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扛着小舅,兩人以前好像生過什麼仇怨。如今落在了他的手裡。有小舅的好看。也不曉得那些大拿用了什麼手段。居然止住了他傷口的血液。
六爻算盡天下事,八字測遍世間人。怕是連小舅這個麻衣神算子也是沒有算出,自己會遭受這一劫。
如今二龍鎖落在了奇門宮的手裡面,想要搶回來比登天還難。光是奇門大聖蛻下的那副臭皮囊就那般厲害,要是碰見了本尊,我這二兩骨頭還不夠他捏的。
現在小舅的性命捏在我手裡面。一個不高興了,隨時都能要掉他的小命。當他算計我的那一刻起,我倆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感情。
陰兵源源不斷的走進青銅大門。裡面陰風陣陣,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傳來了讓人頭皮發麻的悽慘叫聲。
好在還有一種下乘的手段能保住尚韻。否側的話我真不敢想象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尚韻被逍遙老道帶走。倒是讓我鬆了口氣,如今身上沒有了負擔,天底下我哪兒都敢去得。
這件事情沒有結束,相反纔剛剛開始。
以前有着諸多顧忌,若是我被人斬了,就連尚韻她們也要跟着倒黴,更是害怕小舅利用我爹孃來威脅我。因此處處遷就着別人,先後兩次被逼上絕路,現在姜夢詩爲保尚韻三月期限,選擇犧牲自己,現在我沒有了任何顧忌,這次不在是遷就,而是復仇。
我這人眼睛容不得半點沙子,說我心眼兒窄也好,自私也罷,尚三千,雙面鬼婆,凡是開罪過我的,都要他們三魂皆滅,六魄永散。
爲了救出北靈,古屍被逼得走投無路,提前破棺出世,到頭來中了奇門大聖的算計,身死道消。我爲了尚韻,浴血拼殺,身負了千重罪孽,但是我還活着,這就是復仇的本錢。
“越子,你已經鑽了牛角尖了,若是照這樣下去,遲早會迷失在魔極法相里面。”
羅大瞧見我這種模樣,擔心的提醒了一句。
我嘿嘿一笑,說道:“迷失又能如何?反正這條小命是撿來的,死了算求。”
那老婆子來到我們面前,端來孟婆湯,叫我們喝了,收拾好自己的行囊,離開這裡。到現在我都曉不得這老婆子是人是鬼?爲何心甘情願的守在這裡?
羅大將小舅丟到棺材裡面,自己也是躺了進去,我肩頭上扛着那娘們,感覺她身子骨慢慢冰冷下來,我把她放到地上一瞧,已經沒有了氣兒。
她始終還是抗不過那一掌,我最後瞧了一眼這娘們,沒有再管她,轉身跳到棺材裡面。
那些陰兵倒也沒有爲難我們,甚至看都不看一眼,顯然是有強大的死物控制着這些陰兵,它也不願意招惹我們,任由我們離去。
“上路嘍,當心着腳下咧,莫要被絆倒。”老婆子吆喝了句,小鬼穩當的扛起棺材,便是往外面小跑出去。
之前白子溪瞧見那具古屍後,情緒差點崩潰,當時她使了秘法燃燒自己的魂魄,如果不是古屍出手的話,這瘋女人早就把自己折騰得魂飛魄散。
沉默了下,她打破了棺材裡面沉默的氣氛:“你沒事吧?”
指的就是先前往我腦門上拍的那一掌,若不是有魔相護身,腦殼子都會被拍得稀巴爛。那會兒這女人發瘋,認不得理智,我倒也沒有放在心上,這麼一問,搖搖頭說不打緊。
“逍遙老道的話你也是聽見了,老祖做的有些過分,也不知道把他從茅山小聖地裡面放出來是對是錯。若是放任下去,引得流雲殿出手,到時候白家也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我抿緊了嘴:“我跟你一起去,若是鐵牛真的出了變故,我會親手了結他。”
白子溪說:“那二龍鎖呢?歷盡這麼多的劫難,就是爲了尋到它。”
“只要小舅在我手上,奇門宮自然會將二龍鎖乖乖的拿出來,否側的話,這一次就是他的劫,就看看他能不能度過。”
關鍵時候,麻衣神相還是栽在了我們的手裡面,這一栽,或許丟掉的會是他的小命。
“越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借白家的手去復仇,你想攪得這個江湖雞犬不寧,對麼?”
