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經過了一個晚上的休息,弗恩在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來了,連續兩天的休整讓他覺得精神煥發,再加上之前赫西爲他療的傷,現在的弗恩已經覺得完全恢復了。傭兵看了看同伴們,驚訝的發現斯坦和瑞已經不在屋裡了,只有妮絲還睡在斗篷裡,身體伴隨着呼吸均勻的起伏着。
弗恩就這麼坐在地上看着妮絲出神,心裡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大腦一片空白。突然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弗恩連忙慌張的坐到了椅子上,手裡握着一個空杯子裝作喝茶的樣子。
進來的是斯坦和瑞,只見斯坦手裡拿着兩件皮毛外衣。“運氣還不錯,我和瑞在隔壁的屋子裡找到了這兩件山羊皮外套,這件你穿吧,還有一件稍小的給妮絲。”斯坦將其中的一件遞給了弗恩。“接下去我們會繼續往北走,而且已經入冬了,以後的好幾個月會越來越冷,我怕你和妮絲還沒到匕首山,就被這鬼天氣給擊垮了。”說着,斯坦哈哈大笑起來。
瑞察覺到了弗恩拿着的杯子裡一點水也沒有。“你倒些熱水喝不是更好?”
弗恩連忙接過外套,撫摸着表面的皮毛,藉機岔開話題,油亮的皮毛說明了衣服的主人平時一定很愛惜它,內部襯裡用細線按照一定的幾何圖形嚴密的縫合起來,雖然不是非常的厚實,但是卻能抵擋寒風,並且保持住所穿之人的體溫不會揮發掉。“這個對當地人來說可是非常值錢的吧,他們一定是準備今後還會回到這裡繼續生活的。”
“應該是吧,但是這裡如果沒有往來於薩拉的旅人的話,他們還不如放棄這裡會比較好。”斯坦把另一件衣服放在了桌子上,順手倒了一杯熱茶,“不管怎樣,你們確實需要這些衣服,我放了儘可能多的金幣在那間屋子裡,還在一塊木板上刻了我們之所以拿走衣服的原因,希望它們的主人能原諒我吧。”
“謝謝了。”弗恩確實需要這件衣服,只是在冰天雪地裡挖了一會灌木叢就讓他手腳都凍僵了,他無法想象在薩拉的嚴冬裡還要爬上匕首山會是種什麼樣的情形。
“怎麼了,你們在說什麼呢?”妮絲揉着眼睛坐了起來,亮紅色的頭髮散亂在她小巧的臉上。
斯坦舉起了爲她準備的外套。“你不用再擔心手指頭凍掉了。”
妮絲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我還擔心我的耳朵被凍掉呢,還有鼻子,還有腳趾頭。”
四個人都笑了,真誠的笑容沒有任何掩飾。
雖然已經過了中午,但是太陽仍舊低低的掛在空中,在地平線的另一端無力的散發着它的光和熱。幸運的是,這天的風並不大,雖然寒冷,但卻不會鑽入衣服的每一個角落,讓人全身冰涼。
沒有了馬匹,一行人行進的速度並不快,根據斯坦的估計,他們在天黑前可以到達多伊爾和薩拉的邊境,在那裡,他們需要躲過邊境守衛的監視,偷偷潛入薩拉境內。
“你們的運氣不錯,如果遇到了暴風雪,我們說不定就永遠留在這了。”斯坦對多伊爾的壞天氣心有餘悸。“更不要說這路了,每踩下去一腳雪就沒到膝蓋,想要擡起腿都十分艱難。”
“如果讓我生活在這裡,我會瘋掉的。”妮絲兩隻手全都藏在了外套裡,嘴和鼻子上圍着一條亞麻圍巾,整個臉只露出了兩隻眼睛。
“這只是餐前菜,到了薩拉纔是正餐。”瑞的嘴角劃過一絲笑意。
妮絲鬱悶的閉了嘴,瑞的話讓她感到一些恐慌,法師下意識的看了看弗恩,傭兵此時也是全身都裹在外套裡,嘴裡呼出的熱氣在面前凝結成白霧,清晰可見。
在天快黑時,一行人遠遠的可以看見在地平線的盡頭出現了一個規模不小的村莊。“那是費雷爾鎮,多伊爾東部最大的城鎮了,也許在你們眼裡只是個大一點的村莊而已。”斯坦自嘲的向同伴介紹着。
“附近小村子的居民應該都聚集在這裡了吧,我們怎麼辦?要繞過去嗎?”弗恩把遮住嘴的亞麻圍巾拉了下來,呼吸着新鮮而寒冷的空氣。
“是的,我們不能進去,赫西如果說的是對的,那麼我們的畫像恐怕早就貼在城鎮裡的布告欄上了。”斯坦往城鎮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擡起手指着偏北的方向說道,“貼着城鎮北邊的路走,一直往前,就會到達弗雷爾壁壘,那是薩拉陷落後才建造出來的防禦措施,爲了防止在薩拉的黯潮攻過來。”
“那裡有多少士兵?我們怎麼通過那裡?”弗恩擔憂的搖了搖頭,多伊爾士兵的強悍他早已在魔法之源裡領教過了。
“有幾百吧,因爲這裡有費雷爾鎮作爲補給中心,所以有相當數量的士兵常駐在這裡。”斯坦呼了一口氣,似乎也在爲怎麼通過而憂慮。
瑞環抱着雙手走到兩人身邊。“邊境線這麼長,又不像北方那樣有天險,找個空檔跑過去應該問題不大吧。”
“是可以這樣,但是要冒相當大的風險,多伊爾的巡邏兵全天不斷的會在邊境線來回巡邏,而且今天這天氣,晚上又會有極光的話,能見度會非常高。在多伊爾,一年裡黑夜的時間要比白天多,所以多伊爾人在夜間的視力是南方人所不能理解的。”斯坦側過頭看着瑞,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沒想到瑞似乎早有準備,法師擺了擺手。“這個我有辦法,我們只要能儘量的接近邊境線,然後就交給我吧。”
斯坦和弗恩都不置可否的看着瑞自信的神情,但是瑞以往的冷靜沉穩又讓他們不得不相信她。“好吧,就這樣吧,斯坦帶路吧。”弗恩說完最後一句話後,又用圍巾蓋住了自己的嘴和鼻子,嘟囔着抱怨道,“只是這麼一會,我覺得鼻子都麻木了。”
斯坦沒再多問什麼,帶着同伴往路基的北邊走去,那裡原本是一大片麥田,但是在多伊爾的嚴冬裡,現在只剩下了籬笆和雜草叢生的荒地,原本不該出現在冬天的叢生的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