茅房十多步遠的地方呆着,完全不想靠近。
大家都在一起,給了女招待接近盧修斯與巴雷德的好機會,已是深夜,顧客們大多已經疲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一些人乾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女招待也空了下來,於是她們坐到了盧修斯與巴雷德同一張桌子旁,艾德琳知趣的走開了。
一名女招待主動爲盧修斯滿上了酒。“你一定還記得我吧,真是太可惜了,今晚不能去樹林裡散步了,不過我們依然可以在這裡聊天,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劍士先生?”
盧修斯舉起酒杯向女招待致謝。“盧修斯,女士,我是否有榮幸知道你的芳名?”
女招待一陣欣喜,忙不迭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蕾茜。”
另一位女招待也搶着回答道,“還有我,我的名字是愛爾亞,對了,還有一位劍士先生叫什麼?”這名叫愛爾亞的女孩的興趣似乎在巴雷德身上。
“我……”巴雷德想起了艾德琳此時一定能聽見自己說的話,但是轉念一想說下名字總沒什麼關係吧。“我是巴雷德,我是一名傭兵。”
不等巴雷德說完,愛爾亞就挽住了他的手臂。“我聽說你們兩個非常勇敢,幫助勞格隊長檢查屍體,我相信你們一定能找到兇手的。”
巴雷德緊張的連忙掙脫了女孩的手。“我們會盡力的,但是能不能成功還不好說。”
愛爾亞很奇怪的看着巴雷德。“巴雷德你結婚了嗎?”
“沒有,你爲什麼要問這個?”巴雷德感覺自己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看着自己,額頭都冒出了汗。
愛爾亞笑着又重新挽住了傭兵的手臂。“沒結婚那麼緊張幹嘛,我只是害怕想要多點安全感而已。”
蕾茜向着盧修斯靠了靠。“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很害怕,你們說兇手會不會衝進這裡來?”
“怎麼可能,就算他來了,我們這裡這麼多人,照樣可以把他幹掉。”盧修斯悠閒的喝着酒,壁爐裡火焰散發的熱量與酒精讓他滿臉通紅。
“但我還是很害怕。”說着,蕾茜也靠到了盧修斯邊上,整個人貼在他手臂上。“現在我感覺好多了。”
盧修斯順勢攬住蕾茜的肩膀,另一隻手不慌不忙的端着酒杯,儼然一副老吃老做的樣子,巴雷德只好當作沒看到,把臉轉向另一邊。
愛爾亞不樂意了,女孩用甜美的聲音向巴雷德撒嬌。“你看看你的同伴這麼體貼,我也好害怕,你能抱住我嗎,巴雷德?”
“不行!”巴雷德回答的很乾脆,一點餘地都沒有。
“哼!”愛爾亞嬌恬的裝作生氣的樣子,也不管巴雷德是否願意,往他懷裡鑽去。
巴雷德被愛爾亞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一下跳了起來。“女士,我會保護你,但不是以這種方式,請你放心,只要我們都呆在這個屋子裡,你就不會有危險,我們不需要靠的這麼近。”
“你……”顯然被公開拒絕讓愛爾亞顏面盡失,女孩紅着臉跑回了廚房。
巴雷德鬆了一口氣,坐回了位子,盧修斯卻還摟着蕾茜,巴雷德迅速對他使了個顏色,盧修斯不甘心的搖了搖頭,把蕾茜也給支走了。“好吧,看來只要艾德琳在這裡,我們就什麼都幹不了了。”
“我們留在這裡是爲了破案,記得嗎,盧修斯?”巴雷德對好友的表現十分不滿意。
盧修斯卻不以爲然。“我當然記得,但是這絲毫不會影響找出兇手啊,反而還能放鬆一下。”
巴雷德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發現盧修斯說的也有道理,他們現在坐在這裡確實也做不了什麼。“那就休息,明天白天一定有我們需要做的事。”說完,他將三個椅子拉了過來並排在一起,斜躺在上面,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巴雷德被一陣叫喊聲吵醒,酒館的門已經被打開,門外的亮光照射進來,已經天亮了,他坐了起來,艾德琳已經走了過來。“又出事了,我們必須馬上過去查看一下,我先過去了,你和盧修斯清醒了就趕過來。”
“我已經清醒了。”巴雷德一腳把盧修斯從椅子上踹了下去。“快走,出事了!”
盧修斯迷迷糊糊的在地上滾着,巴雷德已經追着艾德琳的背影跑了出去。這一次出事的地點就在村口,兩名民兵的屍體一左一右躺在道路兩旁,看樣子離他們站崗的位置一點都沒有動過,勞格已經在那裡了。
巴雷德又鑽進了人羣,爲艾德琳開出一條道路來,勞格蹲在地上不住的搖頭。“都是我的錯,就不應該安排人守夜,他們還這麼年輕。”
巴雷德拍了拍衛兵隊長的肩膀。“這不是你的錯,誰也不會想到的。”說着,傭兵開始查看起屍體,在白天的明亮光線下,查看起來更加方便。
艾德琳也走了過來,勞格剛張嘴想要阻止,她先開口了。“我是來自法師塔的法師,艾德琳,這件事遠比你們想象的要危險的多,現在,就交給我吧,不過我仍然需要你們的協助。”
“法師塔……”勞格像是見到了救星般單膝跪地向艾德琳行禮。“尊敬的法師,對於你的到來實在是帕拉戴斯的榮幸與幸運,我們必將全力協助你。”
“恩。”艾德琳輕輕應了聲,在巴雷德身邊蹲下。“怎麼樣,和之前那個一樣嗎?”
巴雷德點了點頭。“幾乎一樣,除了致命傷的位置不一樣,這一個被割破了喉嚨,那一個直接喉嚨被刺穿了,手法還是一樣兇狠,沒有一絲猶豫,一擊斃命。”
艾德琳看着兩名死者的眼睛。“還是一樣驚恐的神情,又是看到了什麼令他們極度恐懼的東西,就像你看到的一樣。”
“沒錯,而且他們死的位置和站崗的位置一模一樣,說明他們幾乎沒動過,如果是被偷襲,至少後死的那個會移動的。”巴雷德搖了搖頭,爲兩位民兵蓋上了眼睛。
盧修斯此時也趕了過來,他見巴雷德已經在查看屍體了,自己向村外的道路看去,這是唯一一條進村的道路,突然他在地上發現了幾個奇怪的腳印。“你們看,這些腳印!”
艾德琳走了過去,端詳起地上的腳印,只見腳印大小和普通人差不多,但是卻有着一個非常奇怪的特點,每一個腳印都缺少相同的部位,盧修斯不解的看着腳印。“難道這人的鞋子壞了?他穿着壞掉的鞋子還能這麼靈活的殺人嗎?”
“你說的沒錯,盧修斯,他的鞋子壞了,在這個時節的夜晚,沒有人會穿着破損的鞋子出來殺人的。”艾德琳嘆了口氣。“看來我的猜測無疑是正確的了,我們的對手已經可以確定了。”
“你是說……”盧修斯沒有說出來,他怕周圍看熱鬧的人們會被嚇的失去理智。
艾德琳點了點頭。“是的,只有那種東西會穿着殘缺不全的鞋子。”法師轉過身,向村子裡走去。“我們要好好討論一下怎麼對付他了,已經死了太多人了,我們必須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