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
我唰的一聲就站了起來,身子繃得跟發條一樣。()
只要尋到了二龍鎖,就能保尚韻三魂六魄不散。這是我心裡最大的疙瘩,只要解開了,以後我做事情就再也沒有任何的顧忌。
瞧我這麼激動,羅大**苦笑之餘。搖了搖頭,說:“成了,時間一到。我會細緻的告訴你該怎麼做?現在你不能分心。先對付白老鬼。”
我曉得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亂了自己的陣腳,連續吸了幾口氣。終於是平靜了一些。
第二天,日上三竿,羅大**親自上陣,掐了時辰,唸了超度口訣。表情頓時凝重起來:“起火。各位好走。當心着路咧。”
黃紙鋪道,錢送鬼。一把大火燃燒起來。屍體上面噼裡啪啦一陣炸響,股股從屍體身上竄騰出來,眼尖的村民瞧見了這種情況,嚇得臉色慘白。這大熱天,居然沒來由的打了好幾個哆嗦。
頭頂上的烏鴉,撲哧扇動着翅膀,發瘋一樣的呱呱叫。
羅大**瞧了一眼,嘿嘿笑道:“你們這些畜生,到現在還想着吃肉?”
接下來的事情,倒不需要有人看守,火滅了這些烏鴉自然會離去。那些村民心裡在悲傷,總不見得去火堆裡扒出那些屍體吧?
這件事情因我們而已,如今親手了結,羅大**輕鬆不少。他把一系列的事情攬在自己頭上,認爲是自己粗心大意,才造成今天這種局面。
當初將白老鬼從茅山小聖地放出來,根本就是錯誤的抉擇,倒不如讓他被****下去,直至魂飛魄散。
這兩日裡,瞧見我把右手捂個嚴實,羅大**也是生出了疑心。尋了機會問我說:“越子,你右手怎麼回事?這大熱天的,也不燥得慌?”
龍掌櫃曾經告訴過我,這事情莫要讓別人輕易的知道,我可是記着呢。見羅大**這麼問,隨便找了個機會就糊弄過去了。
羅大**活了大半輩子,那雙眼睛毒辣得緊,自然不會信了我那些話。
已經過去兩天時間,白老鬼那邊沒有一丁點消息,我開始慌了神。若是他一不做二不休,打得白子溪魂飛魄散……,想到這裡,大半夜的,我驚出一身冷汗。
心裡太多的糟心事情,翻來覆去睡不着,我鬼使神差的跳到屋頂上面,一個人發起呆來。
無意間的一瞥,我瞬間繃緊身子,容不得多想,躍下屋頂就往暗中追了上去。
然而前面並沒有什麼東西,我相信自己的眼睛絕對不會看錯,先前在小院兒門口的確瞧見了一道影。
眨眼時間,我就追出了村子,進入附近的深山老林裡面。
月光被繁盛的枝葉切開,在地上投射出一片斑駁碎影,周圍更是萬分安靜,說不出來的詭異。
“鐵牛,你他娘給老子出來,我曉得是你。”
我扯開嗓子,衝周圍大聲的喊了出來,但是根本沒有人迴應我。
又喊了幾聲,仍然是一片死靜。
不出來是把?小爺就一直守在這裡,瞧瞧你他孃的能躲到什麼時候?我心裡一狠,乾脆站在原地等着,我心裡相信他一定就在附近。
陡然間,陰風大起,一股死氣從我身後噴發了出來。我轉過身去,想也沒想就是一拳砸了出去,砰的一聲沉悶,彷彿砸在了鋼鐵上面,我整個人大步後退。
反觀這道身影,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好像腳底下生了根似的。
仔細一瞧,這人正是鐵牛,他面無表情,眼睛平靜的盯着我。現在的鐵牛,讓我無比陌生,從他身上找不出來一丁點熟悉的感覺。
不知道爲什麼,心窩子裡面無端的竄騰出了一股子邪火,直往腦袋涌去。我心裡默唸魔極法相,沒有拔出黎天古匕,全然是憑着血肉之身往他衝去。
一拳砸出,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拳風呼啦作響。鐵牛動手了,他不閃不避,同樣一拳轟出,那般威勢猶如萬馬奔騰,一往無前。
拳頭交擊的瞬間,憑空生出刺耳的炸響聲,我連骨頭都麻了,鐵牛也不好受,平靜的臉上居然涌出了一絲痛苦的模樣。
“嘿嘿,還以爲你認不得疼呢?”
我冷冷的笑了一聲,止左退的身形,繼續往鐵牛衝撞過去。鐵牛一躍而起,當頭砸了下來,莫要以爲我怕了你的丈二魔身?