白子溪一句話就戳中了我的心事,在這娘們面前,我曉得任何事情都瞞不過她。當下也就點點頭如實的說:“你認爲白老鬼聽得進去你的勸?倒不如我推一把,把這老天捅出一大窟窿。”
見我模樣瘋狂,白子溪嘆了一聲,沒有在說話。她曉得我脾氣倔,一旦認定的事情什麼都改變不了。
忽然間,我聽見棺材外面傳來了動靜,立馬就曉得出事情了。我的身子像是彈簧一般,從棺材裡面繃了起來,一團火焰憑空炸開,若是晚上半秒鐘,我們恐怕就要和這口大紅棺材一樣被大火吞噬了。
周圍是一片林子,顯然已經出了閻羅殿。
林子裡面人影閃爍,我瞧見那些人身上穿着茅山小聖地的道袍,數量不少。當初在閻羅大殿裡面,我與羅大浴血拼殺,先後斬了幾名奇門宮的大拿,已經累得雙腿打哆嗦。
這種架勢,要是被拖住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上了茅山黑鐵令的人,無論你跑到哪裡都逃不出小聖地的五指山。”一道冷哼聲響起,聽着那種語氣,彷彿對我們恨之入骨。
不過仔細一想,我們大鬧茅山小聖地,讓他們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丟進了臉,這口氣自然是咽不下去。
當初我去谷靈冥獄放出那頭魔相,他聲稱會去茅山搗碎那塊所謂的黑鐵令,事後也去了。然而瞧見這種情況,我就曉得他去茅山並不是爲了黑鐵令的事情。
這世上,當真沒有值得我信任的人了麼?
容不得多想,我與羅大配合默契,剛是瞧見被茅山衆多弟子半路圍殺,就立馬從小腿上摸出黎天古匕,丟給了羅大。
縮地成寸一出,眨眼就斬殺了幾名茅山弟子,他一手扛着小舅,一手按住我的肩膀子。
只覺得眼前一花,兩邊的景物就開始後退,我則是死死抱住白子溪。
羅大玩命了,拉扯着倆兒大活人施展縮地成寸這種大神通,即便是手段通天的大拿也吃不消。一步踏出十多米外,當時忙着逃命,也顧不得去分辨方向,只曉得往山深林密的地方跑。
好在那些半路圍殺我們的茅山弟子中,並沒有會縮地成寸的大拿,否側今天要撂這兒了。別閻羅大殿那種兇險地方沒有要掉我們的小命,卻是被這些茅山弟子半路斬殺。
羅大身子繃成了發條,明顯吃不住這股勁兒。
在三五分鐘後,我和羅大徹底絕望了,無論跑到哪裡都有茅山弟子的身影。這短暫的時間內,我們變換了好幾個方向,到最後都被逼了回去。
不是沒有大拿,而是都躲在暗中,我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凡是上令者,我茅山小聖地必當全力追殺,便是插上一對翅膀,今日你們也飛不出去。”
一名大拿站在樹梢上,雙手後背,道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剛止住身子,羅大差點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幸好我眼疾,趕緊扶住他。
上百的茅山弟子將我們裡外圍個結實,那幾分鐘的縮地成寸累得羅大眼睛直翻,難不成今天真要一併死在這裡了麼?
“別折騰了,我們曉得崑崙大使會縮地成寸這般大神通,在佈下天羅地網之前,就做好了周全的準備。當真以爲我茅山小聖地沒有大拿?”
這老道說完,從樹梢上一步踏出,眨眼時間就穩當的落在地上,明顯也是縮地成寸。
我深吸一口氣,瞧着這名大拿說道:“不要逼我。”
大拿一愣,見我這口氣說的好生猖狂,氣得直吹鬍子:“若不是你體內那頭魔相,你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後生輩而已,我一掌就可以把你拍死,信還是不信?”
我沒有回答這問題,反而繼續重複那句話:“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離開這裡。”
白子溪曉得我要做什麼,一把抓住我的手膀子,大聲叫喊出來:“越子,你他孃的瘋了?”
那名身穿道袍的大拿被我氣得笑出來,指着我:“好你個不識好歹的後生輩,真當茅山小聖地是殺龍嶺那羣半籃子的小道士麼?今天就瞧瞧那頭魔相能不能救了你們。”
我回頭瞧了一眼羅大:“還能堅持一分鐘麼?”
羅大見我瘋狂,也跟着我瘋狂,咬着牙齒點點頭。
當我從懷裡掏出一張黑色神符後,這片林子裡面立馬充斥着一股雷電之勢。當初從青銅棺上撕下這四張黑色神符,用掉一張,還剩下三張。
那名大拿的表情立馬是僵硬起來,他似乎預料到了什麼事情,衝周圍那些茅山弟子下令:“殺了這後生輩,不要讓他引爆道家神符。”
然而,接下來我的舉動讓那名大拿膽子都發毛了。
我不是引爆這張黑色神符,而是將它慢慢的放到了嘴裡。
轟隆,這一瞬間,我腦袋猛然炸開,黑色神符化作萬鈞雷霆,充斥在這片林子裡面。我右掌心那枚漆黑的符印上,有無數雷電在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