蠻橫的力氣在我身子上震開,我兩條腿一軟,便是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他這些手段當真狠辣,緊接着又是一記沖天炮,往我嘴殼子砸了上來。我這些招式,可不講究,往他褲襠裡面就是一記猴子偷桃,瞧捏不碎你的蛋?
鐵牛心裡懼怕,收住了手上的招式,大步後退。
我從地上站起來,擦掉嘴邊的血沫子,視線從容的瞧着他。我打心底不相信鐵牛連這一劫都抗不過去,這***在裝瘋賣傻。
“師父有命,明晚三更,你孤身一人前來。大公主的確在我的手上,來了,能不能救出大公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若是學藝不精,大公主你救不出來,你也走不掉。”
鐵牛開口說話了,那兩道視線自始至終都是一樣的平靜。
我與他對視了好幾秒,兩人都笑了出來,只不過,鐵牛的是冷笑。
“你這是下套給我鑽啊?孤身一人去找白老鬼,這不是送死麼?”
鐵牛點點頭,如實的說道:“若是你能斬了我與師父,那就談不上送死,否側的話,師父就送你們這對苦命鴛鴦上路。”
我深吸一口氣,曉得了小舅之前衝我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禍事頻出,殺劫在後。明天如果我去了,這就是那所謂的殺劫,不過選擇了這一條路,那就沒有平坦可說。
沉默了一下,鐵牛說:“上次你明明可以斬了我,只可惜沒有機會了,正因爲你的手軟,差點葬送了了龍掌櫃他們的性命。我之前就教過你,不管做什麼事情,一定要狠下心來。”
我沒有說話,反而是死死盯着鐵牛,想要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只是那張臉太平靜了,沒有任何的破綻。
吸了口氣,我衝鐵牛說道:“明晚我會獨自一個人來,告訴那白老鬼,要是白子溪在他手上出了什麼差錯,我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鐵牛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就停下了身子,頭也不回的說了句:“倘若你明天晚上還能活着,再來說這句話不遲。”
我沒有阻止他離開,直到他消失在暗中,這才收回視線。
白老鬼雖說身負重傷,即將魂飛魄散,但也不是我能應付的。這可是一隻千年老鬼,而且還有丈二魔身大成的鐵牛。
兩人聯手斬我,除非體內那頭魔相還在,否側的話這條性命也就擱那兒了。
幾分鐘後,我擡起左手一瞧,上面全是血液,先前一拳砸在他的身子上,就彷彿砸在無堅不摧的鋼鐵上面。被白老鬼煉成傀儡後,鐵牛的丈二魔身直接到了大乘地步。
除非用黎天古匕才能破開他那一身皮肉。
面對鐵牛,我實在下不去手,就像他說的一樣,因爲自己手軟,差點葬送了龍掌櫃他們的性命。
我沒有回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拿掉手骨上面的衣服,漆的夜裡頓時露出一截詭異的骨頭。在掌心上面,一枚符玉外森然,當初許家這麼重視一陽成符術,興許就是想要得到這枚符印。
他們可能沒想到,最後居然成全了我。
我摸了一支放嘴裡,扭頭往後面瞧了一眼,鐵牛並沒有離開,而是在身後不遠處看着我。
兩人誰也不說話,氣氛說不出來的壓抑,做了整整**,臨走時我嘴裡唸叨了句:“這麼長時間,刀山火海都過了,沒想到會栽在自己兄弟的手裡面?”
聽見這句話,鐵牛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剛回到村子,就瞧見羅大**坐在門檻上面磕着瓜子,瞧了我一眼,他問:“昨晚你去哪兒了?”
我聳了聳肩頭,告訴他睡不着,去溜達了**時間。
羅大**古怪的瞧了我一眼,說道:“這大半夜裡不睡着,出去瞎溜達,也不怕碰見什麼詭異東西?”
我笑了起來:“現在我已經不人不鬼,別說人了,怕是連那些東西都不敢靠近我。”
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我今晚要單刀赴會,否側的話他們一定會跟着去,現在白子溪在白老鬼手裡面,我不敢大意。
那隻老鬼已經急眼了,啥事情都敢做。
中午的時候,小舅找到我,沒有多問,只是說了一句話:“當心,殺劫來了。”
今天這種局面,相信他早已經知道了,我心裡那些小把戲,根本就瞞不過麻衣神算子。
我擔心小舅會告訴龍掌櫃他們,想要提醒一下,沒想到才張開嘴小舅就知道我要說什麼。當下點點頭說:“這些事情我不會跟別人提起,若是過去了,你們將會一飛沖天。”
嘴上說的輕巧,今晚能不能捱過去都不知道,當初我們在赤龍嶺被茅山埋伏,陷入九死一生的地步。白子溪爲了救我們,放下尊嚴跪在老道面前三拜九扣。
這個恩情,終於是有機會報答了。
今晚無論生死,我都要去。/內容有誤搜黒咽,